顺着路找到少女的闺房,叶萧推门而入。
房内依稀残余一些冰屑,在空气中慢慢消融。少女蜷缩在墙角,低垂着头,微微抽泣。
听见开门声,她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惊慌失措,使劲儿缩成一团。
叶萧不由好笑,见少女生机尚存,暂时无碍,也就放心一些,仔细打量起她来。
少女极美,吹弹可破的粉脸,柔软饱满的红唇,肌肤胜雪,乌黑的头发凌乱散在身后,眉心处残缺的凤凰印记更为她点缀几分,小小年纪便有绝代风华,饶是以正人君子叶萧多年来坐怀不乱的心性,也不由看痴了几分。
少男少女的第一次相见,便是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
沉默良久,少女轻声问道:“程老死了吗?”
原来夫子姓程。
“还没,五脏俱损,命魂受创,在地上躺着。”叶萧并未隐瞒,实话实说。
“那就是死了...”少女低语道,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绝色娇靥楚楚可怜,惨绝人寰的面孔中透露着决然。
“他没有...”
“你是来杀我的吗?”少女打断叶萧的话,带着哭腔问道。
“当然不是。”
“那你...你是来...轻薄我的吗?”
“?????”
叶萧满头黑线,这句话简直令他措不及防,望着少女不胜凉风的娇羞,他的下半身不可避免地蠢蠢欲动起来。
“程老说的...果然是真的...”见他这幅模样,少女似乎误会了什么,心一横,便想咬舌自尽。
“不要!”叶萧大吃一惊,连忙向少女跑过去。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他扑倒在少女身上,额头狠狠撞在地面,鲜血喷涌而出。
“滚开啊,臭流氓!”被压在身下的少女羞红了脸,狠狠一推。
嘭——
叶萧凌空倒飞数米,在少女不可思议的神情中直直撞在墙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耳边隐约传来令人绝望的关怀声:
“你没事吧?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弱啊?”
....
“所以,叶萧你不是坏人?”
“嗯。”
“那程老也没死?”
“被我救活了。”
“啧——”两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少女捂着嘴抿笑起来。“叶萧你...你真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大的好人!”她从地上爬起,用尽全力抱住叶萧,吃力地笑着。
笑着笑着,眼泪不争气流了出来,又慢慢转为哭腔:
“你能救救我吗?我好痛...好痛啊...呜呜...”
叶萧沉默着,任由抱着自己的少女痛苦地发泄着,等到她平静下来,才点头应道:
“能。”
不知觉间,两人的距离近得只剩呼吸,直到少女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最后一句话是:“我叫明月。”
......
“明月。”叶萧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怜惜地看着熟睡中的少女。
“先用阵法将她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等老家伙活过来,《寒魄嗜血经》的毒性将降至最低,到时候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动用神轮吧。”
他用阴阳引演化一番,见其中血色缭绕,竟无一处生机,不由眉头紧皱。
“阴阳引是在告诉我,这么做必将陷入险境?”
他又换了几种思路,比如在明月醒来后采集灵草,又比如出了这苍茫山,去大千世界寻求帮助,但无一例外的,阴阳引血色冲天,生门断绝。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叶萧不安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斩断七情六欲,整个人处于空灵之中——
恶意!无尽的恶意向他袭来!他仿佛沧海一粟,被顷刻吞没!
叶萧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他终于明白为何阴阳引会血浪滔天。
“不对,《九曲断肠毒》和《寒魄嗜血经》同源双生,一损俱损,明月根本不可能苏醒这么长时间!唯一的可能是...释毒的人一直关注着她!”
他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在被牢牢束缚后才反应过来。
如果是这样...这恶意我能感觉得到,老家伙也一定可以,那么...
他不寒而颤,想到了另一个真相:
如果阁门紧闭,是为了保护他和村民免受无妄之灾;如果《离幻九阵》根本不是因为夫子无力收回,而是他精心准布置的一个局...
再联想到通天玉,天机阁,以及初见明月时她问的让人所疑匪思的问题:
“你是来杀我的吗?”
“那你...你是来...轻薄我的吗?”
叶萧通体深寒,他想到幕后之人可能正藏在某处,像猫抓耗子一般耐心地观赏着他们徒劳的表演,而唯一可能杀死他的利器,却被自己毁掉...
他该很得意吧。叶萧暗自想着,体内的阴阳引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天空不觉间阴沉如墨。
良久,他下定心来:
“既然你想螳螂捕蝉,那就别怪我...”
他双眼慢慢变红,露出疯狂之色,咧开嘴狰狞地笑着
“那就别怪我,黄雀在后!”
轰——
阴阳引中血气瞬间消散,祥瑞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