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在御花园里遇见了客氏,她看到我戴着的耳坠道:“皇爷对娘娘真是用心,这耳坠真是别致。”我道:“万岁为本宫戴上的。”我本来不想说这个话的,但是在客氏面前我必须得说。
客氏道:“皇爷对娘娘的荣宠可是无人可比。”我道:“万岁对宫中各嫔妃都很好。”客氏道:“那是娘娘的说辞,昨日各宫嫔妃和老奴收到的都是金耳坠,唯独娘娘受玉耳坠。再说裕妃怀孕,皇爷只是笑了笑给了一些赏赐而已,再这样下去怕是一切都由娘娘说的算了。”我道:“这世上只有一个武则天,大明也只能有一个万贵妃,本宫的一切都是万岁赐予的,本宫没那么大本事。”客氏道:“娘娘说的极是,万岁只在乎娘娘而委屈了裕妃。”我道:“这件事确实是本宫做的不好。”客氏道:“皇爷的心里只有娘娘一个人,宫里的人都知道,老奴只是希望娘娘能永葆青春,因为皇宫里从不缺漂亮的女人。”你是在告诉我,我现在就很老了吗?我道:“谢夫人提醒。”客氏生气地转身走了,我怎么会放过你。
开春后,天气还有一丝凉意。慈庆宫传来消息,说信王怕是得了疫症,朱由校很是担心,慈庆宫隔离了起来,各宫都进行的全方位的消毒。可是几日过去,信王的病情还没有得到好转,朱由校很想去看看,他怎么能去,这疫症看来十分严重。
我道:“臣妾知道陛下担心信王,但是陛下去不得。”朱由校道:“朕就这么一个弟弟了,朕不能让他独自一人面对,朕是他的兄长,朕要去陪他。万一他真的要离开,也不会孤独,就像当年朕陪着三弟一样。”我跪下道:“万岁,让臣妾去好吗?臣妾会照顾好信王的,陛下一定要相信信王能挺过来。”朱由校将我扶起来抱住我道:“朕怎么舍得珠儿了,你去一样危险。”我道:“万岁,请您相信臣妾,臣妾一定会安全回来的。”这句话说的太自信了,是因为我还不知道疫症的厉害,也不知道当时的医疗水平怎么样?为了朱由校,我只能拿自己的命赌一把。
朱由校道:“让你去,朕实在不放心。”我道:“万岁,信王现在最需要是亲人的陪护,让臣妾去吧!”朱由校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道:“珠儿,让你去,朕实在难舍。”我道:“万岁,请您相信臣妾。”朱由校道:“你去不但危险,而且于理不合。”我道:“万岁的意思臣妾明白,但是信王这次病的这么严重,臣妾作为长嫂理应去照顾。”朱由校道:“朕何曾不知道五弟病的严重,只是珠儿的名节也重要。”我道:“万岁,您就下一道旨意说现在外面疫症严重,臣妾要在坤宁宫祈福数月行不行?”朱由校抱着我道:“好的,朕照做,谢谢你,珠儿。答应朕,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朱由校等着宝珠平安回来,由校离不开珠儿。”我点了点头轻轻地对着他的耳朵道:“宝珠一定会回来陪由校的。”希望这次我能帮信王能挺过这次疫症。
走进慈庆宫,我用帕子蒙住嘴,戴上手套。走进信王的房间,他一直昏迷着,可怜的孩子,现在最亲的人就是朱由校和我,我握住信王的手道:“信王,你一定要挺过来,皇嫂来陪你了。”信王努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又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或许是太虚弱了。我接过药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喂信王喝下去,还好他能吞咽。
我道:“信王是大人了,这点苦不算什么,快点喝下去。”信王还是能听到我说话,把药喝完了。我安排慈庆宫里的人,每天注意消毒,出太阳的天气就晒被子,房子勤通风,常帮信王换衣服。疫症防传染是十分重要的,只是关键就要看信王了。
信王在晕迷中一直叫着娘亲和兄长,在他心里这两个人应该都很重要。我道:“信王不要急,皇嫂在你身边,皇兄也一直很担心你,你一定要好起来。”信王的手好凉呀!我紧握着信王的手道:“信王你不要放弃,你要努力好起来。万岁还等着你出去,带你放风筝。”信王道:“皇兄就是大哥哥,大哥哥爱弟弟。”我道:“是的,由检,大哥哥爱你,所以你要坚强起来,不要让大哥哥伤心,好不好?”即使信王病的严重,他还记得一直关爱他的兄长,真是难得兄弟情。
可恶的疫症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折磨成这样,信王的状态越发的不好了,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父亲又仓促离世,我顾不得那么多的规矩了,我拿着被子包他裹紧,抱着他,生于皇家的孩子虽然有着尊贵的身份但是缺少母爱是最可悲的,朱由校离不开客氏也是因为母爱这一点。
信王道:“是母亲吗?”我道:“是,娘亲来看五哥儿来了,五哥儿要快快好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充当母亲的身份,在场的人都哭了,不知是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担心我会被感染。我抱着他让他服药,给他换衣,就这样几日过去了,奇迹发生了,信王挺过来了,谢天谢地。
看见信王状态变好,我开心多了,信王看见我坐在他的床边道:“谢谢皇嫂,这几日的照顾。”我道:“没什么,你现在还很虚弱,还需静养,本宫会一直会照顾你康复的。”信王道:“那怎么行,怎么能委屈了皇嫂。”我道:“不是本宫不走,只是本宫出不去,本宫要在这呆满百日才能出去。”信王道:“都是臣弟连累了皇嫂关在这里。”我道:“也没什么,不就是一百日不见,也没什么,只要到时候我健康的出去就行。”信王道:“一百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是呀!要这么多天见不到朱由校,对我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我叹着气道:“每天都面对这四堵墙,本宫就头痛。”信王道:“我们可以下棋,练字还有看书。”我道:“你觉得这样好吗?”信王道:“可是我们在这里不能做别的呀!”我道:“是呀!这些都不重要,你先康复才是最重要的。”我该怎么待呀!
前面是每天督促信王服药,后面信王康复了,我们就开始看书学字,太无聊了吧!这日子还要持续很多天,不让我出去,百分之三百准是客氏的主意就是不让我见朱由校。朱由校,我真的好想你呀!你有没有想我。
我对信王道:“真不明白,你怎么坐的的住,我以为我可以不那么烦躁,事实证明本宫错了,呆着这个院子里出不去很难受。”信王道:“臣弟从小就在这长大的,习惯了这样。”我道:“我们不要这样好吗?去院子走走,听说万岁以前喜欢爬院子里那棵树吗?本宫也想去爬爬。”信王道:“还是不要,皇嫂怎么能跟皇兄比了,当年皇兄三两下就爬上了树。”我道:“是呀!谁叫本宫是女人了。”信王笑道:“皇嫂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道:“本宫是一个不守规矩的皇后,不过也要感谢是万岁的恩宠。”信王道:“皇嫂想皇兄了。”我道:“想,当然想呀!本宫不打扰你了,本宫受不了,去院子里走走。”几个月都要在这里呆,我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