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宓回身看向那个盒子，神色平静，“一个朋友送来的！”
齐寻眉梢微微一动，语气含了几分急切，“什么样的朋友？”
听闻这话，楚宓十分不解。
朋友还能是什么样的吗？
方的圆的？还是胖的矮的？
眨眨眼，楚宓回忆了一下陈熹明的身材，“就……一个高高瘦瘦的！”
齐寻接着追问，神情已经变得沉郁不爽了，“男女？”
“男生！”
只是，是男是女送的东西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为什么齐寻看起来很重视的样子？
刚刚还问什么样的呢？
齐寻在楚宓话音落下之后心突然一瞬间揪起，淬了冰的眼刀子猛然射向无辜躺在茶几上的礼盒。
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骨节都泛了白，棱角分明的面容瞧着愈发冷硬。
目光望向一旁看着他的楚宓，脑中的那根弦突然弹跳了几下，薄唇轻启，话没有经过以往的深思熟虑便脱口而出。
“你很喜欢这个礼物？”
问完，深沉的眸底掠过几分期待。
而楚宓在听齐寻问完后，下意识的摇摇头，“不喜欢！”
她只是觉得陈熹明送来也是一份好意，就收下了。
至于喜不喜欢……
她觉得他那个不着边际的弟弟应该会喜欢。
齐寻觉得他这一刻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的，起伏不是一般的大。
清楚的听到楚宓说“不喜欢”之后，心一下安定了下来。
齐寻放松绷紧的身体与神经，表情再次温和的同时又担心楚宓会不会疑心他刚刚显而易见的变化。
不过照他们二人仍处在见面打招呼的熟悉阶段，加上楚宓的清冷性子，大约会在心里自问几声。
问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那礼物已经不重要了，齐寻也没必要太过关注那个盒子，转而问了些其他事。
“你怎么来这么早？”
楚宓跟着齐寻走到小沙发上坐下，“习惯了！”
两人间的气氛也就一句话的功夫，又变得与之前几次一样，宁静而淡远。
沉默了几秒钟，男女叠在一起的杂乱声蓦地响起。
“其他人……”
“你有没有……”
齐寻手肘撑在膝盖上，扭头，眉角眼梢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看向楚宓，“女生优先！”
楚宓抿唇，“其他人呢？”
齐寻伸手一指，楚宓视线跟着往办公区另一边搭建的像宿舍一样的隔间看去。
“周末时，我们就住在练习室，不用来回跑，他们也觉得没地方去。”
楚宓了然的点点头，还以为那里只是临时休息区呢！
“你呢？吃早餐了吗？”
楚宓收回目光，看着地板，嗓音清润，“吃了。”
齐寻期盼骤然落空，其余的话也堵在嗓子里默默咽下。
查到楚宓习惯早起，特意定了早早的闹钟，空着肚子在里面等了半个多小时。
就是为了能与她一起吃早餐。
结果……
齐寻一时无话，两人间的气氛再一次默然。
楚宓注意力回到了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上，盯了它半晌才伸手拿过。
余光撇到齐寻正专注的滑着手机，悄悄吸了一口气，齐寻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玩偶。
转身塞到身后的书包里，盒子楚宓盖好毫不留恋的扔进了门边的大垃圾桶里。
齐寻见状手指一顿，眉眼间的愉悦加深了几分。
随后在楚宓转身之际，假装没注意到她的模样，继续在屏幕上划拉着。
楚宓走到沙发上坐下，没再往齐寻那边看。
也掏出手机，找到之前没练习完的曲子，接着练。
楚宓与齐寻各占着沙发一头，她把正经事儿做的特别像闲玩一样。
至少齐寻是这样认为的，只当她玩玩小游戏放松。
而实际上一脸认真的齐寻，才真的是“不务正业”。
他手指不停滑着的是他搜索出来的网页，搜索框里一眼就能看到的几个字。
“送什么礼物给喜欢的人……”
然后下面的答案五花八门，什么花啊草啊，首饰化妆品，衣服鞋子包包啊……
到后面都是大件儿，电脑电视冰箱，衣柜桌椅板凳，最过分的是送车都说出来了。
也不考虑对象会不会开？
越看越脑壳疼，齐寻干脆退出，点开微信，找到昵称备注成“齐主母”的发信息过去询问。
这边的楚宓刚把一首曲子练完，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声音没有很大，但也足够齐寻听见。
两人对视一眼，楚宓拿着手机起身，“我去接个电话！”
齐寻点点头。
眼看着楚宓往安全通道里走后，收起手机，目光在楚宓被玩偶撑的鼓鼓囊囊的书包上打了一个转。
随后也起身，大长腿一迈，脚步轻巧的跟在楚宓身后。
通道门并没有关死，留下的细缝足够齐寻把楚宓与电话那头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而举着手机低声细语回应的楚宓，显然想不到齐寻会做出偷听别人打电话“这种事”来。
“嗯……我够用的……”
“你和爸爸别担心，我很好，那是我做兼职赚的，留下一部分后才发过去的……”
“楚耀那里……我……没拿钱给他……”
“你们也别拘着他，医院里本来就难闻，压抑，万一他心情不好不是更影响病情吗？”
“嗯……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嗯……”
“等寒假回去你就可以看到我胖了多少了……”
“好好，拜拜！”
细柔的声音消失后，里面没并没有动静传出来。
齐寻透过门缝往里看去，电话显然已被挂断，但楚宓却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面朝着白墙，一动不动。
她乌黑的长发未挽，发尾长及腰际，穿着宽松的衬衫，手腕纤细白皙，淡青色的血管显而易见。
背影透着疏冷凄清，仿佛还有些许的寂寥与悲伤。
齐寻浓眉一紧，尽管在楚宓身上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并不妨碍他满脸的心疼与怜惜。
过了一会儿，楚宓放下手臂，头也跟着缓缓垂下。
手机屏幕因为手指的靠近，不时亮起又熄灭。
不知道多久过去，久到齐寻想出声唤唤楚宓，才看到她转身往门这里来。
姜兮杳
今日份的有点水，因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