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打仗，后方支援！”
“支援什么？”
“…”
“手绢！”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一条红色的丝巾就从人群里飞出，然后稳稳落到陈远手心。
光滑柔顺的丝巾上绣着五彩的图案，地上爬的昆虫、天上飞的鸟兽，水里游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左上角还有用黑线缝的四个大字：永结同心！
陈远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两百多个人头挨个瞟了一眼，都没发现谁才是手绢的主人。
还没等心头的疑问发酵，眉清目秀的主持人便拿着话筒解答道：“我真替在座各位丢人，两百多号人还没人家大姐办事利索，等你们磨磨唧唧把手绢送上来，黄花菜都凉了。”
陈远顺着芝兰的目光看过去，人群里一个身穿格子衫的大妈正在看着自己，嘴角边的大黑痣亲切又显眼。
那是永和祠旁的大妈，她竟然在这上班！
陈远看着大妈胸前别着的徽章，慧缘假日酒店六个大字明晃晃地印在上面。
大妈伸手朝陈远打了个招呼，脸上细小的褶皱将她并不年轻的事实暴露出来，她的眼里泛着浓浓的慈爱，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出青春的活力，有种找到目标的归属感。
但如此温馨的重逢却让陈远莫名打了个寒战，他摸了摸鼻子没去追究心底一闪而过的悸动。
…
“前方打仗，后方支援！”
“支援什么？”
“铅笔！”
又是一根2B铅笔越过层层阻拦落进陈远手中。
陈远这次看的很清楚，大妈满是老茧的手快速伸进干瘪的口袋，然后看也不看地就往台上甩，好像是笃定口袋里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唉，你们这些经纪人看着都是靓女俊男的，怎么都不中用啊，照这样下去，陈远和台下这位大姐就是最后赢家，别辛辛苦苦跑过来，结果啥都没拿到。”
芝兰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脸上满满的不争气，视线又重新回到大妈身上，语气带了点调侃：“您这不能只帮陈远啊，也得多帮帮其他人，雨露均沾嘛。”
大妈在众目睽睽下显得有些紧张，她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陈远身上，嘴角的大痣上下起伏，但迟迟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李姐是我之前认识的业主，对我极好，就像干妈一样，她不帮我帮谁。”
陈远拿过话筒替大妈解了围，放大的声音在房间内来回传递，接着他有用眼神示意芝兰进行下一步。
所有人的目光转回台上，大妈的右手扶着餐桌，低下头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如释重负的表情，而是露出无法捉摸的笑容，似哭非笑的很是怪异。
再抬眼，大妈的神情又恢复如初，只不过比之前多了些郑重，尤其是在看向陈远的时候。
“那我们继续做游戏，这次我会准备男孩子才有的东西，你们可要听仔细，别又让陈远这家伙拿分了，我还想蹂躏他呢！”
芝兰看着台下响起的嬉笑声，提高音量：“我说前方打仗，后方支援！”
“支援什么？”
“男士皮带！”
话音刚落台下的男经纪人纷纷开始解自己身上的皮带，但还是晚了一步。
台下的男男女女惊讶地看着陈远手中的老旧皮带，黑色的皮革有些都已经开裂，镀银圆环也被磨损掉漆。
但还是遮不住它是皮带的事实，一条男士皮带怎么会从大妈的口袋里传出？
所有人的目光在陈远与大妈之前打转，奇怪、诧异的眼神不胜枚举。
陈远捏了下手里的黑色皮带，紧绷的带身、扎手的裂口和沉甸甸的圆环。
如此真实的触觉却让陈远有些不真实，这条皮带是怎么塞进大妈的干瘪口袋？
“大姐你也真是准备的充分！”
大妈笑的有点害羞，左手搓了搓裤边，声音柔和：“你说的我正好有，我就赶紧给小陈送过去。”
朴实的话语让陈远有些感动，刚生出来的怀疑又被压进心底。
接下来的游戏就成了大妈的独角戏，从男士香烟到工装背心，从方形软糖到黑色记号笔，大妈总能从干瘪口袋里掏出主持人要求的每样东西，大小、形状、颜色都一一吻合。
众人的目光也从惊讶到麻木，整整二十轮游戏，结果成为大妈一人独舞，格子衫上的口袋像是连通着异世界，没有人知道她还能不能掏出其他东西。
台上站着八位经纪人，只有陈远周围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其他人脸上都是麻木，眼神里充斥着无语。
…
“第四十二届季度表彰大会到此结束，请各位商圈将自己门店的经纪人带离会场，最后祝大家多多签单，回家过个好年。”
主持人芝兰拿着话筒走上舞台，宣布第四十二届季度表彰大会正式完毕。
除了陈远以外的经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谁也没料到计划进行到6点的季度表彰大会竟然4点半就结束了，二十多轮的游戏只有一个获胜者。
所以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时间，比如：颁奖。
两百块红包也都塞进陈远的西装口袋里，跟观察者呆在一起。
原本激动人心的奖惩环节也因为陈远的放弃变得索然无味，整个表彰大会透露出些许潦草，没有激励、热血沸腾的演讲，没有上下级的其乐融融，也没有共同升华友谊……
“小陈，我表现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刚散场大妈就拉住陈远，眼里都是关切和自豪，似乎对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自从小丑把观察者捏爆之后，《托维克的研究手札》就跟往常不太一样，不仅更新了现有收容物的状态，还会汇报遇见的新收容物。
就比如现在，当大妈的手接触到陈远的那一刻，《托维克的研究手札》就快速翻动到652页上。
并且缓慢浮现墨痕：
【收容编号：0652，物品名称：鬼妈妈（李桂芳）
纽扣眼，紫长裙，蜡黑头发，臃肿身材，你会想到谁？
当然是鬼妈妈！
传说每一个丧失双亲的孩子都会配一个鬼妈妈，她们会答应孩子的任何请求，但只有一个禁忌，那就是不要长大，所有反抗鬼妈妈的孩子终究会被她们抛弃，然后去寻找新的玩偶。
不过，这是一个特殊的鬼妈妈，她不在执着处于凄惨中的孩童，而是“白色卡片”的持有者。
能力：满足孩子的请求（她把你视为孩子时，你便能拥有整个世界）
研究度：0%
收容难度：不可收容
威胁性：暂时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