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
老妈用颤抖的、蚊子般的声音回答,听上去已经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妈,你和爸怎么样?”,听到妈妈的声音,欧阳旭松了口气。
话音刚落,屋里的孩子又开始撕扯着嗓子哭起来。
周愿惊讶屋里还有个孩子,忙开门想看个究竟,被郭峰用力的向后一撤,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挺好看的一姑娘,这么暴力。”,周愿并不介意郭峰这样对他,依旧屁颠屁颠的跟在郭峰的身后,扒够着跟郭峰进了小屋。
“儿啊,你那边怎么样,你那边还有其他人?”
“妈,我和另外两个人躲在一个仓买里面,还有一个路上捡的婴儿。你和爸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们躲到地下室了,地下室入口已经用地毯挡上了。刚才进来一群人,一顿翻腾,不过没有发现我们。”
欧阳旭博士毕业留校后的第一年,便开始着手给老两口修地下室,每个寒暑假修,每一个钉子,每一个木板,都是欧阳旭亲手订上去的。
地下室直到去年才修好的,大约十五平米,一个小卧室,一个小洗手间,还有一个硕大的储藏柜,储藏柜里被欧阳旭堆满了生活补给,两个老人家在这里藏个半年没有问题。
“妈,那你和爸就受点罪,先在地下室里呆着,暂时别出去。”
“嗯,儿啊,你当时为什么要建这个地下室,你是不是对这事早就听到什么风声了?”
“我一个普通大学老师,能听到什么风声,当时就是闲着没事。”
其实他也不记得当时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建这个地下室。那个时候的记忆一段空白,除了记得自己建过地下室,其他的都忘了。
欧阳旭不理解,为什么会缺失那段记忆,先是忘记了实验后的事情、又是怎么上车、怎么出的车祸,现在又忘记了为什么要建地下室。
“哦。对了,听你王叔说,这有可能是病毒,还有可能传染呢,沾上了就掉皮!血呼啦的,我见着一个,好像是厂长的儿子,脸上的皮都掉干净了,太吓人了!儿啊,你尽量一个人,别和别人接触啊,这个病毒太厉害了。”
欧阳旭看着身上的血,是那两个坠楼的人喷溅上的。
“我知道了,妈,先这样,我搞清楚怎么回事再给你打电话。不,妈,很有可能打不通电话了,要是这样,您不要慌,就在地下室呆着,我一有机会,就会回家找您。”
放下电话,欧阳旭从货架上拿一包湿巾,擦干脸上和头发上的血渍。又找了一件黑色的T恤衫换下了身上沾血的西服和蓝衬衫。
西服内兜里,办公室门禁卡掉到了地上,“机械实验室?!”
欧阳旭明明是物理实验室的,什么时候有了一张机械实验室的门禁卡?他心里一阵莫名的发慌。
他坐在卷帘门一边的墙角里,盯着手机,翻看着朋友圈的分享照片,各个城市的好友都在发行走的血葫芦,再没有什么新鲜的。
新闻也依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是什么让这一切来的这样突然,毫无预警?
电影我是传奇里,人们因为注射了癌症疫苗都变异了,可是最近医学界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疫苗出现啊。
为什么我的门禁卡变成了机械实验室?
说来,可能也就细菌或者病毒最合理。
我当时为什么给爸妈修地下室。
现在的样子真像是世界末日,看来病毒早了核战争一步。
欧阳旭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手机屏幕,脑子胡乱的思考着。
他有个在医学院工作的朋友,尝试着打电话,可是并没有接通。
郭峰料理好孩子,紧挨着欧阳旭坐下。周愿则倚靠着货架,面对着卷帘门坐下。
“你们没有需要问候的人吗?”,欧阳旭问。
郭峰摇摇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是孤儿院长大的。”
“我没什么亲近的亲人和朋友,平时联系最多的是客户和女人,现在这情况,谁还惦记谁啊。”,周愿漫不经心的说。
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越来越单薄,似乎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和金钱关系了。
朋友间的问候语都变成了“哥们儿最近哪儿发财呢”。
亲人间的问候语则变成了“哪里工作,待遇什么样”。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天渐渐的黑下来。
卷帘门轻轻的忽闪起来,像是微风在摆弄它。
三个人都提高了警惕,齐齐的盯着卷帘门,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