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温整整发了两天高烧,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花知安不放心,索性住在了行王府守着言温
第三天的晚上,言温才悠悠转醒
脸色还有些发白,靠在床边出神。花知安在她眼前晃了晃,递给她一杯清茶
言温捧着小茶杯啜饮了几口,便不再喝,舔了舔嘴唇。
定定盯着花知安,眨眨眼,“他……有没有来过?”
言温没说是谁,但花知安知道——花遇杨
复又闭了眼,转向床里,轻哂,自嘲,“肯定没有,我竟然还奢望他会来看我……真是异想天开。”
其实来过,只不过被言昼拦在王府外没能进来。后面几天,天天差榆林寻问情况。言温醒之前他刚走。
“沾沾,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花知安不答。她看得出来,其实他喜欢,但是他又不能喜欢,不敢喜欢。
他为自己的感情戴上枷锁,框定范围,隔断束缚了他和言温。
“赐宝,你饿吗?吃些东西吗?”
言温摇摇头,手指不自觉的攥紧
“你告诉我花遇杨和萧望和言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傻,从一次见面她就觉出来了。
花遇杨和萧望之间的敌意和针对,后来慢慢发现他其实对整个言家都带些敌意,还有前几天意识模糊之际听到的花知安和言纪行对话。
一切的一切
都横亘在她和他之间,像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在那边,她在这边。
她拼了命的想过去,他不仅收起了最后的那条小船,还筑起了城墙
花知安不知道怎么答,正巧言纪行进来,扭头求救似得看向他。
言纪行很淡定,“告诉她吧,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花知安低叹了口气,回忆起遥远过去
“大概是三年前吧。花遇杨、萧望哥和我爹一起出征,那时候花遇杨和萧望哥关系还很好。
两个人都是将门之后,又是出生入死的线友,感情自是深厚。
那天战场上,刀剑无眼。花遇杨眼看着一支箭直直地飞向萧望哥,还没得及替他挡,就看到萧望哥拽了一旁正在杀敌的秋副将挡箭。
秋副将死了,留下了一个只有十一二岁大的女儿。
秋副将叫秋期,年纪比我爹稍小几岁,一直跟着我爹。花遇杨的枪法大半都是他教的,他把他看作父亲一样的人。可他却因为萧望的自私死了
自那之后花遇杨和萧望就决裂了。
秋副将的女儿,叫秋藤。年纪尚小,一个人孤苦无依。花遇杨以为她会得到桓文帝的照顾,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花遇杨找到秋藤的时候,她在我家门前流浪。他带她回了凌空阁,悉心照料,养她长大。
他也因为秋藤的缘故,厌恶了言家人
他是忠心的,无愧于家国。可他不忠于他的王。”
言温张了张嘴。
她不信父皇和萧望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颤着声问:“真相呢?”
“真相还不清楚,萧望还在查。”言纪行突然打断花知安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清楚了。”
花知安抬头看向言纪行,眨了眨眼。言纪行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言温看着锦被上绣着的祥云图样发愣。良久,被子一掀,就要下床,“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在北地。他又出征了。”
“哥,借我匹马。”
“不行。”言纪行抱着膊站着,神情又恢复了清冷懒散,“你要养伤。”
“我没受伤,我很健康。”
“哦……心伤。”
“……”
言温求了好久,言纪行都没松口。没办法,言温只能妥协。
半夜,月上西楼,守夜的小厮迷迷糊糊打着磕睡。
言温从窗口翻出,轻手轻脚地遛去马厩。
枣红色骏马在月光下皮毛闪着光,尘土轻扬。马蹄声过,只余悠扬。
言纪行坐在屋顶上看得清楚,低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跳下屋顶。
他奶奶的,小兔崽子把千蹄骑走了!
言纪行牵出八里,翻身上马,“行德,你去安排些人别让她迷路。慎徳,先和我去找萧望。这人速度太慢了!”
月光朦胧,声声铃响。
言温策马狂奔,去寻她的情郎
倾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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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斗篷的男人微微俯身,“三哥,幸不辱命。”
言纪行摆摆手,背对着他站,连余光也不曾分给他,“以后做事小心点,别留把柄。花遇杨这事就算是警告,以后可不止这么简单了。”
萧望抿唇,脸色有些难堪,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三哥,言温她……”
“言温她很好,和花二少的事,估计已经可以定下了。”言纪行顿了顿,侧眸睨他,冷嗤,“你的心思也可以收一收了。父皇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也不认为你适合赐宝。”
“萧望,九弟。”言纪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帐篷
翻身上马,向远方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