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刚醒来。隔着病房的玻璃门窗,望着她,面容娇美。确实也衬得起母亲费尽了心思给起的这个名字。
叶乔。
她眉眼处的凌厉,因着生病,弱成了楚楚动人的娇柔。
记忆和着那个小楼一样浓烈的霉味在脑海里肆虐。我闭了闭眼,握着冰凉的手把推开了门,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漫不经心的将眼皮抬了抬,我清晰地看到她眼神闪过的诧异和慌乱,一瞬间的工夫变成了不屑和鄙夷。我轻勾嘴角,有爱的孩子,从来都这么,有恃无恐。
我以为你会一辈子躲在那里。她出言讥讽。我转身倒了杯水,轻勾嘴角,做了个笑的动作,并没有出声。
你去过画舫么?
澄清的阳光透过病房窗户的玻璃,印在我手上玻璃杯的水中,打着旋儿,让人错觉,时间真的像看起来的这般静和美好。
我将水递到她面前,她没有伸手接。只是愣愣的说,苏耒......
不要提她,你,没有资格。我清楚地知道我当时的神情和欢快的跳在额头上的青筋,我努力止住那只会再次掐上她脖子的手。
近在咫尺。她低头看我握紧的手,夸张的笑。顺手打翻我手上的杯子,滚烫的水洒在手上,玻璃和着水滴四处飞溅,并没觉得有多疼。
我听到她近乎咆哮的喊:那你回来干什么?
母亲和叶爰惊恐的闯进门来,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们。窗户的玻璃上,看见母亲抱着叶乔,像老鹰护着小鹰崽。记忆硬生生的扯回到那场车祸,她也是这样的姿势抱着她。我不自觉把手指攥在手心里。没敢在记忆里久留,踩着玻璃片走出了病房。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似溺水般的无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