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龙母刚出了月子,司马玲珑着急自己的婚事,三番五次的来求。那一日她又来了朱殿,龙母笑着说得试一试这陆瞻海是否真心。
龙母让施姑去请陆瞻海来朱宫,说有要事商量。
过了好一阵子施姑才回来,龙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忙让司马玲珑躲到屏风后面,嘱咐她别弄出动静来。
龙母端坐在那里,看到进来的却只有施姑一人,疑惑的问:“怎么?他在军中有事?”
施姑为难地说:“娘娘,人倒是来了,只是在门口站着呢。陆将军说,朱宫是娘娘居所,自己是个莽夫,若随意进出朱宫怕给旁人落下口舌。”
龙母脾气有点上来了:“我都不计较,他一个领兵打仗的倒扭捏起来了。你再去喊他,这青天白日的,院子里又都是宫人,谁还敢说闲话不成?”
施姑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又快步走了进来:“娘娘,陆将军……陆将军还是不肯进来,跪在门口了。”
司马玲珑在屏风后听了干着急,她小心地走出来,站在那里不敢说话。龙母看着她,又气又乐:“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犟脾气。”她又吩咐施姑:“罢了,还是去请陛下来吧。”
过了一会儿,敖雄带着弼细来了,他看到陆瞻海跪在朱宫门口,也是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吧!”
陆瞻海见敖雄来了,忙磕了一个头,起身跟了进去。
东殿里,敖雄和龙母一左一右端坐在上,陆瞻海紧张地坐在下面。
龙母吩咐施姑赐茶,笑着对陆瞻海说:“陆将军年少有为,不知是否已有婚约在身?”
陆瞻海忙起身答道:“娘娘谬赞,下官……下官尚无婚约。”
龙母招手:“坐,陆将军不必这么拘谨。我请将军来,为的就是此事。前几日昆夏夫人来我这儿,与我说起萧太宰有一妹妹,正值妙龄。萧太宰素知将军战功显赫,对将军颇为青睐,特意请夫人来我这儿,让我做主,帮他妹妹促成这段姻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陆瞻海吓的跪在地上:“娘娘,这……萧大人抬爱,下官实不敢当。下官一介戎旅莽夫,不敢高攀萧府。”
龙母似有些不悦:“怕是你觉得萧家出身寒门,配不上你吧。且先不说萧家,着昆夏夫人是我的亲表姐,你是连她也瞧不上吗?”
陆瞻海刚想答话,又听到敖雄说:“萧太宰虽出身寒门,但如今是朝堂的砥柱,他妹妹也算是好出身了。你虽身负军功,却万不可轻慢了她,轻慢了萧家。”
陆瞻海已是满头大汗,跪在地上说:“陛下,下官只是一个小将,岂敢轻视了太宰大人。只不过……只不过下官过惯了独身的日子,还不想定下这婚嫁之事。”
龙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在军中奔波,顾不上这些也是正常的。如今这好姻缘就摆在眼前,你只管应下,后面那些繁琐的事自有人为你张罗。听说这萧家姑娘也是极钟情你的,在府中不思饮食,逼得萧大人没了办法,这才放下身段主动提了出来,你切不可糟践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陆瞻海此时心乱如麻:“陛下,下官只求守卫边疆,征战沙场……”
敖雄打断了他:“你不用说这个,你们这些将士,在外受着飞沙扬砾的苦,我都知道。可这萧太宰在朝堂上又何尝不是鞠躬尽瘁?你刚才也听到了,他妹妹可是钟情于你的,你若一味拒绝,她若是再因为此事寻了短,你让萧太宰如何安宁?我听着这是门好亲事,就替你做主应下了吧。”
陆瞻海吓得跪在地上直说:“陛下,万万不可啊。”
敖雄将手里的茶盏猛的摔在地上:“你脾气不小啊!现如今连我也做不了你的主了!”
陆瞻海从没见过敖雄发这么大的火,也实在琢磨不透他,小心地说:“陛下息怒。下官不肯答应,不是瞧不上萧家,实在是因为……是因为下官心里有人了。”
敖雄眉毛挑了一下:“心里有人了?谁家的姑娘,你说来听听,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物,让你对这萧家的小姐如此不屑。”
陆瞻海支支吾吾的,想了想,并没有回答是谁。
敖雄拍了一下桌子:“好,如今你翅膀硬了,我问话你都敢不答了。那你就脱了这身军服,去与那姑娘厮守吧。也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情谊值几斤几两。他日你没了官职,又与萧家结下梁子,这后面的苦楚你就就好好受着吧。”
陆瞻海听敖雄这么说,心里不服,也很委屈,猜不透他为何如此震怒。这婚嫁之事,哪有强迫他人去办的。他是个直性子,脑子不会拐弯儿,磕了一个头,就要去解身上的军服。
龙母见状,赶紧唤人制止,又把躲在后面的司马玲珑叫出来。笑着对敖雄说:“陛下,还等什么,快点下旨,给玲珑和陆将军赐婚吧!”说着就招呼弼细去取笔墨。
司马玲珑早就哭成了泪人儿,走过去将陆瞻海拉了起来,陆瞻海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敖雄拦下弼细,对龙母说:“你急什么。”
他又对下面这对儿“苦命鸳鸯”说:“你俩儿先回去等着,后面的事我来办。”
次日,敖雄将写好的诏卷递给弼细,嘱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司马将军府上,先别露这诏卷。见到老将军,单独问问他,若他愿意,再宣读这诏卷赐婚。”
弼细来到司马府,按敖雄说的,将司马将军单独拉到一侧,两人一番窃语。司马将军对陆瞻海视如己出,听到敖雄要为陆瞻海和女儿赐婚,高兴的一拍手,嘴里直说好。
弼细宣读了招卷,司马将军携一众家眷跪着接旨。司马玲珑红着脸低头仔细听着,一旁的母亲王氏垂头丧气,气的直握着拳头捶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