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燃似乎觉得现在的这个姿势不太好,最后干脆单膝跪地,这样正好可以和钟毓平齐。二人的手是牵着的,并没有多余的姿势。陶燃轻轻地,一点一点地亲吻钟毓,钟毓对这样的事情是很生疏的。后来,在陶燃的引导下,她也开始慢慢回应,嘴唇开始慢慢地张开,空气里开始升起一丝潮湿又甜蜜的气息。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有人经过,钟毓想,幸好窗帘是拉上的。
迈出第一步的是钟毓,她只碰了一下便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很快缩了回去。陶燃亲吻的动作变得慢了一点,他似乎没想到钟毓会这么主动。没多久,他便开始攻城略地。二人的呼吸声慢慢加重,空气中响起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密密匝匝的声音。
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钟毓觉得过去的十二年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钟毓突然尝到了一丝酸涩的味道,她终于知道陶燃吻她之前眼中泛起的水光是什么了。他这些年,应当也很苦的,只是他不说,他总是这样温柔又坚毅。
陶燃慢慢退开身子,他看着钟毓,钟毓的两颊带了点粉嫩的颜色,她今天并未涂口红,唇上因为刚刚的破戒带了点血色,此刻她的嘴唇还处于微张的状态,那唇瓣像樱桃味的果冻一般,让人忍不住产生一些想法。她的眼神里面带了一丝懵懂,眼角也泛着红,说不出的勾人。陶燃看着钟毓这个样子有点受不了,他怕自己会做出更深一步的事情来,索性用自己的手掌覆住了钟毓的眼睛。
钟毓不明白陶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了什么,但也没有反抗。那双眼睛在陶燃的手心里一眨一眨地,挠得陶燃越发不可自控,他想,自己还真是多此一举。
“一直忘了问,那次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脚上有没有落下病根?”陶燃很快松开自己的手掌。
钟毓摇了摇头,“没有。你还记得?”
陶燃说:“就那么两年,记性不好一点怎么办?”
钟毓低下头,用大拇指去扣陶燃大拇指的指甲盖。
陶燃看着她的动作,问她:“是不是还待五天就走了?”
钟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武警这块的录制还有五天就要结束了,她们得转场去录下一个兵种。
“那你走了,我怎么联系你?又去哪里找你呢?你总该告诉我。”他的语气竟有些委屈,让钟毓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情场浪荡子。
“你把你的微信号和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记下来。”说完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陶燃说了一串数字,这串数字钟毓熟烂于心,这么多年他并没有改变联系方式。而钟毓早在那件事之后就抛掉了过去的一切。
钟毓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很认真的说:“我记下来了,你也要记得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好。”陶燃说完,将钟毓抱在了怀里。他抱得有点用力,是失而复得,是唯恐再次失去。他不过一介凡夫俗子,面对一些事情,也会患得患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钟毓听着陶燃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闷闷地开口问他:“我走了之后,我们是不是有很久很久不会再见面?”
陶燃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末了,钟毓从他的怀里出来,说:“陶燃,我会很想很想你的,你要好好的。”
陶燃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不用太过避嫌,军人的规章制度里面没有不允许谈恋爱这一项。当然,如果是你那边有要求,我会尽量控制自己。”
钟毓勾了勾他的手指,说:“没有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在这样的部队里好像没有谈情说爱的机会,甚至连视线交汇的时候都很少。陶燃有履行他的承诺,专门给队员们开了一堂射击课。孙中林表现得很兴奋,五个机位同时开工,近景、中景、远景、全景全方位无死角的进行拍摄。
射击远处气球中滴落的水滴,射击移动的人形靶......钟毓这才知道,一个射击也能玩出这么多不同的花样,而这样卓越的射击技术又该是花费了多少个夜以继日的努力呢?
钟毓看见他的队员在为他鼓掌欢呼,也有更加年轻的队员想要挑战,陶燃教得很认真,可以说是倾囊相授,这在一般的职场中是很少见的。那些队员眼里的坚定并不比陶燃的少。她想,她似乎有点开始明白陶燃说得那句“虽偶感艰辛,但绝不孤独”的含义了。
整个过程是全都拍下来了,到时候能播出多少就不得而知了,涉及到的相关枪械可能还得进行打码。但是他们这群人倒是有那个荣幸得以窥见全貌。孙中林说,光就这一点就够他和台里的那群老领导吹嘘了。
钟毓无法形容看见这样的陶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听见耳边有几个小女生在尖叫。
“啊啊啊,好帅啊,你们快看陶队的眼神。”
“妈呀,这就是丘比特之箭吧。”
“果然极品男人都上交给了国家。”
......
相比较之下,钟毓显得异常淡定,但若是有细心的人去看钟毓的眼睛,不难发现里面盛满的爱慕和骄傲。这个骄傲,不是因为这样优秀的陶燃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因为,他是陶燃。
最后一轮最后一发子弹射出,陶燃放下了抢,回头的时候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和钟毓对视了,钟毓朝着他笑了一下,他的视力一向很好,能看清楚钟毓脸上的细微表情,他很克制地朝钟毓笑了笑,随后移开了视线。钟毓想,这大概就是一颗漂泊不定的心找到归属的感觉。
结束当下的拍摄任务之后,钟毓拿出手机,给陶燃发了一条微信:今天很帅,迷倒了很多小女生,陶队的魅力怎么这么大呀。
那天钟毓发了好友申请之后,陶燃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才通过,他们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您的好友申请已通过,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次的信息什么时候陶燃什么时候会回,钟毓并不知道,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