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地狱之最,称为无间地狱;痴者,妄者,思者,情者尽入此狱;为无间遭受大苦之意,故为此名。
……
砂府以北,鸣沙山渡口,因其沙砾移时鸣之而闻名,亦是砂府与外界为数不多的交通要道。
两个身披黑衣的人静静地从渡船上下来,左边略高的随手从衣兜里掏出几块碎银打发走了喋喋不休的揽客,之后却被右边的人一巴掌拍在了头上。
“组织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帝都银行的行长是你亲爹啊!掏兜掏的挺熟练呗!”清脆的声音从防沙罩下传来,竟然是位女子。
左边的人委屈的抱头蹲防。
“我爹就是啊!”
……
可能是昨晚在镇司岩下染了风寒,今天不仅起的晚还有些头疼。当任东流醒来的时候,便听见厨房处乒乓作响,走近一看,是任学鼬跟盆里的鲈鱼斗争的场景。灶台下的炙火狼无奈的看着炉子。
最终的结果还是好的,为任东流补身体的鱼汤还是出锅了,不过颜色是黑漆漆的,可能是任学鼬也感觉这东西可能除了保护健康外啥功能都有,于是便趁着小狼不备,一碗全扣进其的嘴里。
兄弟二人把外卖吃饱喝足后,看着蹲在床下的小狼,眼神幽怨,为了避免尴尬,鼬掖了掖弟弟的被角,便打算去任务处先把契约兽资料报备,快走到门口时提醒任东流,最近尽量家里蹲,学校自己也帮他请完假了,理由是“兜”出现了。
……
“兜”是沙漠中一种特有的妖兽,很弱,但是很罕见,极善隐藏,它的作用是可以将一个人完美的伪装成另一个人,连同气息也是一样,如果它可以直接接触到目标的头部,甚至可以直接获取他的全部记忆,而目标,将会失忆。
取代,完美的取代,所以它是禁兽,近百年间仅出现在图册中。
在鼬关门的一刹那,接着黄昏的暮色,一只遍体鳞伤的小兽窜入院中。(任东流家的院并不是在任家族落中,后文会有解释。)
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晃了晃脑袋,“进来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此时,躺在床上的任东流并不像那条虫子一般轻松,他听见有什么东西从开启的窗户中鱼贯而入,接着便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小腹处。
一人一兽彼此看了看,略有尴尬,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小兽悄悄的向下蹦了半步,任东流体会到了这七年来最惨烈的痛。
任东流看着眼前吭哧吭哧啃着瓜子的小兽,时不时的碰到了受伤的地方,胖乎乎的小脸一阵颤动,委屈的双下巴都出现了。
似乎是瓜子带来的好感,小兽允许任东流为他换药,不时用它卡哇伊的大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任东流,扬起了小爪,像是要抱抱。
这东西,是不是跑的时候撞坏了脑袋,看起来傻芙芙的。
而小兽之所以和任东流亲近是因为它感觉他也是一只妖兽,身上有着沙漠的气息,最主要的是给自己瓜子,还帮自己剥呢。
……
“你确定,是这里吗?”作为砂府最大的匪帮头目,沙鳄鱼看着砂府忍村的牌子直搓牙花子,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值钱的玩意还跑到这个地方了。
但是没有人能和钱过不去,不抱着提头的打算,谁来做沙匪!
借助着自己的覆陵甲,他在沙地底掘出了一条隧道,带着一个会感知灵术的沙匪向着目的地靠近。
……
与此同时,两道黑影也来到了砂府忍村的上方。
“青玄,先知所说的天启之子时不时就在这里?”说话的黑影抖了抖帽子上的积沙,干咳了两声。
右面矮小的身影则豪放的多,一把扯掉了汗津津的黑袍,漏出了其下的火云黑底(完了,中毒太深,如果你们又对着个组织比较强推的制服可以告诉我一下,我再改)。
“那老头子派的破任务终于要完成了,是不是不是把人抓回去就完事了!下次爱谁来谁来,这破地方,连个面膜都没有!”
黑衣见状也扯下了自己的长袍,两人向着目标地点瞬身而去。
……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正准备出院上厕所的任东流便看见从厕所里钻出来的两个人头,有点茫然,蜗居在头顶的小兽那见过这场面,激动的一把抓住任东流的头发,打算让他强制变强。
惊喜还没有结束,一转身院子里又凭空浮现了两个怪人,在砂府这种炎热的午后还身着广袖长袍。一时间,刚睡醒的虫子也有点茫然。
肖青玄走上前去,跳起来拍了拍小兽肉乎乎的屁股,拽了拽任东流婴儿肥的小胖脸,嫌弃的看了看那只眼睛。转身对着同伴说了声“任务确认,准备返回。”变要拉着往天上飞。
沙鳄鱼不乐意了,老子找了半天的东西甚至不惜粪道扬飙,就这么被你截胡了?
“风压,切割。”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伸手动作,肖青玄身旁的男子就反手给记他个风刃。
在沙鳄鱼惊愕的眼神中,地表瞬间崩解,所有人都向着地下的一个紫色漩涡摔去,强大的引力让二人的瞬身术毫无作用。
这里,禁飞!
……
正在镇司楼办公的任海客猛然站起身来,他察觉到了异样,他房下面的砂都之眼出现了。
七年前,他借助砂都之眼的能量强行压制了荒对任东流身体的夺取,并且把自己的卧室建在了其的正上方,日复一日,异能量早已辐射到了他的骨髓,所以他不能接近任东流,甚至不可以承认他和任东流的关系,以及表现出亲近。
砂都之眼的反噬是羁绊之殇,他决定和鼬一起承受这个代价,那是他的大儿子在东流刻上封印后和他商量好的,他是承体,鼬是受体,他们一起构成了一个闭路循环。
正在任务大厅的鼬也感受到了心脏的悸动,手上的表格不受控制的洒落一地,他迈开腿发疯的朝家中跑去。
“东流,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