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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滟成河

第五章 相见

潋滟成河 海龟爱上猫 4617 2020-08-08 13:36:46

  2004年11月29日,太原,晴。

  赵小安像平常一样起床吃早饭化妆,按部就班去机场。世界一直那么宁静,没有任何喧闹,也没有任何消息的样子。

  出门前赵小安在镜子前很仔细的看着自己,她想记住这一天自己的样子,一身黑色,小巧却修长的女孩,纯纯的。红色围巾和包包的点缀让整个人显得鲜活明亮很多,长长的黑色直发分起一部分用一个黑色小发夹夹在脑后,露出耳朵和银色的小鱼耳钉。圆圆的苹果脸,细眉细眼的,小鼻子很可爱,粉紫色幻彩唇彩显得小巧的嘴唇饱满而有流动感,像极了老家院子里泛红的粉李子。虽然自己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却自有一种纯真清雅的安静和温柔,况且青春尚在,看起来还是很好看很迷人的。她向自己微笑,右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浅浅的酒窝。

  独自一人去BJ遇见自己的爱情,这件事情只有燕子知晓,但燕子并不认可这样的事情,她觉得太冒险,她觉得应该由男人来太原,可是燕子没办法阻止赵小安奔向自己的爱情,只能为赵小安的勇敢点赞,为赵小安祈祷好运,祝她美梦成真。

  这一刻,赵小安觉得自己不再是之前那个被动清淡的木木的女孩子了。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勇敢。这一刻,她是愿意相信这样的爱情的,她似乎深信上天就是为了不辜负她深沉年华里的安静等待才赐予这份美好的感情的。

  第一次乘飞机,赵小安没有任何新鲜感,也没有任何恐惧感,也许是因为她的心她的世界已经被刘煜然占满的原因。

  也许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后知后觉,对什么事情都不稀奇。第一次到首都国际机场她感觉就是平常巷陌,不过空间大了点,石头水泥多了点,所以也难怪很多人说她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飞机飞行在高空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飞机上的午餐看起来似乎还不错,但她并不想吃,而且她认为他们见面应该会先去吃饭,所以我只喝了一杯木瓜汁。

  从早晨起床到飞机在中午12点15分降落,赵小安像机器人一样执行着程序,什么都不想,不紧张也不忧虑,整个人都是静止的,空白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是那样的反应,也许人类那种应急自救程序一直不曾解除。

  直到赵小安下了飞机走了一段路看到机场出口时才发现机场真的很大,前面很短的路程突然变得漫长起来,她随着人流按指示牌向出口走,快到出口的时候她开始紧张起来,心跳加速到无法承受,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出口的,多年以后依然找不回关于从机场出口走出去的任何记忆。

  赵小安刚走到出口就接到刘煜然的电话,她接上电话问刘煜然:“你好!你在哪里?”

  刘煜然说:“我已经看到你了。”

  赵小安挂上电话径自走到人流稀少的宽阔的地方停下来,她知道刘煜然会在她的身后,她不敢回头。

  赵小安停在原地等待刘煜然的出现,多年以后赵小安依然想不起刘煜然是从哪里突然站到她面前的。

  那一刻,他们站在彼此的面前,短暂对视过后,却都没有说话。那一刻,没有天崩地裂,也没有客套寒暄,但他们却心有灵犀的一起往外面走,赵小安一直安静的跟在刘煜然的身边,一直没敢再看刘煜然一眼。

  赵小安随刘煜然上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依然沉默。

  车子行驶了许久,刘煜然小心翼翼的握住赵小安的手,赵小安感觉到刘煜然手心的温暖和柔软,心里荡漾出一种从没有过的甜蜜。刘煜然用自己的手指不停摩挲着赵小安的手指,但赵小安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直到下车刘煜然才放开了赵小安的手。

  刘煜然带赵小安来到王府井大街上一个叫北方佳苑饭店的地方,赵小安在休息区等待刘煜然登记房间的时候努力回忆着他们的初见,她想起他的眼神,可她想不起他眼里有喜欢或者喜悦,他的眼神太官方,赵小安再努力回忆自己的心情,依然想不起怦然心动或者电光火石。

  赵小安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么相爱的两个人遇到后竟然如此的平淡。

  北方佳苑饭店不属于高级奢华华酒店,但也大方庄重不缺豪华。赵小安随刘煜然进入房间才发现他选择的是标准间,她想一定是没有单人间了。

  赵小安把包放到桌子上,还没有站定,还在思索着要说什么,刘煜然已经抱住了她,直接吻了她的额头,然后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

  赵小安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她以为两个人至少先去吃个饭说说话,她以为会有鲜花或者别的初次见面的仪式,但她想不到会是如此场面,她很抗拒这样的开始,可她却无法抗拒他的拥抱,他的吻。

  直到赵小安被刘煜然抱上床,她才反应过来要拒绝。刘煜然对赵小安的突然拒绝有点意外,轻声问赵小安:“怎么了?”

  赵小安小声的说:“我是处女,这样做不可以的。”

  刘煜然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然他也不会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她却不知所措。

  赵小安明显感觉刘煜然是被吓到了。

  刘煜然躺下身来轻轻抱住赵小安一动不动,赵小安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但她很喜欢他温暖柔软的怀抱,以及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赵小安发现自己内心里很想要占有他,从不知道爱情能如此贪婪霸道而直接,但那一刻她知道了。她紧紧的抱住他,他的皮肤细腻而柔软,滑滑的,她能听到他的心在很激烈的跳动。

  赵小安并不能思考什么,回忆什么,她只想抱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有十分钟吧,刘煜然小心翼翼的问赵小安:“你愿意把自己给我吗?”

  赵小安略微顿了一下回答:“愿意。”

  赵小安抬头看到刘煜然脸上憋不住的开心,她轻轻的问了一句话:“请你陪我去买一块白色的手绢好吗?”

  刘煜然回答:“好!”

  说完话,刘煜然在赵小安脸上吻了一下。

  他们起来穿好衣服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赵小安竟然一点饥饿的感觉都没有。

  刘煜然拉起赵小安的手走到镜子前,很安静的看着镜子里的他们,然后说:“挺好。”

  赵小安转头看向刘煜然的脸,她看到他很开心,是那种很认真的不掩饰的开心,她看着他没说话。见面后刘煜然话很少,这是现实的他和电话里的他的最大区别。

  刘煜然带着赵小安来到北方佳苑饭店一楼的商品部,他似乎对这个饭店比较熟悉,所以觉得商品部会有他们想买的东西。

  饭店的商品部是一个很方正的区域,三面都是落地玻璃,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赵小安跟在刘煜然的身边走进去,刘煜然走到右手边一个柜台前,那里摆放着很多刺绣类的商品,有工艺品,也有包包和丝巾,刘煜然很快发现了唯一的一款白色鸳鸯纱质手帕。

  白色正方形纸盒包装,盒子正面有两公分纸边,上面印着金色的中文品牌和logo,中间一张质地很好的透明塑料板与纸边粘合连接,透过塑料板可以看到里面的手绢。

  刘煜然请服务员拿了一个递给赵小安温柔的问:“你看看这个可以吗?”

  赵小安接过来问服务员:“请问可以打开来看看吗?”

  服务员微笑回答:“当然。”

  赵小安打开盒子取出手绢拿在手里看,这是四十三公分左右的标准正方形,做工比较精致,一对彩色的刺绣鸳鸯是在白色手帕的右下角位置,鸳鸯的身下绣有三朵金色水波,整块手帕很简洁雅致。赵小安极喜欢这种遇见的感觉,因为她心里想要的手绢就是这个样子的。

  赵小安把手绢递给刘煜然说:“就这个,我很喜欢。”

  刘煜然把手帕转交给服务员然后随着服务员去银台结账,赵小安转身走到门口等他。

  这是一个金属和玻璃组成的空间,除了正对门的那一面是金丝楠木一样黄色系的木质的橱窗外,其余三面都是透明的玻璃橱窗,中间的矮柜台也是玻璃的,所有玻璃的框架以及柜台下方六七十公分高的橱柜都是亚金色金属,散发着低调而奢华的光。中间柜台里陈列着手表和各类饰品,门的两边是茶具和工艺品,进门左手边的区域是错落的衣服和皮包,右手边是旗袍和丝巾,还有帽子,门正对的橱窗里都是各种名烟和名酒。

  最让赵小安惊艳的是门口橱窗里那两只景泰蓝花瓶,大概四十多公分高的样子,一个深红色调,一个深蓝色调,富丽精工,庄重雍容,不仅彰显京都繁华,还冷眼睥睨众生。

  刘煜然付完帐拿着手绢出来,把手绢递到赵小安的手上后,牵起赵小安的手带她回房间,进电梯后他松开了赵小安的手,赵小安抿了一下嘴唇,稍微放松了一点。赵小安想:如果不是电梯里有监控的话,他会一直牵着我进房间的吧。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得向上翘了起来。

  赵小安很喜欢被刘煜然牵着的感觉,很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不说话也很开心。

  回到房间门口,刘煜然刷门卡后推开门示意赵小安先进门,刘煜然进房间以后反锁了房门。赵小安走进房间把手绢放到了床头柜上。刘煜然坐到沙发上休息,赵小安也坐到沙发另一边休息,两个人沉默不语。

  房间里暖暖的,刘煜然把空调温度调的很高,过了一小会儿,刘煜然问赵小安:“要不要喝水?”

  赵小安说:“不要。”

  说话的时候赵小安没敢转头看刘煜然。

  那个夜晚赵小安把自己给了她爱的男人,在他们认识不足四十天,见面不足四小时的时间里。也在那个夜晚,那块白色的鸳鸯手帕上添了一朵粉红色的桃花。

  刘煜然抱着赵小安睡着的时候,赵小安依然在混乱的梦境和现实里不停切换。

  她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发呆,他的睫毛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黑亮黑亮的,还有着像蝉翼一样的影子,他的嘴唇格外红润而且棱角分明,他比她想象的更加英伟帅气。

  在刘煜然的身边赵小安觉得自己缺少了很多和他相匹配的东西,比如高挑的身材和漂亮的脸,比如名校的学历和体面的工作。赵小安想起他总说自己长相一般却认定她很漂亮,可事实上是她很一般他却太帅气了,想到这些的时候,赵小安平生第一次那么想要一个好看的皮囊来配刘煜然。她忍不住开始害怕他会不喜欢她,开始害怕他会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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