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动作，发现夜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容青收回帕子，有些局促。“怎么了吗？”
“只是觉得你变了。”夜蘅觉得自己非常的矛盾，一方面希望她长大，另一方面又希冀容青永远如初见时纯真懵懂。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快乐地生活。
“不好吗？”容青看到夜蘅神色复杂，接着补充道：“其实我一直希望改变，我也很高兴自己能够改变。我很感激舅舅和姐姐，可我更喜欢现在这样。”
“那就好。别担心，事情很快就会解决，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容青轻轻点点头，没有再开口。她把头枕在夜蘅的臂弯，神情温顺，像一只被驯服的幼狐。
门外传来声音，是宋君林来了。殿门缓缓打开，宋君林刚踏进前殿就看见二人相依相偎的温情画面。他脚步一顿，然后装作平常地行了礼。
一时陷入了静默，容青率先开口道：“宋大哥来了。”
“嗯，我有些事情向尊上禀报。”宋君林一如往常。
“那我。。。”
“没事，你在这里。”夜蘅握住容青的手，拉着她坐在旁边。
宋君眉眼低垂，托着有些烫的茶杯，沉沉道：“三长老已经伏法，倒是大长老。他已存死志，二长老只求保住他一命。臣来问问尊上的意见。”
“叫大长老来见我。”
“是。”宋君林放下茶杯，“那臣就派人把大长老叫过来，再去告知二长老。”既是愿意见，想必也是另有转机。
“宋大哥喝些茶，用些东西再去吧。”容青看对方连口水都未用，出声挽留。
“不用，有些事拖不得的。再说了，比起清茶，你宋大哥还是更喜欢饮烈酒。”宋君林笑笑，在夜蘅微微点头示意后，转身踏进无边的夜色。
容青就这么注视着他的身影远去，内心酸涩。但她也知道这是一种必然，起码在对方真正想清之前，她绝不可以有任何稍显亲密地举动让宋大哥误会。脑袋上有些许重量，是夜蘅的手掌。
“累了吗？”
“我不累，待在侧殿舒服得不得了。倒是夜蘅应对那些大臣，应该很辛苦吧。”
“不会。”夜蘅移开手，把发丝绕到容青耳后。
“那群大坏蛋肯定会有报应的，为他们辛苦不值当。”容青更像是自言自语，边说边还自己点点头。
“我不辛苦，倒是你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容青明白他说的是内宫，反而显得很是高兴。
“我才不怕，不经历风雨怎得见彩虹。”容青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了抚不存在的长须，语调老气横秋。
“学得谁？”
“是以前在容家的先生，我那时候最简单的法术学不会。先生总会这样说，听得久了就学得非常像啦。”
夜蘅起了兴趣，追问道：“你有很多师傅？”
容青摇了摇头，“真正有耐心教我的其实不多，大多都是一两天就请辞，说自己才疏学浅。但谁都知道，错在我，谁叫我朽木不可雕。”
“那等你再碰见他们，可以好好炫耀一番。”
“我才不想，只要我的法术练得更厉害就行了。”只要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炫不炫耀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