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李锦云,慢慢站起身,走了。这次她是朝着回家的方向走的。凌辛做好饭之后就一直在门口,朝着她家的方向看,但是望了半晌,还是没有看到赵四顺的影子,倒是听见张大狗她老婆骂街的声音,在安静的村庄显得那么刺耳又符合。终于凌辛看见赵四顺回来了,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没吃什么好果。所以凌辛也不敢多说什么。李锦云瞧见赵四顺的脸色,竟问了问她,赵四顺看着李锦云摇了摇头,就走进房间了。
这几日里,张大狗一有空就往地里跑,她老婆觉着她像换了一个人,平常也没有看见她这样勤快。但是瞧见她这样一副干劲,也觉着心口热乎。所以每次张大狗回家都是好饭好菜招呼着。但是不知为何,着田里的庄稼就是不长,长起来的跟别人家的比就显得那么矮小又发黄,像营养不良似的,张大狗老婆跑到自家田里看,肚子里一股闷气。但是看见张大狗又不好发作了。张大狗回到家中也没觉着自己老婆有什么变化,吃过饭就躺在床上,俗话说得好,酒足饭饱思淫欲,这李锦云的两条白腿像是有魔力一样,张大狗只要一有闲心,心思全扑在李锦云那两条腿上。张大狗老婆瞧着她悠闲自在的样子,脑子里全是地里的事,她知道这问题就出在了张大狗身上。下午劳作的时候,她尾随着张大狗来到这田里,起先她还要装个样子,拿起锄头在地里乱忙一下,没过一会儿,就坐在田墩上,看着坐在家门口的李锦云。张大狗老婆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地,她一把跑过揪住张大狗的耳朵,又给了她一巴掌,破嘴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我说你是怎么了,折磨卖力干农活,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张大狗一边求饶一边将她带回家,但是她老婆的骂声多么响亮,全村的人听得明明白白的。等到张大狗将她老婆带到路口,正准备回家,她老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冲到了赵四顺家门口,看着坐在门口的李锦云,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玩意,下贱东西,你在勾引我们家张大狗,老娘饶不了你。”她的叫骂声引来了左邻右舍,李锦云一脸茫然,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她,她跟她们家丝毫没有交集。凌辛出来了,看见一群人围在家门口,又看到来势汹汹的张大狗老婆,心中便明了。她一把抓住张大狗媳妇的头发,她疼得龇牙咧嘴的。
“你在在我们家门口乱骂,我就把你的毛扯光。”
张大狗媳妇自然不会相让,她也抓起凌辛的头发,两人就撕扯起来,围观的人看着李锦云这个外来人,谁也不愿意出手相助,李锦云怀了孩子,也不能去。两人撕扯了一会儿,凌辛一把咬上了张大狗老婆的耳朵,使劲咬,咬得张大狗老婆哇哇大叫,四周的人顿时哄笑一片,只有李锦云看了,急得眼睛都红了。她不停求周围人去把她们两分开,但是没有一个人去。张大狗老婆先认的输,她实在是太疼了,这小妮子她以后是不敢惹了。两人都松了手,张大狗老婆赶紧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看它是不是还在,结果弄得手上一手的血,她又是破口大骂,凌辛正准备再跟她拼一场,结果她看见凌辛立马有怂了,骂声也小了,支支吾吾的。
凌辛冲她吼道“再不走我就轰你了。”
凌辛作势,张大狗老婆吓得赶紧跑了,周围的人也哄笑起来,随即各自散去。晚上赵四顺回来,听说了此事,心中也记下这仇。自凌辛和张大狗老婆这件事后,张大狗老婆都是绕着凌辛走的,她怕她,她的耳朵回去几天都还是疼的,她还想要她的耳朵。可是她不甘心,她总觉着张大狗的问题是李锦云带来的,所以她不会放过李锦云,她开始在村里的各个角落游走,向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抱怨着张大狗,顺带扯出李锦云。久而久之,李锦云这个荡妇算是在全村妇女的口中坐实了。所有人看见李锦云都嗤之以鼻,敬而远之。
流言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摧毁一个人也可以成就一个人,关键你自己的心态。
显然李锦云的心态不算太好,她是读书人,明事理,可书中没有教她怎么回应这些东西,书中给她的只是清者自清的道理。李锦云一连几天心情都是郁郁寡欢的,反倒是张大狗老婆颇有成就感,张大狗被她老婆这样一闹,自然是收敛了些,但是贼心不死,依旧在心里惦记着李锦云,从前这些心思或多或少的显出来一些,现在她的心思都藏在了暗处,别人看不出来,只知道她曾经觊觎过李锦云。
赵四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地里做事,她舍不得让李锦云帮她,这些事都不是李锦云做的,她是大学生,为了给自己生孩子,不管强迫与否,她都是为了给自己生孩子。她知道村里的流言碎语让李锦云不开心,她想找一个好方法从根上解决,所以她盯上了张大狗的老婆,解铃还须系铃人。赵四顺家分的田就靠着张大狗家,从上次之后,张大狗老婆就下令,不让张大狗再来这个田了,这里现在都是张大狗老婆一个人忙活。赵四顺嘻嘻哈哈的,看着张大狗老婆,本想讨个好,但是这张大狗媳妇还是惦记着上回跟凌辛干仗的事,所以对于赵四顺也是一张冷脸。赵四顺陪着笑脸,笑呵呵的跟她道歉,这下可把张大狗媳妇抬高了,她坐在田墩上,双手抱着腰,一直向着赵四顺数落凌辛以及李锦云,还怪她管不好媳妇。赵四顺捏紧拳头,笑着说“都是小孩子,你可别介意,权当你这大人大度。”最后张大狗媳妇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扛起锄头哼着歌就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