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我不愿去打扰陆薇,而与妻的感情渐近。
我不能忘却陆薇,感情如潮汐去了又回。时不时就会翻上来。
有一天终于忍不住了,我给她发了短信。
“你过得好么,这颗心老想着你。”
她突然回复:“不好,很不好!”
我大为震惊,若非出现重大事故,她绝不会回这样的短信。我担心预测各种可能:离婚、挨打、遭辞……
车停在楼下,我打她电话告诉她我的位置。她从楼上下来,我下了车,迎接她进来,两人都坐在车的后排。
“怎么回事?”
她不言。
“工作上的吗?”
她摇头。
我说:“还和他联系吗?”
她说:“分了。”
“什么时候?”
“有一段时间了。”
“没有再挽回的可能吗?”
“没有。”
她继续说:“以前我有什么事都能扛过去,这次我觉得扛不过去。我走在路上没有任何思想,清晨起来没有任何希望。”
说着她流泪了。
“以前我没想到过分手会给别人带来那么大的伤害,今天体会到了。”
我心想:报应。
不过我还是可怜她。
她继续说:“现在我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寄托都没有。每天要付出很大努力才能应付过来,走在路上常常不由自主的流泪。”
“为什么分呢?”我。
“很复杂的原因。”她说。
“双方家庭都知道了?”我问。
“不知道。”
我不便问了,说:“只要不见,渐渐就会好的。”
“不见就会好么?”她疑惑的问。
我说:“是的,打包收起来。”
她说:“可能需要时间吧!”
她开始删除两人过生日的合影及一些独处一室的照片。
她的相貌极其平常。
我该死,又沦陷在她的气氛之中,立马中毒了,又喜欢她,心又贴近。
我不想让她痛苦,说:“活到这个年龄应该看开点,你这样想,假如你还有三天时间,你会怎样过?”
她说:“还不如死了。”
我理解不了什么样的感情胜过死。
“你和他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五六年了,关键是在我闹离婚那段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我,陪我走过来的,他每天给我发一条短信,告诉我今天他去哪里?在干什么?”
“你和你丈夫现在怎么样?”
“说实在的七年前我的婚姻就死了。”
我无法理解死了,语言很苍白。
我的昔日的情感直往上涌。
我说:“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我以为这会让她安慰。
可她不买账。
“回不去了。”她随便一声感叹,不以为然。
“心怀初念,方得始终,初恋是最美的。”
“别说了,回不去了。”她打断,显然这极不合她的心况。
她转了话题,“你的微信号多少?”
我说了。现场她加了我的微信号。
她下了车。
我开着车回到家里浑身冰冷。
她发朋友圈:一根铁链的图片,下面有她写的文字
“若无情怎会想思?若无爱怎会相恋?若无缘怎会相聚?仅仅一天,虚火满嘴。”
三天她发来微信:“他说他要离婚了。”
我意外。
她继续解释:“他要离多次了,这些年为了两个孩子,也为了老人——他妈妈不让离。”
她:“这两天他和她去行政服务大厅。”
我说:“你呢?这时候你怎么办?”
她:“我也准备离,我的婚姻早就死了。”
我说:“孩子怎么办?”
她说:“我就是可怜孩子。”
我说:“学习怎么样?”
她:“在高中一年级一千多名,滑了,我们很少交流,他晚上回来,早上一个人骑车上学校。”
我说:“那最好等孩子考上学再离。”
她说:“那时哪还有资本!”
我说:“当前你最好是静观其变,你们最好是维持原样。”
她说:“他说他最大的遗憾是今生没能给我一个名分。名分我不在乎,我也认为这样好,我劝他别离。”
又过了几天,
她说:“他没离。”
我说:“你们关系呢?”
她说:“还有联系,还是朋友。”
我回:“听说散步使人忘记疲惫,使人解脱。”
她回:“我天天散步,两万步。走着上班。”
这天等红灯我车里看见她。
她的身材不变,但容貌和街上普通人一样。我感叹自己怎么与这样一个人相恋那么多年。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是关心她,她的微信随时更换新内容。
又到暑假了,我获得了一定的自由时间,准备见见她。
我发微信。
“我想找你。”
“有事吗?”
“没有。”
“不忙的时候可以。”
“最近你忙吗?“
她没回。
过了几天我发:“你最近做什么运动,广场舞就在你家附近。”
她没回。
我有些生气了,发:“看来不很受欢迎啊。”
这次她回了:“知道为什么不跟你聊么?太慢,浪费时间。”
又补充:“新宣传部长喜欢下乡,我要陪。”
我忍住火。
“还有么?”
“就这一条还不够。”
“够了!我会把你的号删掉。”
她不言。
我冷静下来并没删。又过了两天看到她发空间:
图片上自动洗衣机管子掉了。人要是笨了没法说,收拾了一上午,连个管子也没装上。
我发了一句:“输入百度搜索不就解决了,一分钟搞定。”
她回:“不是说删了么?”
我想想说:“做人不能小心眼。”
可这次我真把她的号删掉了,包括手机号,我不再想和她联系。
经历这么多苦难,我终于把她从心里删掉,我最大的收获是夺回了自由,那久违的自由。
罗素说:忘记过去,才能展望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