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梦

　　临出发前，原林和陈金元见了面，没办法数落这家伙，哪怕是猪队友，毕竟还是队友，原林没解释太多，只说协助判查办案。

　　老易特意警告过原林，这种事情，没必要当做吹牛的资本到处炫耀，你想让同学都像看怪物一样看你吗？

　　此外他们还遇到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章玉？”严民路看了看名片，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点头哈腰的中年男子，四十出头，却过早谢顶，微凸着小肚腩，蒜鼻厚唇，招风耳，豆豆眼，实在是走街上影响市容的那种人，偏偏名片上写着身份……

　　这些娱探，鼻子比狗还灵！偏偏有些娱探人脉深厚，手眼通天，这拿着市厅的允探权，自己还真没办法拒绝。

　　看来上级对这起18年的悬案还是很重视啊，专门派了个娱探跟进，第一时间，收集第一手资料线索，一旦破案，马上整理刊发。

　　一行四人，又回到大青山。

　　章玉虽然长得丑，但很会来事儿，对天南海北的小道消息也是知之甚多，和老易组合在一起，那就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谈了。

　　“唉，老易，你说那个什么情景再现，我听感兴趣的，说来听听呗？”车到山下，就没路了，要抵达案发现场，徒步大半天，原林还是决定弄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易之看了看严民路和章玉，看章玉正向严民路请教凶案的始末，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距离，这才对原林道：“要说这个事情，你首先得理解，什么是思维，或者说，什么叫灵魂。”

　　思维，灵魂？这玩意儿谁知道啊？学校也没教啊。

　　“现代科学的解释，思维是一种电波信号，是大脑140亿个神经元放电的合成，让大脑这个器官拥有了存储记忆，自我感知和逻辑分析等能力。而且，思维作为一种电波形式，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明确的观测到，并且开始利用检测到的脑电波来反向破译，已经诞生了脑电波接收器这种装置，这个你看到过吧。”

　　原林点点头，这种消息报道还是见过的，一个类似头盔的东西戴在脑上，不用动手也不用说话，只需要用脑子想，那东西就能接收到你在想什么，并将你的想法转变成实际行动。

　　“所以，我们将大脑假设为脑电波的发射装置，你在大脑内形成思维活动，这个整体，就可以看做一个人，有自我认知能力的思维活动电波在可以产生和存储它的空间内活动，这二者共同组成了我们人。那么将它们拆分开来，后半部分，我们称之为肉身，那么前半部分，就可以理解为灵魂，能理解不？”

　　勉强能。原林点点头。

　　“那我们继续，这种认知不是现在才诞生的，而是自古就有，只是称呼有所不同，那么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的科技，可以捕捉到人的脑电波，它和灵魂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死亡之后，我们就捕捉不到具有自我认知能力的思维活动电波了呢？”

　　呃，这脑电波似乎不能等同于灵魂，但它们又好像有相似的地方，原林还没弄清楚二者的关系，问题尚且无法理解，更谈不上回答。

　　不过沈易之也没让他回答，直接说道：“目前的主流观点认为，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载体，虽说已经有了百亿元器件组成的电子产品，但显然那些元器件距离我们的大脑细胞还有一定差距，所以肉身死亡的话，脑电波失去了载体，就无法继续保持，最终变成生物电流，以一种能量形态流逝。”

　　“随着科技进步，现在医学上已经明确的将死亡分为两种，一种是停止心跳呼吸，叫肉身死亡，另一种则是脑电波彻底消失，叫脑死亡。肉身死亡被认为是可以抢救回来的，而脑死亡，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好的抢救办法。现在你搞清楚了人体和脑电波，相似于你的肉身和灵魂之间的关系，再来理解情景再现就有基础了。”

　　“脑电波是一种电波，虽然是由大脑细胞活跃产生，但它自产生起，就相当于编写完成了一段独立的程序，这段程序是可以被截获被捕捉到的，现在医学上的脑电波监测仪，以及民用脑电波操控设施都是基于这一理论来发明创造的。”

　　“所以，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这种电波并不会马上消亡，它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游离并存在于自然界之间，你有听说过远古磁带吗？还在原始时期，古人学会了烧制陶器，而在烧制的过程中，由于地震或是别的什么情况，导致陶丕上出现了特殊的纹路，这些纹路，就像留声机和唱片一样，将声音记录在了那陶器上，后来某一天，一个管理员无意中重现了那陶器记录声音的反过程，于是，来自远古被记录的声音就播放出来了。”

　　“几千上万年的声音啊，所以不仅是声音，还有光影，甚至包括——脑电波，在自然界，某些特殊又偶然的情况下，它们会被记载下来，并由某种特殊的方法一直保存下来。直到某一天，另外一些突发偶然事件，逆转了这个过程，使得那些脑电波被捕捉到，就变成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些脑电波，可以是一段记忆，也可以是一个想法，或是一个念头，而那些电波最好的接受容器呢，或许就是一些在细胞层面或是脑回构成或是别的生理学原因相似的——另一个大脑！”

　　“七八十年代的两件事情，听起来不可思议，其实说穿了就很简单，他们不过是突然获得了一段不属于他们自己的记忆，而这一情况，与你目前遭遇的极为相似。”

　　“所以，所以……我接收到了那名死者在临死前遭遇的记忆？”原林有些恍然，“是因为我的大脑构成和死者留下的那段记忆相近？”

　　“或许是脑细胞在某一刻的活跃程度相近，具体的原因目前还没有科学的验证方法，但是值得我们探究。”

　　“那去现场会让我梦到更多？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记录，目前还不清楚捕获并记录了脑电波的自然现象是哪一种，可能是闪电，或是是山洞的某种共振，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越接近现场的话，我认为会越容易让你接收到这段……尘封了18的谋杀记忆，以死者亲历的视角。”

　　沈易之抬眼望去，发现凶案的现场，已经不远了，他轻扶着小框眼镜，又一道反光，原林仿佛听到“锵——”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