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卷帘门打开,蓝色越野慢慢开到里面,停稳后,程诺诺开门走下车,环顾了一下这个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广阔的一楼西南角是仓库,那里摆放着伙伴们的坐骑,正对大门的是集厨房和客厅一体的大隔间,在里面还有两个小的包房,虽然人只有这么多但是,大家很努力地营造更美满的生活环境。在一楼的东南角是健身房,以方便大家在空闲时间锻炼身体。因为仓库面积很大,所以即使有这么多设施隔间,也总是会觉得很空旷,毕竟生活在这里的人很少。墙上的涂鸦是两年前程诺诺刚搬到仓库时大家为了庆祝而在上面涂画的。
程诺诺五岁时因为家庭事故,父母双亡,亲朋好友又都视他们家为不祥,避而远之,所以就生活在圣音孤儿院,孤儿院里的一起长大的孩子们有好多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有的得到了升学的机会,而有的则是成为豪家的千金或者少爷。程诺诺从小不被看好,在孤儿院受尽欺负,好吃的总是轮不到她,就连升学的机会也被无情地剥夺了,因此初中毕业后的她在一家小餐馆当服务生,生活勉强能够支撑下去,总是心里有很多的委屈,她也只能忍气吞声,默默地出门打工,期望有一天离开这个充满噩梦的地方。
直到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她上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喝醉企图对她耍流氓的客人,被一边和朋友吃饭的齐幕云挺身相救后,与齐幕云开启了一段美妙的恋爱之旅。齐幕云的体贴和关怀让她感受到了从来没有的温暖,即使一开始是有芥蒂的,但是逐渐地齐幕云用自己的行动打动了她,她也从此下定决心非齐幕云不嫁。两年前,齐幕云带程诺诺来到了这个奇妙的家,在这里,没有歧视,没有挤兑,没有烦恼,浓浓的家的味道让程诺诺感到幸福......
齐幕云停好车子,从车上下来,带着在外面买好的东西,走到发呆的程诺诺的身边,看着发呆的程诺诺,感到好笑地说:“想什么呢小诺诺?”
程诺诺回过神,看了一眼身边的齐幕云,笑了一下,说:“没事,走吧。”
“诺诺!哎呦,我的小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哥哥想死你了!!”从二楼上飞奔下来一个身影,直奔程诺诺而去。
刚要走的两人被这突然冲出的身影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米色牛仔裤,白色衬衫,清淡的装扮下,却是一张成熟略带沧桑的脸。
“蝎子,你又偷穿慕云的衣服!”程诺诺看了一眼蝎子的衣服,气急败坏地说。
“哎哎哎,我不就是穿件衣服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蝎子不以为意的走下楼梯,往程诺诺和齐幕云的方向走去。
程诺诺白了一眼蝎子,“老张叔叔呢?”
“老张?好端端找他做什么?”鞋子一脸狐疑,却又在下一秒满脸猥琐的看着程诺诺的肚子,“哦~这么早就给我造小侄子了啊!”
“啊?”程诺诺一时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齐幕云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程诺诺看了一眼齐幕云,又看了一眼蝎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冲着蝎子大叫了一声:“蝎子你真讨厌!!”然后就往二楼的卧室冲去。
蝎子大笑着看着程诺诺的背影,顿时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可爱。转过头看着齐幕云:“唉,这小姑娘....”目光触及到齐幕云脸上的那块青紫,不禁心里一紧。“哎呦,齐家大少爷怎么挂彩回来了?怪不得小姑娘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找老张呢。”说着,接过齐幕云手中的东西,转身往楼梯走去。身后的齐幕云将眼光从刚才程诺诺消失的楼梯口收回,跟在蝎子身后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半中间,齐幕云停下脚步,语气沉重地说:“你哥他...”前面的蝎子突然停住了脚步,齐幕云看不到他的表情,许久蝎子开口道:“我哥早就死了。”然后继续上楼,消失在楼梯口处。
时间来到了一个月后的一天,这一天是程诺诺的二十六岁生日,整个仓库里被浓浓的快乐气氛包围着。仓库里的人们都在忙碌着,程诺诺也一大早的起床收拾。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大家也都逐渐地聚集到了一楼小包间,饭菜的香味弥漫在一楼每一个角落,气氛也渐渐浓郁。
“哎?小诺诺呢?怎么还不下来?我都等不及开饭了!”端着菜的蝎子向着包间门口不停张望。老张在厨房正准备着最后一道菜,听到蝎子这么说,便笑道“你急什么?一会就下来了。”“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今天的寿星是小诺,你总得让人家打扮一下吧。”苹果接过蝎子手里的菜,应道。
“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看看今天的小寿星是有多么漂亮了。”“哎,蝎子,人家小诺可是有幕云呢,你可不能打小诺的主意啊!”苹果听蝎子那么说,有点无奈的说。“说什么呢,小诺就像妹妹一样,我怎么可能打自己妹妹的主意?再说了,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不要怀疑人家的贞操!”蝎子理直气壮地顶回去,却不料引来一阵大笑。
“哈哈哈,这个蝎子....”
“什么事笑这么开心?”众人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身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齐幕云站在门口,身后正是今天的主角:程诺诺。米白的衬衫,米色长流线薄风衣,蓝白色牛仔短裤,将程诺诺完美的曲线和白皙的皮肤展示的淋漓尽致。
“哎呀呀,看看看看,都看看我家诺诺,绝对是绝世美人啊,啧啧,真好,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友,哎呀,绝对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蝎子像是向众人展示一件艺术品一样,又像是在自己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眼里闪烁着程诺诺读不懂的光芒。
“好啦,别贫了,来诺诺,赶紧坐,饭菜一会就好。”苹果绕过蝎子,走到程诺诺身旁,拉过程诺诺,引着她来到摆满饭菜的桌旁,程诺诺冲着苹果笑了笑,便坐下了。齐幕云无奈的拍了拍蝎子的肩膀,随即坐到了程诺诺旁边。
“来来来,最后一道大餐来啦!”老张端着菜从门口进来,“来,诺诺,这是你最爱吃的酸菜鱼。”“谢谢张叔。”程诺诺站起身,礼貌的回应着。“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啊,跟你张叔见外了吧?”“没有没有,张叔,我是怕您累到。”程诺诺见自己说错话赶紧纠正,老张自然也没往心里去,点头回应。苹果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就指挥着让大家就坐。
都坐稳后,程诺诺发现在齐幕云对面有一张空位子,就觉得好奇,就悄悄问问齐幕云“那个位子是谁的啊?”“哦,听说有一位贵宾要来,自然是他的位子喽。”一边的蝎子漫不经心的替齐幕云回答道。
“来,诺诺,吃菜,这是你爱吃的炒蒜苔,这可是你子牙哥哥的手艺,你可一定要尝尝。”对面的苹果越过不是特别大的圆桌,往诺诺碗里夹菜,程诺诺一见,也知道不好再问什么,便埋头吃饭。
“诺诺,吃点肉,你最近都瘦了。”齐幕云一脸爱意的往程诺诺碗里夹肉,诺诺抬头对上齐幕云的眼睛,有些害羞的笑了。
“啧啧。”蝎子边摇头边叫道“我也想有一个对象,像云云一样给我夹菜,然后对我说‘小蝎蝎你看你,都瘦了’”。程诺诺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抽风的蝎子,作恶心状“真恶心,还小蝎蝎呢。”“就是,蝎子,大家都吃饭呢,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我哪有!”我就一说,你们至于吗。”蝎子撇撇嘴,回应道。
大家正开心地笑着,突然就听到外面大门似乎有响动,大家愣了片刻,张子牙起身说“我去看看。”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齐幕云说:“没事,大家吃饭。”这里很少有人来,门口的会是谁?
几分钟后,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张子牙,身后跟着一个程诺诺从未见过的男人。笔挺的休闲西装,亚麻色碎发下,一双深邃的双眸,程诺诺感觉目光触及到他的眼睛,似乎目光就再也不能挪开。
“蔚然你迟到了,一会可要罚酒。”齐幕云起身走到被叫做蔚然的男人身边,拿起空座位边的酒杯,递给他。男人接过酒杯,淡淡一笑,环视众人,说“不好意思各位,蔚然来迟了,在此自罚一杯。”说罢便饮尽杯中酒。齐幕云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转头说“蔚然,那就是诺诺,诺诺,”程诺诺见到自我介绍的时间了,便起身点头示意。“诺诺,这是蔚然。”“你好诺诺,我是曲蔚然,仓库管理员。”仓库管理员这个称呼以前程诺诺听齐幕云提起过,那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仓库发生了一些事,“仓库管理员”也就是曲蔚然去了欧洲发展,期间从未回来过,所以程诺诺并不认识这位“管理员”。
“好了,既然人来了,就都坐吧,一会饭凉了。”苹果张罗着,并第一个举起酒杯,对程诺诺说:“诺诺,苹果哥哥在这里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程诺诺也赶紧举起酒杯起身回道:“谢谢苹果哥哥。”其余人也都起身祝福。这时,苹果再次起身,“诺诺,今天是你的生日,自然是要吃蛋糕的,”说着,苹果从身后拿出一块红布,平铺在圆桌中央,“来,诺诺,借我一口仙气。”“仙气?好吧。”程诺诺一脸狐疑的冲红布吹了一口所谓的仙气,然后看着苹果。接着,苹果将手放在红布上方,并说“看好啦!”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红布上,只见,随着苹果的手抬起,红布渐渐鼓起,似乎下面有了什么东西。“好,诺诺,现在由有你打开红布。”程诺诺伸出手轻轻揭开红布,发现下面竟是一个包装好的盒子。“好的诺诺,看好喽。”苹果冲着盒子打了一个响指,程诺诺看到包装盒的绳子竟然自己打开了,苹果拿走包装盒上面的盖子,一个单层巧克力奶油蛋糕就呈现在大家面前。程诺诺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众人也都配合的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可是好像还缺点什么吧?”一旁少言寡语的张子牙说道。“好像...”蝎子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蜡烛。”程诺诺答道,并看向苹果。苹果一脸抱歉,拍了一下脑袋,“你看看,差点给忘了,还是诺诺聪明,好,这就来。”接着苹果将手放在蛋糕上方,作插东西状,然后吹了一口气,松开手后,程诺诺就惊讶的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支蜡烛。就在程诺诺惊讶之际,苹果打了一个响指,蜡烛便着了。“好棒啊!!”程诺诺就像一个专业捧场王,为这场精彩的表演画上了精彩的句号。
酒过三巡,大家都开始低头吃饭。就在程诺诺觉得气氛压抑的时候,身边的齐幕云开口了:“蔚然,”曲蔚然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齐幕云,而说话者并没有抬头。“蜈蚣他出来了,那天我见过他了。”程诺诺余光里看到了蝎子动作稍微顿了顿,接着蝎子放下餐具,“我出去一下,你们聊。”随即起身走出了包间,齐幕云抬头看了一眼蝎子的背影,然后转头对上程诺诺眼睛,满脸复杂的给程诺诺夹了一点菜,“吃饭吧。”程诺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几分钟后,程诺诺感觉有点压抑,就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吃。”齐幕云抬头看着程诺诺,说:“恩,去吧,我等你回来。”“恩。”程诺诺向众人点头示意,然后走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卧室,程诺诺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觉得自己变了,三年来,在齐幕云的帮助下,程诺诺努力塑造自己,学习跆拳道,学习礼仪,学习茶道礼仪,现在的程诺诺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受人欺负程诺诺,逐渐的强大逐渐的成长。还记得一年前回到孤儿院时那些昔日欺负她的伙伴们对她有了几分忌惮,虽说眼神里还是有些不满,但是没有人再表现得那么明显,因为她身边多了一帮真心帮她的朋友。
几分钟后,程诺诺起身准备下楼,走到楼梯口,却听到三楼有响动,仔细一听是蝎子的声音,程诺诺隐约中听到蝎子说“你休想威胁我,那件事与他们无关,你最好离他们远点,你我之间的事我自然会跟你了结...你休想动他们一根汗毛,除非我死了!!”然后程诺诺就听到一声摔门的声音,蝎子的声音消失在楼梯口。
等程诺诺回到一楼包间时,老张、张子牙、苹果都不在,齐幕云趴在桌子上,曲蔚然则是安静地坐着品酒。程诺诺走到齐幕云身边,捅了捅齐幕云,后者却没有任何反应。程诺诺坐下,看着齐幕云的睡相,正纳闷他今天怎么会喝醉了,却有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拢进怀中。程诺诺被齐幕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齐幕云却睁开眼睛,满脸笑意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好啊,你敢耍我!”程诺诺气急败坏,想要挣脱齐幕云的怀抱,却发现齐幕云的力量出奇的大。“放开我啦!”齐幕云静静地看程诺诺在自己怀里扑腾,脸上写满了宠爱。
“我喝醉了,你背我上楼好不好?”“我才不要!哎?让蔚然哥哥....”程诺诺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一边的曲蔚然,“背你上楼。”“我不要他背,我就要你来背我~”齐幕云不依不饶,旁边的曲蔚然却起身走了过来,未等两人反应过来,齐幕云已经躺在了曲蔚然的怀里。齐幕云显然是被吓到了,等反应过来,曲蔚然已经抱着他出了包间,向楼梯口走去,然后程诺诺就听到齐幕云凄厉的惨叫声:“啊!!!姓曲的,你放我下来!!”程诺诺在包间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什么情况啊诺诺?”苹果推门而入,一脸疑惑的问。程诺诺一见是苹果,边笑边说“没事,幕云喝醉了。”“那也不至于跟杀猪似得叫成那样啊。”苹果一边帮程诺诺收拾饭桌一边说。程诺诺刚想说什么,张子牙又走进房间,“小诺你歇会吧,今天的寿星是你,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呢?出去吧,我和苹果来就行。”说着将程诺诺往门外推。还不等程诺诺反应,苹果也点了点头,“是啊,小诺,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去看看幕云吧,他很少喝醉的。”程诺诺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此时二楼房间里,齐幕云躺在床上,曲蔚然则是在一边给他倒水。“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做?”曲蔚然背对着齐幕云问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就担心小诺,她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敢告诉她,”齐幕云接过曲蔚然手中的水接着说“我们不了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会对谁下手,太迷茫了。”“是啊,当年的事没有人再细查下去,旧事重提,再查,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两个男人一筹莫展,早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没想到竟然这儿么快。
程诺诺从包间出来,并没有上楼,而是来到一楼健身房,她坐在吧台,静静地盯着地面发呆。“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似曾相识?又为什么最近大家都有点反常,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仓库到底怎么了?”
“啪!!”一声枪响惊醒了思考的程诺诺,也惊住了仓库里的所有人。程诺诺起身往仓库外面枪声传来的地方跑去,苹果和张子牙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外面跑去。齐幕云和曲蔚然自然也听到了外面枪声,两人冲出了卧室,曲蔚然冲下楼,而齐幕云却冲进了隔壁的观望室。
“啊!!”程诺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试着努力移开视线,可是目光依旧停留在倒在血泊中的蝎子身上。冲出来的苹果三人也是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死去的蝎子,蝎子那睁大的眼睛向程诺诺诉说着她的蝎子哥哥再也不能跟她贫嘴了,再也听不到蝎子那爽朗的笑声了。一切来得太突然,就像五岁失去父母时那样,程诺诺仿佛感觉这就是一个噩梦。曲蔚然走到程诺诺身边,扶住程诺诺,张子牙则是上前查看蝎子的身体。脑部中弹,一枪毙命,熟练的手法令人感到凶手是多么可怕。程诺诺转身躲进曲蔚然的怀里,压抑不住地哭起来:“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蝎子哥哥不会死的,这都不是真的,他还要送我生日礼物呢。”曲蔚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程诺诺的头发,缓缓的说:“诺诺,你蝎子哥哥...不在了...”还未等曲蔚然说完,程诺诺突然从他的怀里冲出来,并后退了几步,使劲摇着头说:“不是的!这都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们都骗我!”程诺诺突然笑了出来:“你们是在给我表演节目对吧。”然后转头看向苹果:“这是苹果哥哥给我变的魔术对吧。好了,我承认你们吓到我了。苹果哥哥,你把蝎子哥哥变出来吧,我不想没有哥哥。变出来好不好?啊?”程诺诺哭着求苹果,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游戏。可是:“诺诺,蝎子已经死了,是有人杀了他。”一旁的张子牙开了口,不想程诺诺再次激动起来,“不是的!!我的蝎子哥哥不可能死的!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说完,程诺诺就要离开,而曲蔚然上前拽住了程诺诺,也许是太激动,程诺诺晕倒在了曲蔚然的怀里。
在二楼的观望室里,从三楼赶下来的老张和齐幕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刚才齐幕云冲进观望室的时候,看见野草尽头的公路上有一辆黑色轿车离开,这附近基本是没有人来的,更何况是车辆,不用问也知道蝎子的死与这辆车上的人不可分的关系。“怎么了?”老张问。“蝎子死了。”“什么?”老张皱紧眉头,难以置信的问。齐幕云没有说什么,抽身离开,下楼抱回晕倒的程诺诺。
程诺诺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等她醒来的时候,蝎子的尸体已经入土了,老张在仓库后面的空地上给蝎子置了一块墓地,周边放满了蝎子生前喜欢的雏菊。
程诺诺醒过来后,有些吃力的爬起来,头的痛楚让她有些难受,却又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这时老张端着给程诺诺熬的药从门外进来,看到醒过来的程诺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诺诺醒啦,小姑娘真能睡,睡了三天呢。”老张一边说着一边把药放在桌上,笑着看着程诺诺。“幕云呢?”“哦,他有点事出去了,现在就剩我在照顾你了。”“不好意思,让张叔担心了。”“唉,哪里的话,来,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再睡一觉就好了,你不知道,这几天幕云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天天缠着我问你怎么还不醒。”程诺诺沉默了一会,没说什么接过药,喝了下去。老张接过程诺诺喝剩下的空碗,看着程诺诺暗淡的眼光,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叔,”程诺诺突然开了口,老张问“怎么了诺诺?”程诺诺皱着眉头回忆着:“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见你们给我过生日,我还梦见蝎子哥哥带来一个好漂亮的嫂嫂,看他们好幸福。”老张收住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诺诺...”老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跟诺诺说这个噩耗,他生怕诺诺禁受不住。“蝎子他...已经走了。”话音刚落,程诺诺的眼睛里便噙满泪水,可是程诺诺依旧低着头,老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良久,程诺诺说:“叔,我累了,想睡会。”老张立刻起身,说:“恩,睡吧,吃饭的时候我喊你。”待程诺诺躺下,老张拿着空碗轻轻地离开了卧室。床上的人儿什么也没有想,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程诺诺醒了过来,感到手上好像有什么,转头看到床边熟睡的齐幕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看窗外,竟是一个安静的清晨,天依旧是蓝色的,淡淡的白云点缀着蓝天。程诺诺想起身,却不小心惊醒了手边的爱人。
“你醒啦。唔...”齐幕云睁开惺忪的眼睛,有些朦胧的问。程诺诺只是淡淡的看着齐幕云,并没有言语。
“饿了吧,一会就吃饭,你先起来吧,今天我陪你出去走走。”齐幕云努力转移话题,但是程诺诺依旧没有反应。愣了一会,齐幕云起身准备出卧室,身后的程诺诺却开口了:“我想见见蝎子。”齐幕云离开的身影顿了下来,终于也是回答道:“好,我带你见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仓库后空地上,暖风阵阵,轻轻浮动着雏菊,空气中散发着泪水的味道,白色的裙摆在风中轻轻飘荡,苍白的面容下,朱唇倾诉着妹妹对哥哥的不舍:“蝎子哥哥,还记得一来到仓库的时候,你对我像兄长像父亲,总是喊我小诺妹妹,你告诉我,你曾经也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妹妹,你还说等我和幕云结婚的时候,你要亲手把我交给幕云,你还告诉过我,你最喜欢雏菊,你知道一个雏菊最多最漂亮的地方,你答应过我今年就要带我去的,你都忘了吗?”程诺诺静静地向躺在土里的蝎子诉说,“也不知道,你在那边好吗?有没有去寻找你的妹妹,她是不是也长大了?那边有没有人欺负你?好想你再叫我一声小诺妹妹。”齐幕云站在程诺诺身边,对蝎子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诺诺,也总会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风依旧在,可是那熟悉的少年却永远躺在了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