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摸狗啊……”男人只一瞬便收起了错愕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重复她说的那几个字。
花知安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往后躲。结果先被男人揽住了后脑。
薄唇凑近,带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沾沾……”
“好想你……”
夜晚是个让人容易冲动的时候。
许是夜色过于迷蒙,许是眼前的男人过于诱惑,许是滔天的感情占据了她的大脑
花知安看着男人黑墨色的眼眸,像是受了蛊惑。
一点点凑近
红唇临近,轻轻覆上男人的下颚。
数年的思念伴着这一吻而来
万千爱意复苏
那就让我沉浸在这无边夜色里
是你是我似瘾似毒
回神
花知安睁大了双眼,挣扎着逃离了他的桎梏,狠狠的骂了句,“臭流氓!”
言·臭流氓·纪行:“……”我可真是太冤枉了啊!
言纪行微垂下眸子,低声笑了笑,“小姑娘,我可不是来偷鸡摸狗的……”
随机重新揽她入怀,寻她的唇,含糊不清的嘟囔,“我是来……偷香的啊……”
“……”狗男人,果然是狗男人!
他的唇很冰,许是受了凉。
但吻很热。
男人霸道的把着她,不许她逃。
花知安意识变得迷糊,头也昏沉,由着他造作。
横在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女孩软软的身体不受控的向前倒去。
不动还好,一动腿部的酸麻就藏不住了。像是针扎一样,麻麻的,一阵难受的她皱眉。
她下意识狠狠咬下了男人的唇舌。
淡淡血腥味弥漫。
言纪行闷哼了一声,撤身,大拇指蹭过下唇,擦去点点水光,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花知安越看越来气,腔子里的火压不住,一簇一簇地向上拱。
胳膊一抬,直直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啪”一声,清清脆脆,响彻天际。
男人也被打蒙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刚刚被打之后头微微偏过去的姿势。唇紧抿着,情绪不好。
花知安坐在床上,眼中雾气升腾。
她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一阵心里难受,眼泪就禁不住了。
“你还亲我!我腿都麻了!你还要亲我!我同意你亲我了嘛,你就亲我!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一点也不爱我!你不爱我还要亲我,你就是个流氓!”
乍一听好像还真有点逻辑
但是
宝贝儿,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亲的
后 言纪行低叹一声,无可奈何的揉了揉眉心,走近,蹲下。
花知安还是往后躲,揪了一旁的锦被盖住自己,“你离我远一点!”
言纪行收敛了笑意,又还是那副冷漠淡然的冰山脸。手指揪住锦被的另一边,轻拽
“过来,揉揉。”看着花知安越来越扭曲的脸色,又重新开口解释,“不是腿麻了?给你揉揉。”
“……”花知安只想往躲,无奈手中锦被另一头被人把着。咬着唇沉吟半晌才蹦出一句话,“男……男女授受不亲……”
不亲?
我看你刚刚抱着我亲的时候还挺亲的。
言纪行一脸“你在放屁,我听不懂”的表情看着花知安,“哦?那我是女的。实在不行,你是男的也行。”
“……”
这已经不知道是花知安今晚上骂的第几句狗男人了
男人不由分说的抓住她的脚踝,她一下子不防,受了惊,惊叫出声。
男人早有准备,但还是晚了一步。
忘忧、棣棠和紫荆三人一齐进来,“小姐!”
就看到了男人一只手握着自家小姐的脚踝,一只手捂着小姐的嘴巴。一副登徒子的样子。
最后,三殿下被恭恭敬敬的请出了凌霄阁。估计这一段时间,别说凌霄阁,花府他也进不去了。
不半日,三殿下夜闯凌霄阁的消息传遍了四九城。
原本等着花家小姐因下了三殿下、七殿下的脸面而牵连花家的人全都大跌眼镜,同时三殿下的“痴汉”名声渐响。
言毅川悠哉游哉,手里转着酒杯,轻嘲,“老三你不太行啊!”伸手捏着言纪行的下颌左转右转,左看右看,“啧,看看这红印,沾沾也不嫌手疼。”
言纪行皱了皱眉,抬手就要拍开他的手。
言毅川提早抽了手。
言纪行没刹住,一下子拍到了自己的脸上。
“……”哈操,疼……
他刚刚的那一下,一点也没收着。又直接打在了花知安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言纪行手里的茶杯裂了几道缝隙,丝丝向外渗着水。
言毅川咽了咽口水,向后缩了缩,“老三,弑兄是大罪,你会被人戳脊骨的!”
“哦。”言纪行把茶杯放下,淡淡笑,眼神飘过旁边的流绸湖,“那,意外沉水?怎么样?”
“咳……”言毅川似是想起来应该维持一下自己的兄长尊严,坐正身子,“过几日我要办个游船会,请沾沾来?”
言纪行不置可否,扫了他一眼,“这次又是什么由头?
淡青色长袍的男人微微顿,又笑,眉眼间似有温柔溢出。“阮茗生辰。”
言纪行被他的笑容硬生生激出一层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转头就走,“到时知会我。”
走到一半,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折回去。
言毅川以为他忘记拿什么东西了,抬起头来看他,“你…”
还没说完,脸颊就被人拍了拍,像是打蚊子一样
言纪行笑得恶劣,“扯平了。”
他终于知道沾沾为什么总喜欢叫老三狗男人了。
他就是狗!!!
没几日就到了阮茗生辰,言毅川年轻时自由,不受拘束,到处游山玩水,结识了不少朋友。和阮茗成亲之后,这匹野马才被驯服,从了良。但骨子里仍是闲不住的,三天两头总找些奇奇怪怪的由头和朋友把酒言欢。
他所举办聚会一向是最盛大的
花知安深谙这一点,总不喜去凑热闹的她这一次不得不去。一来他是表姐夫,总也是个长辈,这次又是表姐生日;二来,也是为了躲避这几日常在凌霄阁门口徘徊的言纪行。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放进来的
他比她还怕吵肯定不会去的。
这几日,她关于想了很多言纪行的事情。
她对他的感情很复杂。
她爱他,她敬他,她念他,可她也愧于他。上一世,因为她的缘故,他家破人亡,他从高高在上南元国三殿下,变成了孤苦伶仃的独身人。
只是因为她的一次任性。
她是不敢面对他的。
她毁过他一次了。
她轻叹一口气,让棣棠闭了院门,坐上轿撵,去流绸湖。
花知安到的时候不算早了。言毅川坐在主位上,和身边人谈笑风生。那个坐在他旁边的身着水色长衫的男人异常眼熟。
言纪行
“……”
狗东西,怎么阴魂不散?
她转身想走,却被言毅川先发现了
“沾沾!快来”
花知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姐夫,三殿下。”
言纪行察觉到了女孩话里的疏离。
垂眸看着女孩。她似乎很喜欢鹅黄色,那颜色倒也衬她,整张小脸红润可人。可是那一句三殿下分外疏远。她叫过他很多称呼:“三哥”、“言纪行”、“阿行”、“狗男人”,也曾红着脸糯糯叫他“夫君”。
可从未叫他一句三殿下。
言毅川瞧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嬉皮笑脸地打圆场,“时候不早了,快上船吧。”
言毅川准备的都是六人乘的小画舫,许是他没算好人数,许是花知安来得也不凑巧,落了单。
花知安瞅着空荡荡的画舫一时无言
早道她今天就多带些人来了,忘忧和紫荆有些畏水,她才只带了棣棠来。早和道她该把夕颜也带来才对。
言毅川撞了撞言纪行的肩膀,对他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特地为你们俩准备的”
言纪行顿了好一会儿,才提步走过去,“派个小船跟着。”
“……???”
“我怕她中途跳船。”
“……”你们小两口真会玩。
花知安看他上来,也没多大反应,眨眨眼就收目光。手指绕着腰间佩着的秋香色香囊上的流苏玩。
红色的细小流苏绕在女孩指尖,显得女孩的手指越发白皙,诱惑。
言纪行很是自觉得坐在了花知安旁边。
他刚一落座,花知安就往另一边挪了挪,他也跟着挪
两个人像是幼稚的小孩一样
“我要掉下去了!”花知安终于忍无可忍,抬头瞪他。
言纪行“哦”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侧头看她,“或许,你可以坐我腿上?”花知安转身就走。
言纪行“啧”了一声,有些烦燥,一把抓住她胳膊,“去哪?”
他的手指冰凉,激得她变得冷静下来,甩开他的手,别别扭扭不愿回头,“跳船。”
“你在躲我。为什么?”言纪行垂下头,有些挫败。
“我们不合适。”花知安闭了闭眼,把眼泪收回去,“我们不合适。”似是在向他解释,也像是在跟自己解释。
她从来没想过言纪行会直接当面问她原因。连借口都没想好。
“什么?”言纪行上前一步,扯过女孩胳膊强硬的让她面对自己,却意外对上了女孩通红的双眼。
一腔愤懑顷刻熄灭
他抬起手,抚上女孩的眉眼,低声温柔,“沾沾,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