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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漆黑一片,景物不可见。
南商锋寒骑大营,牧军营帐。
佩弦静静的看着战略地形图上被标记最深的一点。——边十三城之一,玉栏珊,一座已经被推演上千次破城方式的危城,在此时的佩弦眼里只不过是一座早已沦陷的城池。
既然青龙大帝,殷帝殷长歌不愿军团有所伤亡,决定采取围而不攻的战略,切断后方粮草线路,等暮岁时节一过,便可对玉栏珊发动没有伤亡的总攻,到时候西疆之地名副其实全部沦陷,同时又可向其余几州之地发兵,到时候究竟是战还是合也都听从殷长歌的命令。
毕竟南商的威势已经打了出来,殷长歌的地位也算稳固,停战后,再打一次北庆也无妨。
本就是奠基地位的一战,现如今一发不可收拾。若非不是北庆的懦弱,殷长歌也不会长驱直入,掠夺半州之地,甚至于即将收入囊中的一州之地。
佩弦双手撑在桌沿,俯视西疆的地形,犹如掌控世界的神明。北庆西疆已是囊中之物,接下来有必要将目光放在于北庆现世的帝陵,也不知道双相他老人家那边怎么样了,毕竟他可是以后攻与不攻最为重要的一环。
“大人,中州派,夜游宫,离山剑派,云梦山……的人都到了。您看……?”营帐外此前截杀魏晖的那位将军,恭敬的向营帐内禀报。
佩弦边听边将目光放在西疆的某处,直到听罢用手指着那里,有些不悦的开口:“他们早就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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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内。
数位将军与东御史商讨完后,便回到各自岗位,开始了下一步部署。
杨温情和东御史详细说明完此次任务的情况,又暗自思考了一遍,确定没有漏下重要部分,东御史斟酌片刻,沉声道:“那就有些奇怪了……南商的人究竟去了何处?”
“难道……他们去了上古山陵?”
东御史捋着思绪,回想消息的来源,之前告诉东御史的斥候是从雍州地界调来的,据说来头还不小,是朝发城白家的人。
“如果消息没有错……不对,消息不应该错,毕竟你说过游民们也对此事做了描述。”
那究竟怎么回事?
“如果…如果……南商的人是修仙者便对了。”普通的南商蛮夷又如何能够进,如何敢进上古山陵?杨温情点头,毕竟老人说过,要等他来。
“不过,一处游民部落竟然会藏着一座上古山陵,我是远远没想到的。”东御史话至,目光也投向地形图上,随即用狼毫笔重重的圈出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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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草木放飞飞往淮南的信笺,欣喜的目光在狐,鹤,令上渐渐出神。
没想到叔叔对我如此器重,有过之父亲而不及。
不过既然有了虎符,那么多年未曾出鞘的银狐军团与白鹤军团今后便任我差遣,西疆的局势又会有反转。
在他们眼里,西疆有的蛮夷不过七十万余,实际远不止这些,兵部并未给出答案。七十万余只是锋寒骑的统计个数,而身后还有鹿城军,牧军与八国的附属军。
他需要一个人。
一个能代替他在明面上掌控局势的人。
庄草木轻咳几声,掩盖自己极度欣喜的面容,他声音传向门外,“传沈承欢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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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
无涯城。
沈承欢看着身旁的金林史,有些吃惊,“金林史大人。”
金林史笑了笑表示点头。
“这边便交给我了,你代我回京都复命,就说金林史任务已完成。”
“那您……”
金林史话语回荡在耳边,沈承欢还没有反应过来,金林史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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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掀起浪潮,涌入杨温情的屋舍内。
他将双剑放回落兵台上,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再回想东御史所说。
上古山陵之地,不是善地,但也绝非好闯之地,如果可以去,我为何还迟迟不肯你前往?琼崖海坟,太墟,九灵涧……这些地方哪个不是禁地,上古山陵和他们比起来又差多少?
更有而言说,上古山陵是大明朝历代君主的寝宫,如果是,那么里面的危险谁又能知道?
你也不必多强调此事,我自有对你的分寸,上古山陵现在去不得,你看看那些境界低微的修士活着回来的又有多少?
东御史看着杨温情的目光,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得取出“杀手锏”。
不过,我的确有事情要和你说。教宗大人交代过我,你听着,上古山陵可能和你的身世有关。但也只是可能……
……
“上古山陵和我的身世有关……又能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幼时出生父母便双亡的落魄少年罢了。”
每当他看见有父母陪伴的少年,而自己身后孤零零,心有触痛,不甘的眼泪便会流下。
一个光环无数,师父挚友都不缺的天才男子,也曾想感受到父爱与母爱,没有人知道他们向往杨温情的身份,殊不知这位年岁已有二十二的男子也曾幻想过如他们一般的生活。
我也曾向向往拥有父母,但……,“如果不是师父,或许我这辈子都是做乞讨的命,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罢了,去与不去又有何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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