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彤这段时间相当忙碌。
学习上需要把请假的几天的学习任务补上,还需要照顾乔安,各种事情还令她的心绪波动很大,即使到深夜也不一定能顺利入睡,萦绕在她心头的东西太多了。
也许成熟不是什么好事,恋爱太早太久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感到后悔,只是有时候感觉精疲力尽,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却睡不着。
即使睡着了,也常常做噩梦,噩梦主要是关于那次的经历,不得不说,那对她造成了一些阴影。
那个色狼。
梦到他凶狠而色咪咪的脸庞,梦到他狠狠殴打自己的男友,直到他血肉模糊,乔安挤出惨白的笑容说:“雨彤我给你拖住他,你快点走。”林雨彤吓得全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
不知道怎么摆脱这些。
虽然自己确实一直扮演姐姐的角色,但终究是个女人,在面对这么多困境和压力的时候的确独木难支,眼泪就是不自觉地涌出,有时候感觉自己像个充满水的海绵,随便一挤出来的都是水。
乔安现在的问题不小,林雨彤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默默的深爱,但这件事他的确没办法解决,而且还很可能令他自己陷入险境。
并不是说所有时候都是男人保护女人,女人也可以很坚强,可以自我保护,也可以寻求帮助。
小安,真的不用考虑那么多···
林雨彤提着给他带的营养早餐离开医院,乔安胃口不错,又是一点不剩,虽然自己尝的时候那银耳莲子粥糖稍微多了些,但看样子没问题,那家伙还是吃的很香。
林雨彤用手指拨过脸畔的一缕长刘海,微微带棕色的头发在尾部打着卷,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虽然真的很累,可幸福就好了。
走到一处公交站牌后,林雨彤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只觉得身后猛然传来一阵热气,一个高大的人贴近了她,用皮质大衣裹住了她。
“啊!”
一阵下流的抚摸和接触,她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旋即有一些凉凉的液体似乎沾在了腰间部分,林雨彤脸色煞白,感觉呼吸停滞了半晌,大脑仿佛陷入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在反应过来后,她立刻尖叫起来。
“色狼!有色狼啊!”
“妹子你很漂亮啊,你逃不出我们的魔爪的,记得上次吗?”猥亵她的男子按了按头上的帽子,头发浓密遮住了他的脸,几乎看不到任何特征。
许多热心人闻声而来,但色狼早已跨上一辆摩托车逃之夭夭,暴力摩托的巨大轰鸣声还在街上回荡着人影早已消失不见。
几位中年大叔大妈热心地凑上来扶起她,她此时已经不自觉地瘫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小妹妹?”
“可恶那个混蛋已经跑远了,看起来是街上的混混,应该是惯犯了,不容易对付的···”
“姑娘你看清了他的长相吗?”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着,林雨彤此时只是把头埋下去,不断地摇头,嘴中说着我没事我没事,谢绝了他们劝说报警的说法,拖着有些无力的身子离开了。
“这妹子真是坚强啊···”“谁说不是呢,唉,可惜遇上这种事,那些混混可不是简单可以解决的,拘留所关上几天对他们而言都只是家常便饭罢了。”
林雨彤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如烂泥般倒在自己床上,室友们看着她颇有些担忧,但她只是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然后直接拉上帷幕躲进了被窝,呼吸在被窝里变得滚烫起来,她缓缓流下了泪水,无声哭泣。
那色狼不是江铭。
她在紧急关头看到了他露在外面的脸,不能确定他的模样,但绝对不是江铭。
这样吗···
晚上她没去医院,只是说自己有点学习任务没有完成。
劲风吹拂,有些凉意。
贺佐潜盯着她打量一会,深吸了一口气道:“是不是又碰上麻烦了?”
“没有,只是不太舒服。”
如果自己一直瞒着男朋友这件事,然后却把这件事告诉他兄弟,寻求他的帮助,这样大概会有些问题的。
林雨彤咬了咬嘴唇,尽力使自己表现得轻松一点。
“多喝热水。”贺佐潜却是说。
林雨彤眼睛一瞪,白了他一眼,这真是直男的标准答案,但贺佐潜已经摆过头去。
“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哈哈···心情好点了吗?”贺佐潜突然转了脸,没心没肺地冲她笑。
“你这真是很潜的做法了,很像你的性格啊,我知道你不是个脑回路像钢筋一样的男人。”林雨彤做了个深呼吸,确实感觉心口的闷气散了一点。
贺佐潜没再说话,隔着一段距离望着她:“嫂子,我真是把你当做嫂子的,你和乔安一样是我兄弟,有什么事就说,不要觉得乔安会在意你这样的做法。他在意的你还不知道吗?只有一点,你是不是幸福快乐,除此之外的东西他没工夫考虑了,他就是个直到这种程度的男人。我是他的臂膀,我帮你就等于他帮你了,这毫无分别。”
林雨彤认真地听着,眼中闪过泪光,但被她咽了下去,她没再犹豫,开口诉说她的困境。
贺佐潜听着,听完后,向来表现得很镇定的他如今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样的事小潜大概也觉得很棘手吧···”
贺佐潜摇摇头,“我不是说毫无办法,肯定有办法的不是吗?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之前我知道你们不会简单说出来就没问,但我能不担心吗?我不是只会玩乐的混蛋啊!”
他眼中闪着一点晶莹,但很快就消失掉,像是从未出现过,他咳嗽两声,恢复了以前那种暖和而没心没肺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傻,不过一直以来他就是二货而已。
“以后我们一起去照顾他,我们同步行动,你不要独自一个人走。”此时他的声音略感严肃。
林雨彤点头。
第二天早上,林雨彤六点起了床,打扮好做好早餐之后离开了寝室,然后等到七点半贺佐潜才打着哈欠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只肉包子,看样子是急匆匆在食堂买的。
“又熬夜打游戏了吧?”
“没呢,哪有那时间···”贺佐潜心虚地径直往前走。
“等等我。”
两人到达学校外围,经过了一条小巷子,这条长长的巷子直通另一端的大街,足以缩短近十分钟的路程。
“我说老妹你平时就不要走这条路了,这里太隐蔽了。”贺佐潜说。
林雨彤说:“我这几天没走这里,特意绕了远路,但是好像还是无法避免。”
“没关系,现在有我。”贺佐潜自信满满。
“小子你倒是很自以为是啊,总以为自己是所谓的英雄救美的存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忽然响起。
贺佐潜迅速伸手拦在林雨彤身前,此时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但刚准备说话就被贺佐潜按住了,贺佐潜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让她呆在墙边。
前后各有一个穿着黑衣的混混走出来,他们头发都很长很乱,有一个披着帽子的是那天猥亵过林雨彤的家伙,林雨彤一眼就认出了他,当即娇躯微微颤抖。
“选的地方不错,到时候让你断几根骨头然后把自己的牙齿吞下去,那样你大概会跪下来给我们磕头求饶吧···然后把漂亮妹子让给我们享用。”那个手上纹了一条黑色老虎的高瘦男子怪声怪气地笑道。
那个戴着帽子的同伴抽出一根钢管,嘴角一咧,扫过林雨彤的身体,在关键部位停留许久,色眯眯地舔了舔嘴唇。
“还真是不错呢。”
林雨彤脸色更白,手上攥着的饭盒摇摆着发出叮当的声响。
贺佐潜脸色一沉,“说够了吗?贱货。你们可以滚蛋了吗?”
“嚣张的家伙。”身后的瘦高男子不由分说冲上来,手上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贺佐潜要害。
他的目光冷厉阴狠,显然是不打算有多少保留,这种暴徒出手就是这样,不会讲规矩讲客气,对于男人他下手自恃是狠到离谱。
贺佐潜抓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抬手一抡,正好砸在他匕首上。
嘭
清脆的碰撞声中,匕首倒飞出去。
戴帽子的男子的钢管下一刻便朝贺佐潜脑袋砸来,异常凶猛的攻势,贺佐潜避之不及抬起左手格挡,当即手臂沉下去不少。
木棍直接重重捅在男子胸口,男子一声闷哼倒退出去。
贺佐潜抓住他的钢管,用力一抽,肌肉发达的小臂看起来相当有力,同时熟练的一记侧踢击出,踢在对方腰间,钢管便到了手上。
“小心!”林雨彤惊呼出声。
贺佐潜横抡出钢管,向右边闪避,但是说时迟那时快,匕首沿着他腰间切过,殷红的鲜血瞬间流出,同时钢管也砸到了那家伙身上,对方惨叫一声绷直了身体,直接倒地。
血渐渐流向地势低处。
看之前的状况,纹身男子是回去捡了匕首打算偷袭两人,趁着两人注意力没集中在他身上时准备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运气还算好,如果捅到肚子上就是另一番状况了,贺佐潜咬牙用右手捂住伤口。
“你受伤了,我们得快点去医院才行···”林雨彤看到他流血捂着嘴有些惊慌,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两个恶徒一个捂着自己的胸口一个趴在地上血流不止,他们一边呻吟着,一边用阴狠的目光盯着两人,颤巍巍打算爬起来。
贺佐潜用带血的手拉起她便往外跑,沉重的喘息声在林雨彤耳边回响,看起来体力消耗很大。
原本跆拳道黑带加上长期锻炼的贺佐潜看来也很难在实战中达到更好的效果,实战确实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些狂徒个个都很凶狠,打起架来不会存在当成靶子给你打。
这不是规则森严的比赛,甚至是危及生命的赌局,一个不慎可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医院很近,贺佐潜强忍着痛对林雨彤说:“我没事的,只是皮外伤,缝几针就好了,然后你给我照顾着他,明天我陪你一起,今天的话我叫张灵陪你···”
“可是···”
“听我的!”
在林雨彤离开之时,贺佐潜摊开袖子,手上的金属手表完全碎裂,手上满是血,但没伤到骨头,算是万幸了,他得说手表的质量不错呢。
他捂着腰在一些人惊异的目光中走进急诊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