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散发的红色光晕照耀在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失恋青年的脸上,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忧伤,惆怅,手里拿着一罐伏特加,在原来猛灌一口之后,开始略微摇动着易拉罐,时不时喝上一口。
夏末在一旁坐着,为了让自己的肚子缓一缓,他就没再喝酒,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有点无语,为什么这家伙喝一罐酒喝出了高档品的感觉,看着他晃动易拉罐的手,夏末仿佛看到这家伙是在晃动高脚杯,而这杯子里装的却是伏特加。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夏末把瓶子放在一旁的扶手上,没再去喝,他肚子真的受不了那种感觉,没法喝酒,于是他就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一根叼在嘴里,另一根递给了身旁的哥们。
“要来一根吗?”
“不了....还是抽一根吧,谢谢。”
他先是摆手不想要,但是纠结了一下,还是从夏末手里接过了烟。
点上火之后,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抽烟,没有说话,夏末抽烟比较慢,在他抽到一半的时候,身旁那人已经把一根烟抽完了,他把烟头直接按在扶手上按灭,弹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扭头向夏末说道:
“谢谢你,我现在真的感觉好了许多,多谢。”
“你没事就好,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夏末也见他率先吸完,索性自己直接吸了一大口,燃烧的痕迹很快就从烟条上向后推移到了滤嘴处,他一般吸这么一大口之后喜欢不过肺,直接吐出来,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太久没吸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他把这么一大口烟给咽了下去,然后他就被自己吸进口中的烟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喂,朋友,没事吧?小心点啊。”
剧烈的咳嗽声让夏末一旁的人把手放到了夏末的背上,不断地拍打着,夏末的肺此时正经历着非常难受的感觉,他弯着腰,剧烈的咳嗽着,在身旁的伤心老哥的帮助下,许久才缓过来。
“你感觉还好吧?”
“还可以,没那么糟糕。咳咳!”
最后一下,夏末把吸进嘴中的最后一点香烟给咳了出去,现在他感觉好了很多,虽然肺部的感觉依然很难受。
(只是一段时间没吸烟,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夏末稳定了下状态,心里想到自己如此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之前戒烟了,他在没穿越的时候,处于半戒烟的状态,但是时间也不长,也就半年左右。
想到自己戒烟,夏末不禁想起了督促自己戒烟的莫兰轩,自己会戒烟就是因为这姑娘的要求,他不是个烟民,但是偶尔还是会来上那么一两根的。
这种情况在他认识莫兰轩之后得到了缓解,至于逼他戒烟的理由,夏末不知道是因为那姑娘喜欢自己不想看到自己吸烟还是说单纯的作为关系很好的友人关心自己,又或者说是就像他问小莫时小莫给出的答案:如果自己吸烟身体变差了的话,某项功能就会衰减,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一旁的哥们一脸疑惑的看着夏末。
“你怎么了?突然笑了起来?”
“没什么,想到了高兴的事情而已。”
夏末说到,随后他询问道:
“朋友,我叫夏洛特.福墨,你叫什么,是什么原因让你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嚎啕大哭的?”
“你可以叫我比达斯基,原因嘛...昨天上午的时候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
说到这里,他本来平静的表情又变得失落起来,抽了抽鼻子,但是没哭出来。
夏末看着比达斯基欲哭无泪的样子,叹了口气,这时候最好就是不要去想,自己越想不是越气就是越伤心。
“比达斯基,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吧,但是听我一句,单身贵族没什么不好的,想开点。”
夏末拍了拍比达斯基的背,语重心长地说,但是比达斯基却用奇怪的眼神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是贵族?”
“额.....这....”
(看来泰拉世界还没有单身贵族,单身狗一说啊)
夏末有一点尴尬,鬼知道能在这里碰见一个贵族啊,比达斯基也看出来夏末的尴尬,没有再问下去,接着叹息:
“不是我想不开,而是真的没法忘掉她。”
“你愿不愿意听我给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吗?我觉得自己还是找一个人倾诉比较好。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
刚想开口劝比达斯基的夏末就看见比达斯基摆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夏末,用像是请求的语气说道,看着他的样子,夏末想了想,点头了。
“真的很感谢你,谢谢。”
见夏末点头,比达斯基连忙道谢,夏末摆摆手说:“没什么的,如果你说出来能好受一点的话,我也乐意听你讲讲你和属于你的“她”的故事。”
“什么属于我啊,都分手了...算了,能再给我一根烟吗?”
比达斯基苦笑着向夏末又要了一根烟,从他手中接过烟和打火机之后,他点燃烟,吸了一口,用他那颇为惆怅的语气,向夏末讲述着他和曾经属于他的“她”的故事。
“我第一次认识希娅,是在我小时候,那时候我六岁,她五岁,比我小一岁,那时候我每天都会偷偷跑出来来这个公园里跟她一起在儿童沙地上堆城堡,或者一起去图书馆看书,她比较喜欢看书,所以还是去图书馆的次数比较多。我在认识她两个月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喜欢她了。”
说着比达斯基苦笑起来,看起来他不是很乐意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贵族的小孩,总归有一部分是要早熟的,尤其是我家这种,深陷于政治斗争当中....”
比达斯基没再说下去,吸了口烟,他接着向夏末讲述他和希娅的故事。
“那时候,她应该是把我当哥哥看的,但是从来没叫我一声哥哥,我俩算是青梅竹马,但是到了我八岁那一年,她家不知道因为什么搬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年,但是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在两年前。”
说到这里,比达斯基流露出遗憾的神情,夏末觉得他应该是错过了什么。
“你也听出来了吧,三年前她就回来了,但是那时候我忙于我家的事,没空去关注太多外界的事,直到两年前的有一天,我来到这个公园,那时候公园已经翻新了,我打算去原来的儿童沙坑的原址上怀念童年,结果,我碰见了同样来这里怀念童年的她。”
“然后你俩就谈上了男女朋友?”
“不是,当时她十分平静,但是你知道吗,我当时不知道有多么激动,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站在那里看着她,她实在是太漂亮了,还有那一头柔顺的白发,真的太触动我的心了,直到她走向我,我才反应过来开口说话。”
说到两人重新见面的时候,比达斯基神情激动,眼睛里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就好像希娅现在就在他眼前一般,夏末觉得这样的反应没什么好奇怪,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等等,白发???)
夏末突然注意到比达斯基口中的希娅是白头发,但是他还没想太多,比达斯基的声音,就打断了夏末的想法。
“我向她问好,问她这十二年去了哪里,结果她告诉我,她两年前就回来了。”
(果然,他错过了两年时间)
“然后,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向她表白,因为我担心她会再次离开,而且我也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我知道,如果她能嫁给我,她家会得到一大助力,当时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但是等到我向她表白的那天,她委婉的拒绝了我。”
比达斯基说到这里神情十分失落,夏末也能理解,自己从小的青梅竹马,自己又那么喜欢她,被拒绝肯定很失落,但是夏末同时也注意到了这哥们做错的地方,错误错误,但却致命。
“之后,我追了她两年,期间我用尽办法,但是她对我还是像曾经一样,关系随亲密,但是从不过界,就好像我真的是她哥似的,最后,可能是因为她父亲的劝说下,两个月前,她同意了做我女朋友。”
“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啊,我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到我家的对头提出来的一点无理要求我都同意了。”
“然后两个月就分了?”
“没错。”
比达斯基苦笑,他也没想到,他苦苦追求两年,换来的却是两个月的恋情。
“那你有没有对她做点什么?”
夏末试探性的问到。
“什么都没有,当我能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和她牵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当时是我最高兴的时刻,每一次和她外出,我都会紧握着她的手,但是直到分手,我跟她最亲密的一个动作就是接吻我俩连坦诚相见都没有。”
“可怜啊...”
夏末向比达斯基投去了同情的眼神,这哥们真的有点可怜,不过倒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是什么原因?”
“昨天上午我和希娅在去还书的路上碰见一个感染者小女孩被人欺负了,这种事情很常见,我并不想和感染者扯上太大关系,但是希娅很明显想上前帮那个小女孩,为了避免麻烦,我就把希娅给拉了回来,结果,她气冲冲的就走了。”
“等我回到家之后,我给她打电话,我所得到的回应就是一句“分手吧,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
说到二人分手这件事,比达斯基看起来逐渐有崩溃的迹象,夏末担心他真的崩溃想止住他的时候,比达斯基自己深吸一口气,恢复了过来。
“别担心,我的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差打,但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笑着自嘲,然后吸了一口许久没有动的烟,让自己暂时脱离一会记忆的苦海。
“接着,收到消息之后,我十分失落,一直到现在。自己外出是为了缓解心情。”
“你怎么不去找她呢?”
“我当然去了啊,但是她死活不愿意见我,她父亲是极度关爱女儿的,尽管我是她女儿的前男友,我也没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我从她家的佣人口中知道了,希娅也很伤心,所以她父亲不愿意告诉我这个弄哭她女儿的人任何有关希娅的事情。”
怅然若失的比达斯基又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用手打散,抬头看着天空。
“之后,我就是如无头苍蝇般的乱窜,直到到了公园这里,看到了那个沙坑的遗址,情绪很不稳定,坐到这里之后,可能是因为你那句“我太难了”引起了我的共鸣,我大哭了起来。”
“抱歉...”
夏末略带歉意地说,但是比达斯基笑着说:
“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才对,让你破费了还听我讲了这么久的故事,谢谢你能听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讲故事,谢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感谢的,我举得你还是再去尝试着挽回这份感情比较好,她可能也不想和你分手,最好能了解到是因为什么,然后我相信你和她复合的机会很大的,也许她也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夏末劝到,这种事他也见过,自己同学有时候就碰见过这种情况,说着分手分手,结果第二天哄了哄就又如胶似漆了。
比达斯基在向夏末说完他和希娅的故事之后,看起来心情舒畅了不少,也是看开了什么,神色舒缓,现在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开朗的大男孩。
“我会去试试的,谢谢你了。”
随后,比达斯基起身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家吧,虽有军警守卫,但是保不准哪里跑来的感染者就去袭击民众了。”
也是,现在只有远处天边那道火红色的天际线,证明着夕阳的存在,傍晚渐渐离去,黑夜正在来临,时间的确不早了。
说着,比达斯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金色的卡递给了夏末,抽卡的样子就像是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巾一样轻松,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对他来讲这种卡就是随处可见的纸片似的。
“这张是我家的商场的至尊会员卡,你直接去切尔诺伯戈贸易大厦就行了,下面的商业广场就是我家的,或者去那几个小型商场也行,里面有三万的透支额度,每月刷新一次,你拿着吧,就当是我的谢礼。”
夏末本想婉拒的,但是他不觉得比达斯基是在说客套话,所幸就收下了,有时候,别人送你东西,该收下还是要收下的。
“那我就收下了,祝你能顺利恢复关系,再见。”
夏末从比达斯基手里接过会员卡。向他表达了自己的祝福,然后两人就各自回家了。
拿着手中金色的会员卡,夏末走上了回家的路,至于那罐剩下的伏特加,夏末给扔了,他真的喝不下去。
刚才一直在听比达斯基讲故事,这时他突然想起比达斯基说的话里的一点小细节,接着想到,这家伙该不会是作天碰见的那个白毛妹子的男朋友吧?
(不会吧?)
夏末接着想了想,种种迹象都相互吻合,比达斯基口中的希娅应该就是昨天上午碰见的那个白毛,他心里不禁感慨道:“世界真小啊,这都能碰见。”
然后夏末整理了下思绪,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一点零食之类的就回家了。
比达斯基在离开公园之后,直接叫管家来接自己回家,心里挺高兴的,他对夏末挺有好感的,毕竟让自己心情舒缓了很多。
但是,比达斯基不知道的是,数月后的某一天他以后会后悔跟夏末讲这么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