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踢开身前的栏杆，看着身后匀速行驶的鬼，老方露出了绝望的笑容。
心里面的念头繁杂而迅速的闪过，有时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所谓的跑马灯就是这个嘛？”老方自嘲道。
“你弄错了，人死的时候没什么跑马灯，死了就是死了，一瞬的事，你现在的只是矫情。”冷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呵，死前听到的是孙谷的话吗，我可是直的呀。”老方自嘲道。
“不好意思，我也是。”话再度传来。
“孙，孙谷？”老方僵硬地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
这时候，鬼迅速奔到老方和孙谷身前，“这一次你应该体会到不少了吧，但还有一点要提醒你，敌人没死之前别分神。”孙谷看着前面说道。
“什么？！”老方一时间见到孙谷瞬间放松了心神，此时回头见到那张可怖的脸庞张着大嘴，带着低沉的喉咙声来到自己面前。相比起来，池塘边的三个鬼影实在是高级太多了，这只鬼无论是智慧还是手段都太简单平乏了，除了操控些物体以及自己的场地外便不会别的了，这也是孙谷将老方放进来的原因，起码能保住性命。
伸出手，孙谷没等老方反应瞬间一掌打在老方的断臂处巨大而精巧的力道让折断的骨骼一下回归到它原本的位置。老方只感觉到半侧身子瞬间僵硬就像灌上了石膏，锋锐、抗拒一切的力量将他体内不知道何时进入的阴冷气息尽数逼迫到另一边，身体出现亏空的一瞬，药力也尽数跟着后面将身子填满，就连眼中的断骨也在极快的速度下愈合。
老方的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抬起，一拳打出，鬼气顺着拳路排出，紧跟着孙谷的力量也沿着拳路打出，“砰！”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鬼的心口，鬼瞬间摇着手倒飞出去。
“啪嗒。”
“害怕是正常的，它现在不是倒下了吗。”孙谷放下手说道，老方的脸色一片茫然。
“哇啊！”鬼发出的惨叫声立刻吸引了老方的注意力，似乎是收到刚刚那一拳的冲击，它的身上开始不断的往地下掉渣，每掉下来一块自己便少了一块，残缺到最后连声音也发不出了，最终变成了一捧灰。
看着那捧灰，老方觉得自己刚刚的畏惧感瓦解了太多，甚至回望自己刚刚是表现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咔咔……”
抬头看去，四周的空间开始破碎，裂痕遍布整个空间，就连房屋也被其分成了几块，老方被孙谷用力量笼罩着，“孙谷，你为什”
“好了，看来我们该出去了。”孙谷没有看老方，看着四周打断着老方说道。
“咔咔，砰！”
“啊？”
“我去！”
只见三楼招租的服装店的钢化玻璃在一瞬间被裂痕分割成沙粒状，紧接着砰的一声碎裂散落在地面，巨大的声响出现在没什么事的三楼，立马吸引住了半数以上店员的目光，就连楼下也有不少人注意到，随着玻璃碎裂的瞬间，扶梯口处的破旧玩偶也急剧损坏，最后只剩下了两只纽扣留在原地，被赶来的安保和保洁人员随手丢进了垃圾桶。孙谷和老方凭空出现在服装店的一侧，看着一地的碎玻璃老方大致猜到了自己刚刚从哪里出来的了。
“有什么边走边说吧。”孙谷看出老方有话要说。
老方点了点头，两人趁着人们注意力在玻璃上时从另一侧离开了商场。
大雨过后，天空清澈澄明，只有天边的几朵白云点缀其上，难得的好天气。
“哇～，天气真好。”老方劫后余生心情大好。
“对了，孙谷。我，我是不是已经试炼失败了。”想着之前孙谷的话，老方刚刚提起的精气神瞬间又滑落下来。
“是失败了。”孙谷走在前面淡淡道。
“那我，是不是...”老方欲言又止，觉得这场长达三个月的修行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都在我预料内。”一句话直接搞懵了老方。
“什，什么意思？”老方满脸问号。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在面对鬼的时候。”孙谷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问道。
“…嗯！根本没法反抗，我是说不是实力啥的，虽然我确实不是它的对手，但是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念头。对，念头都升不起来！”老方回想着对孙谷说道。
“这是什么回事呢？！”尽管有猜测但老方还是对孙谷问道。
“没有反抗的念头，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普通人在面对鬼，或者说真正面对远超自己生命层次的存在，人们会本能的感觉到不可抑制的恐惧。”孙谷走到街口，看了看方向随即转身向一侧走去。
“是这样的，但跟我今天的体验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之后我要做什么，不会一直这样吧，我有点遭不住。”老方跟了上去转头说道。
“其实，一开始我对你的训练只有三个，这一次只是一场测试罢了。”孙谷说着话又转了一个方向。
“那这次测试是为了什么？”老方听到后长舒了一口气问道。
“我只是希望让你记住，记住这种感觉。”孙谷说道。
“今天你面对着鬼的绝望和无力，在明天也许就是普通人这么面对着你。”
“我不是让你做个圣母，我自己也没资格要求你，但我希望我教过的人总不要变成傅家的那两个人一样的东西。”孙谷示意老方听着。
“……东西吗？”老方一开始还有些莫名，听完后脑子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傅十和傅三的眼神，看待普通人的眼神；想起了那种绝望。“我明白了，放心吧。”老方笑道。
“不用对我承诺，自己记住就好。”孙谷拍了拍老方的肩膀。
“嗯。”老方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现在还怕吗？”孙谷说着正面跟鬼冲突这事。
“老实说，还是怕，是不是挺失望的对我”老方苦笑道。
“很满意，你的回答。”
“什么？”
“只有一直心怀恐惧的人才会有真正的勇敢，否则就是机器。”孙谷解答了老方的疑问。
“回去吧，今天结束了。”看着老方若有所思的样子，孙谷笑着说道。
“啊，就结束了，那真正的训练什时候开始。”老方惊讶道。
“我会通知你的，在这之前，你就每天锻炼身体就好了，现在你对于自己的身体强度也应该有感觉了吧。”见老方点了点头孙谷接着说到，“此外，就是每天的药补了。这是最后的补充了，吃完以后你的积累就差不多了，这种积累不必太多，反而让你看不清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什么。”见老方有些疑惑孙谷立马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