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面的灯光很亮，将墙上贴着的几个大字，照得清晰无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整体布置除了亮了一些，与周毅的固有印象一样。甚至隐隐感觉有些熟悉。
像是回到家里面的感觉一样？
审讯室里，只有周毅独坐在椅子上。带周毅进来的警官，都已经离开。
“吱～”
数分钟后，审讯室的铁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穿西装白衬衫的青年。
青年的头发打着发蜡，油亮亮的。脸上的胡子，似乎刮不干净，留有一圈青灰色的胡渣。
青年进来之后，朝周毅点了点头，径直坐到了周毅的对面。
然后，自顾自地打开携带的手提包，从里面一一样地拿出东西，整齐摆好。水杯，本子，钢笔，甚至还有一盆小小的多肉？
“？？？”周毅看着青年一通忙活，觉得自己对面的不像正经人。
审讯的技巧？争夺谈判的话语权？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周毅不得不承认，青年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好，你叫马勇是吧？”青年打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眼睛却看着周毅，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空气。
青年察觉到手感不对，歉意地对周毅微笑示意了下，从包里翻找出了个黑框眼镜。
周毅对此，只能回以微笑。一时间审讯室里起了风，如沐春风，春暖花开。
戴上眼镜的青年，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事实上我叫周毅。”周毅维持着微笑，打破了沉默。
“可你的档案就是叫马勇啊？你上学的资料，照片都还在。”青年听到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断在本子上翻阅。
“说起这个，那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周毅十指交叉，置于桌上。挺身，探头，直视着青年。
“故事，要从一场量子风暴说起……”周毅进入熟悉的流程，娓娓道来。
“等等，量子风暴是什么？物理学上有着这个吗？你不要诓骗我！”青年惊觉，警惕道。
“怎么会，我是一个好人。”周毅微笑以对。好人也会撒谎，坏人也有诚实的。
青年将信将疑，不过是怀疑多于相信。不过审讯当中，最怕的就是不开口。说多错多，总能找到破绽的。
青年颔首，示意周毅继续说下去。他已经将本子翻到新的一页，拿起钢笔，开始选择性笔录。
周毅看出了青年的打算，也不急，且听他一一编来。
“我那个时候，刚获得一次时间旅行的机会……”
“等等，时间旅行又是什么？怎么越来越玄乎了？你别是给我编了个科幻小说？！！”青年打断。
周毅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且听他继续编。
青年满脸怀疑，但还在落笔，在本子上写下了‘时间旅行’四个字。
“……我想到我儿时曾经的赛车梦。于是，我便趁着难得的假期，踏上了这段旅程……”
“……时间旅行，本质上是将个人的意识复制，通过特殊的装置，回传到过去或未来的某一个人身上……”
“……本质上，你可以将这当成是一场游戏。时间穿越不涉及任何物质，并不会对当事人身体产生影响……”
模拟人生游戏。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字真言之下，周毅如是说。
“等等，如果真有时间穿越的话。那回到过去是不是会产生外祖母悖论？能去到未来的话，你们的科技是不是不用投入经费就能获得成果？……”
青年抬手示意暂停，嘴里一连串地追问道。
“……”周毅被问住了。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还能不能好好讲故事了？周毅腹诽间，暂停了游戏。开始了思索应对的话术，现编现卖。
游戏暂停后，是可以正常思考的。而且没有时间限制，只是流速是与副本绑定的，一比五万。
这在周毅看来，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漏洞！相当于开了个时间停止外挂。
在遇到一些应急性的事态时，周毅能轻松惬意，甚至慵懒地面对。
什么速读，速记，一眼辨别地上有多少根牙签。都不在话下。
在上两个副本，还开发了用来记扑克牌的技巧。在斗地主上，将苗婷婷和黄德发虐得体无完肤。
当然，也曾尝试去干一些更有意义的实验，比如暂停看书，去赌场赌钱等等。但周毅在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
首先是暂停看书。虽然副本暂停了，但现实中还是以一比五万的时间流速进行的。而且暂停的时间，也会算入到记忆缓冲时间当中。
周毅现在是，即便正常地进行副本。一天六次副本机会，都差点不能在一天之内缓冲完。
所以暂停看书，并不算太吸引人。
更重要的是，周毅的记忆力并不算太好。看了后面的，前面的也差不多忘了。
反反复复很多次，才能记住书中大部分的东西。然后，在第二天就把大半东西都忘了。
所以，在商店天赋中抽出‘过目不忘’之后。周毅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事倍功半的方法。
而去赌场赢钱，也是同样的问题。硬撑着的过目不忘，终究还是差了许多。
而且，赌场早已经开始使用洗牌机进行洗牌了。时代变了，从电视上学来的赌牌技巧，已经不顶用了。
周毅思考了大概一个小时，想到了怎么回答青年的问题，以及又从各方面细致地梳理了话术。保准万无一失。
“你说的这些问题，其实在我们哪里，也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但在时间旅行上，却并不适用……”
“时间旅行，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时空旅行。目标对象都是平行时空……”
“所以并不存在外祖母悖论，或者我杀我自己。时间旅行所遇到的，熟悉的人，可以说是两个灵魂……”
“所以，灵魂是真的存在的吗？！”青年忙道，手上一字不漏地，记录着周毅所说的东西。
先不管真假，先记下来再说。
“？！！”你这人怎么就抓着犄角旮旯不放呢？
“我这就是做个比喻，比喻懂不懂？灵魂，究竟有没有，我们也没有得出结论！”
周毅刚要继续话题，忽然卡壳：“……呃，我刚刚说到哪里了？”
“说完外祖母悖论了。”青年提醒道。
“没叫你说话，不要多嘴。”周毅警告一声，继续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