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灵芝在床底已经急不可耐,感觉他们睡着后便小心翼翼地爬出来。灵芝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本欲逃跑的她退了回来,这个时候不杀了这个魔鬼更待何时!她取出银针就往床边的沐琰刺去。
“你、你!”灵芝的银针被弹飞,沐琰腰中的送魂箫飞了出来,变成一把通体雪白的剑指着她脖子。
“就你这点伎俩,还妄想逃跑。”沐琰语气冷漠,似乎下一瞬间她就会死在剑下。
“沐琰!不要!”装睡的白皓腕赶紧起身,挡在灵芝面前。
“让开。”沐琰看着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语气有些生硬。
“沐琰,你放过她吧。”白皓腕真的害怕他杀了这个女子。
灵芝看清眼前的形势,既然这个女子是他的女人,又从手腕处弹出一枚银针,从背后挟住白皓腕,银针抵住她脖子:“放我离开,不然你女人可就没命了!”
四下的守卫听到响声,都提着武器冲了进来。
“让我安全离开,我便放了她。”灵芝看着一群守卫,原来他早就知道她躲在这里,就算逃出房间也会被埋伏。
白皓腕自知她的银针并没有戳中脖子要害处,她并不会杀害自己。然而她却不动声色,任由灵芝把她困住,她突然想知道,自己有危险,沐琰会怎么做。
“沐琰。”白皓腕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听着白皓腕的喊声,沐琰并没有放下剑,语气依旧冷漠道:“她死了,你也得死。”
她该知道的,从始至终,她白皓腕都未曾入过他眼,这些日子仅有的温情,也都不过是她幻想出来的罢了。
“我死了,医仙娘亲绝不会救你!”灵芝已经从医仙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虽未知全貌,但是足矣。
“那就——”沐琰说话间已经运功瞬移到灵芝身边,玉箫戳中她穴道,令她动弹不得。他取出灵芝手中的银针,把白皓腕拉到身后,银针狠狠在灵芝脸上一划,一手握着她下巴道,“再逃跑,你这脸可就不能要了。”
灵芝痛苦出声:“啊——我的脸!我的脸!你这魔鬼,活该没人爱,活该下地狱!”
也许是被灵芝戳中了要害,沐琰眼中泛起了怒火,厉声道:“带下去锁住,她再逃出来,你们就不用来见本主了!”
“是,主上!”
下属押着灵芝离开了,白皓腕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脸上的疤痕都是沐琰毁的吗?
沐琰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巾擦着他的玉箫,面无表情,嘴里道:“不想着凉的话,就上床去。”
白皓腕惊觉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转过身看着他问道:“你抓了医仙?”
“是。”沐琰没有隐瞒道。
“为何?”
沐琰放下玉箫,抬起头看着她光脚踩在地上,表情严肃。
白皓腕咬咬嘴唇道:“刚刚那女子是医仙的女儿?”
“是。”
“她为何说救你的话,你怎么了?”
沐琰把她拉近自己的腿间:“你是关心医仙还是在关心我?”
白皓腕握着他手,却一本正经道:“我自知沐阁主心中没有我,可毕竟医仙曾授我医术,传我医书,我想、我想去看看她。”
沐琰突然推开她,冷漠起身离开,走出房门前,传来一句话:“白姑娘还是有自知之明。”
待他离开后,白皓腕脚软地蹲了下去,他是什么时候抓的医仙师父?他关医仙师父究竟是为何?那个女子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三日后,沐琰在阁楼黑着一张脸,听着琴音说白皓腕已经三日未进食了。她这是在跟他做无声的反抗吗?她以为她是谁?
“嘭——”地一声,茶杯摔落在地,真是麻烦。沐琰起身就往她住处走去。
“你想做什么!”
白皓腕趴在桌子上,看见沐琰微怒着一张脸,他还是来了。
“我要见医仙。”白皓腕起身看着他,丝毫不惧。
“你以为你是谁?”沐琰走近盯着她,嘴里冷冷道。
“我要见医仙。”白皓腕重复着同一句话。
“白皓腕!”沐琰一手握着她下巴,都能听到他手指骨骼响动的声音。
琴音和画意赶忙端着吃食放在桌子上,也只有姑娘敢惹主子,惹不起惹不起,两个人迅速撤退。
白皓腕睁大双眼迎着他视线,沐琰松开了手,明显可见她下颚两边掐出的红色。
“吃饭!”
“我要见医仙!”
沐琰提高一声,白皓腕便提高一声,她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让他依她,反正她仅有的也只有她那条命。
“好!很好!”沐琰转身想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回过头迅速把她拉到桌前道,“吃了就带你去。”
白皓腕以为没有希望了,却没想到他这样说,赶紧端起碗就往嘴里刨饭,沐琰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给她放了杯茶在旁边。
“我吃完了,可以走了。”白皓腕吃饭喝茶擦嘴起身,可谓一鼓作气。
水牢。
白皓腕被沐琰带去了后院,怪不得他不让她进后院,原来这里是关押人的地方。
走过一条长长的黑暗的通道,便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潮湿的空气混着难闻的霉味,白皓腕微微蹙起了眉头。
前方有一妇人在地上跪着,四肢都被锁链锁上,杂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无声无息。
白皓腕轻轻地拨开妇人的头发,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憔悴的容颜与当日在崖下的神采奕奕天差地别。
“师父。”白皓腕轻声唤着。
医仙好像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微微张开了眼,看清了来人,声音沙哑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白皓腕扶着医仙起身,心里愧疚至极。
“丫头,你快走,他,他不是好人!”医仙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她安全。
突然一声轻呵声传进二人耳朵,沐琰走了进来,他从来就不是好人。
“为什么?”白皓腕想问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关着医仙。
沐琰沉默着,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他是苍穹阁阁主,他身上、呃……”医仙突然被沐琰封住了哑穴。
“多事。”沐琰并不想让白皓腕知道他身中不治之毒的事情。
白皓腕冲到他面前,眼泪未干:“你忘了?师父曾经在崖下救过我们,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看也看了,该走了。”沐琰拉过她,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她却倔强地别开脸。
沐琰直接伸出手点了她穴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却留下一句话:“医仙前辈,别忘了你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