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什么时候开始实验？”王盛任开口问他。
“等到癌变部分达到80%的样子吧。”陈谷义答道，他还沉浸在方才的郁郁不得志里。
“你过来看看，现在可以了吗。”王盛任招呼着他。
陈谷义走到实验台前，此刻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马上要达到实验条件了，也就是实验机体处于“肝癌晚期”。
他看了眼手机，六点二十，按照现在扩散的速度，预计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开始实验了。
“大约六点五十开始吧。”陈谷义郑重其事地说。
“那我现在给他注射营养液不会影响你实验结果了吧。”
“不会，空腹是为了消耗肝糖原，从而提高癌细胞浓缩液成功析入的概率，现在看这一步已经很成功了。”
“好。”
王盛任迅速往易生静脉注射20ML的营养液，给予他可供24小时消耗的体能。
“我给忘了…”王盛任叹气道。
“我的天…”陈谷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口鼻，还是没来得及，气味已涌入鼻腔，他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现在处于无意识状态，所以导致失禁…早上忘了接通了。”
王盛任带上特制口罩，清理了易生的排泄物，并接通了排泄管。
这根管子细细长长，模样普通，它具有自主吸入和清理功能，管子另一头的终点是实验台的下水道。
六点五十，正如陈谷义预料的一样，实验条件已满足。
他换上防护服，用长长的针头把5ML药液吸进针筒里。
他有些紧张，手止不住地发抖。
成败之机，在斯一举。
陈谷义看着易生被微黄色丘疹大军包围的肝脏。
真是触目惊心，癞蛤蟆的表皮也比这温和。
别说普通人，这视觉冲击力让从医多年的他也汗毛直立。
陈谷义屏住呼吸，选中肝脏中心部位，将针头慢慢插进后，推动针筒活塞，等到5ML药液全部渗入，他松了口气。
“好了，注入药物后只是观察了。”他对着在总控制台的王盛任说。
王盛任似乎在操作着什么，他回应陈谷义：“24小时观察是吧。”
“对。”
“那我先回去了，反正你有钥匙可以自如进出，有事电联。”
“行，王教授，您回去吧。”
“如果你一直守在这，觉得无聊，去总控制台可以玩我司最新开发的VR游戏「梦想人生」，它能将玩家头脑中想象的一切场景具象化，看到最右边亮着的屏幕了吗？操作说明上面都有写。”
王盛任指向总控制台，陈谷义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听懂。
“我走了，回见。”王盛任向他招了招手，走进了电梯。
“回见…”陈谷义愣在原地。
梦想人生？只听清了这几个字。
他没来得及去理解是什么游戏，便跑去实验台。
肝部丘疹的个头看上去小了一点点。
他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
看了看表，七点半了，有些饿了。
他打开手机，点开丑团外卖。
今天就不吃荤的了，会有不好的联想。
陈谷义点了一份三素盒饭，填了地上这栋房子的地址。
江甘路46号，是46号吧。
他打开地图确认，是的，是4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