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柔尚在襁褓的时候就被皇上许配给太子为妻,十三岁奉旨成婚成为太子妃,十五岁那年,太子登基,周婉柔被封皇后。
她与皇帝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差也不算差。
可笑的是,她与皇上成婚五年,皇上却从未与她有过夫妻之实。
负责皇后宫中琐事,掌管皇后凤印的宫令女官,周嚒嚒教导过周婉柔,周婉柔也认真学了,可每当初一十五皇上留宿之日,周婉柔用着嚒嚒的法子去引诱皇上之时,皇上便会说出各种理由推脱皇后,说什么累了,心情不好,或是身体不适,周婉柔对此也毫无法子。
“娘娘,皇上在淑妃宫中歇下了。”贴身宫女青衣对周婉柔行了一礼,望着自家娘娘有些失落的眼神,心中竟然有些心疼了起来。
“本宫知道了。”周婉柔垂了垂眼,扶着青衣伸过来的手臂轻松站了起来,缓缓道:“更衣吧。”
周婉柔记得与李承明大婚之日,她问过他的,她问他:“太子娶婉柔为妻,可是真的欢喜?”
他回答说:“自然欢喜。”
“既是如此,婉柔便可安心了,往后,婉柔自会当好这个太子妃,当好太子爷您的妻子。”
皇上登基之日,亲自下旨册封周婉柔为后,她以为,皇上是打心眼认定她了,于是当时她说:“臣妾日后一定会担起皇后之责,管理好六宫,不负皇上所望。”
皇上笑着,无比真切地说:“有你在,孤心安。”
皇后抿嘴一笑,没有什么比皇上这句话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青衣不明白:“娘娘,皇上这般待您,您就不生气吗?”
“你这婢子是胆大了?天子的言行举止岂是你我能议论的?”皇后给了青衣一记警惕的眼神。
“娘娘,奴才只是....”
“行了!”皇后道:“皇上待本宫很好。”
“皇上宠幸的嫔妃一个接着一个,眼看着又有一批新人要入宫了,娘娘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青衣打小与皇后一块长大,还比皇后大了几岁,要说的话,她是看着皇后长大的才是。
皇后知道青衣是关心自己,只是...
“住口!”皇后厉声:“以后再如此议论天子,本宫就按宫规处置了你!”
青衣咬了咬唇,一脸委屈。
皇后看了始终有些不忍,又解释道:“纵使皇上后宫嫔妃三千,可皇后只有本宫一人,在这个偌大的皇宫,只有本宫是他的结发妻子,只有本宫是皇上最亲近的人。”
“反正奴才怎么都说不过娘娘,娘娘不想听,奴才闭嘴就是。”
选秀在即,这后宫,又要热闹一番了。
皇后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清早,各宫嫔妃皆来请安。
皇后赐座,各宫谢恩席地而坐。
皇后位居中位,两旁是妃嫔,位前左右两位分别是淑妃与宁妃,淑妃性子恬淡,宁妃虽任性可模样却是妃嫔中最为出众的,这二人很是得皇上喜爱。
淑妃身旁过去,是苏夫人,安贵人,余美人。
宁妃身侧去看,依次坐着的是,冯夫人,刘美人,张美人。
皇帝登基年月尚浅,所以纳入后宫的女子为数不多。
三年一次的选秀是祖宗们定下来的规矩,为的是充裕后宫,为皇上绵延子嗣。
“这次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所以太后格外重视,皇后娘娘这次,怕是又要多操些心了。”宁妃眼波流转,嘴角带笑,语气懒洋洋的。
“只要皇上心中欢喜,本宫操多少心倒是不打紧,何况有些事自有内务府去处理,本宫只需要陪伴皇上选秀便行。”皇后泯了一口茶水。
宁妃笑道:“起先,还怕娘娘因为选秀之事心里难受,想着说些什么让皇后娘娘您开心些,现在看来,皇后娘娘是习惯了。”
皇后自知宁妃是拿这话酸自己呢。
“宁妃说笑了,为皇上充裕后宫,是本宫这个当皇后的职责所在,怎会难受?”
“皇后娘娘一向宽容大度,乃是后宫典范。”淑妃低了低头,语气轻柔。
“在这个后宫,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皇后轻轻摇着圆扇,扇子上的图案是凤凰牡丹的图案,她说:“伺候好皇上,让皇上高兴。”
众妃嫔:“是。”
待这些个嫔妃散去,青衣又伺候皇后娘娘换一身常服:“娘娘,这宁妃越来越不把娘娘放在眼里了。”
皇后道:“宁妃深受圣上喜爱,难免有些性子。”
“娘娘!深受圣恩的又何止宁妃一人?您拿着淑妃同她比较一下!”
“行了,宫中向来忌讳多舌,你这个话,你说给本宫听听就罢了,可莫在人前提起了。”
“娘娘”周麽麽走进屋子,见皇后娘娘正在换装,便停在了屏风后:“太后差人来传,邀皇后娘娘您一块去看戏呢。”
皇后娘娘轻轻应下:“知道了。”
皇后向来不喜听戏,只是,为尽孝道,时常陪伴在太后身侧。
戏曲落幕,又陪着太后饮新制出的花茶。
太后叹了口气:“婉柔近日又清瘦了些许啊。”
皇后颌首低眉:“大概是变天了,有些厌食。”
“本来就消瘦,厌食可怎么办?回头哀家让太医给你瞧瞧去,这么憔悴下去,哀家见了可心疼的紧。”
“多谢太后”
太后拉着皇后在园中逛游,谈起选妃之事,太后想着皇上待皇后的态度:“这个皇上也真是浑了,中宫无子,竟如此宠着其他妃嫔。”
“皇上待儿臣一直礼遇有加,儿臣不敢期望其他,只望能为皇上管理好六宫,无愧皇后职责。”
“你倒心宽。”太后又道:“只是婉柔,你可得清楚这嫡庶之分?皇上的长子,必须为嫡出!”
皇后的心猛然一紧,皇上与她同床,一向合衣而眠,莫说是嫡子,恐怕,这一辈子,她与皇上也难有夫妻之实了....
只是,她想了这数年,也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如此待自己。
“是。”皇后话音刚落,便见六王爷带着笑脸走了过来:“儿子见过母后。”随后,又向皇后拱手一礼:“见过皇嫂。”
六王爷与皇上是同胞兄弟,皆为太后所出。
“母后,皇上此刻正在小湖泛舟,特意让臣弟前来邀皇嫂前去观赏湖中荷花。”
皇后随着六王爷李承琦一道而去,待到湖边时瞧那小舟上,又哪还有皇上半分影子?
六王爷看出了皇后的落寞,心里有些难过,随即又道:“皇兄大概临时有事,先走了一步吧。”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刚预备离开,便见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刘师缓缓走近,皇后的脸上出现了一地喜悦,却又听刘公公道:“见过皇后娘娘,六王爷。”
皇后问道:“李公公,皇上呢?”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此刻回了御书房,说折了些莲子放在湖对面的庭中,请娘娘移步前去一尝。”
“莲子?”六王爷若有所思。
皇后颌首:“本宫知道了,替本宫谢过皇上。”
刘师服了服身子,告了退。
六王爷一笑:“不如让臣弟陪皇嫂前去取来可好?”
皇后点了点头;“有劳六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