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警察来把林咚咚带走之后，罗粒才站起身对众人说道——
“2020年3月17日，第一笔投资款五千四百八十二万元到账，编剧费用、制作团队费用税后共计一千七百万，结余三千七百万。八十二万去向不明……”
“2020年3月30日，账面剩余三千七百万，第二笔投资款三千万到账，前期费用………”
“2020年4月12日，账面剩余………”
“2020年4月………”
罗粒每报出一项费用支出，在场的某个人就会默默低下头，直至报完当天的费用，在场有一半人都无颜看她。
罗粒开始打量起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些费用的去向我都清楚，谁拿了多少我心里自然有一本账。今天我本是想关起门来处置的，可既然我们的投资人已经率先处置了，我也不必藏着掖着。今天我们大家把话说明白了，省得以后有心结。我知道你们过去在别的项目里多多少少都会吃一些回扣，这是行业乱象，但在我这里，不行。从今天开始，每一个人，从项目中拿走的每一分钱，请你原封不动的还给剧组财务。还回来的，我谨代表投资方表示既往不咎。还不回来的，那么抱歉，我将告知佳视影业各大合作方代表，永不录用！”
她的话引起会议室一片唏嘘……
“可是罗总！我们跟项目这么久，只拿死工资吗！”有好事者试图反驳她。
罗粒反笑道：“这位老师是哪个组的？”
被问到的人有些自傲：“我是演员统筹，之前跟过很多大项目……”
“你被开除了。”罗粒直接打断他。
演员统筹大怒：“你凭什么！大家之前跟组哪个不是这么操作的！”
罗粒直视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演员统筹的费用不低。既然已经拿了比其他行业更高的报酬，就不该贪得无厌。”
“我知道这个行业里有不少像你一样的人，遵从着不知所云的潜规则！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们的电影市场才会乌烟瘴气。”
她眼神坚定——
“我不容许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项目里！以前或许有人纵容你们、附和你们、被你们同化，但我不会！以前或许没有人敢站出来告诉大家这样不对！我敢！我会把你们这些行业蛀虫一个一个揪出来公诸于世！”
这一刻林墨白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罗粒宁愿放弃罗氏的房地产事业来做电影了。
或许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本该蓬勃的文化产业就这样因人为破坏而落没。
…………
回家的路上，本该上车就睡着的罗粒依旧紧皱着眉头。
一旁的林墨白突然牵起她的手，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口让她好受一些。
罗粒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林墨白：“我都知道，但我没想到老林居然那么贪心。”
林墨白宽慰她：“人心即是如此。”
“林墨白，我不甘心。”罗粒眼里尽是疲态。
眼前的男人没有迟疑回答她：“我知道。”
罗粒笑，他真的知道。
“这是你回国的原因吗？”林墨白问。
“嗯。”罗粒突然坐近靠在他的肩膀上，明显感觉到林墨白一僵。“喂！不要这么嫌弃嘛！我真的需要一个肩膀！”
林墨白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