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锁的房间
秦子逸的别墅前。
莫如是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下车的时候，叶黎欢的眸色始终阴沉，却也没有再阻止她什么，只是叮嘱她，有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
先前想着感情用事，让她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如今冷静下来，周身反而显得格外无力。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前，刚要敲门，秦子逸像有感应似的从里面开了门。
莫如是眼神有些呆，上一刻的混乱还没散去，她眨眨眼。
而秦子逸一如既往地看似温柔，见她呆愣的模样，不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莫如是缓缓吐息，两侧的手紧紧握拳，她忽然猛地上前一把撞进秦子逸的怀中，搂紧了他的腰。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秦子逸往后退了一步，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莫如是的后背，“到底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莫如是才委屈地开口：“我刚才差点死掉。”
不知是这个回答太骇人或是出乎意料之外，秦子逸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
“告诉我，怎么回事？”
“早上我的车被人泼了猪肝，然后我就坐了别人的车出门吃饭，谁知道在路上有辆车突然撞向我们，还好司机反应快，否则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莫如是自动屏蔽了叶黎欢，她抬头看着他，表情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秦子逸听了，缓缓安慰她：“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莫如是又扑进他的怀抱，低声呢喃：“我知道自己怕死，但没想到这么怕死。”她拉扯着秦子逸的居家服，没有再说话。
秦子逸的面色变得晦涩阴沉，一双眼晴望向空洞的远方，只有声音还保留着温度：“怕死一点也不可耻，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他也紧紧抱着莫如是，两人就在门前静静相拥。
两百米开外，叶黎欢坐在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欢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羽忍不住嘀咕。
“那个女人的身份查到了吗？”
顾羽叹了口气，“查到了，她是秦子逸的心理医生。”
“把她的资料全部发给我。”
“这没问题，不过莫如是不会真的和秦子逸有一腿吧？”顾羽瞥见叶黎欢的脸色铁青，好奇地问他，要不是他亲自把莫如是送过来，这会他们还真有点像捉奸的人。
叶黎欢冷笑一声，“秦子逸，他还不配。”他的对手是叫楚清歌，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哥儿们，这次是认真的？”顾羽心里其实有了答案，只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总以为叶黎欢冷情，就是和林恬在一起，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但因为莫如是现在变得不一样了，他能清楚感受到叶黎欢的喜怒哀乐。
叶黎欢再次望向那个拥抱的背影，没有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林恬？”
叶黎欢打开车窗，点了一支烟，他猛吸了一口想要麻痹自己，半晌，他说：“自从我醒来，我再也没有对她心动过。我跟她发生的那些事，就像听故事一样，都是旁人告诉我的。”
顾羽拍拍他的肩，“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如果真要遵从本心，那你早点告诉林恬，毕竟她也没做错什么，当然，你也没什么错。”
“嗯，英国的项目正在收尾，最快下个月她就要回国跟进新项目了，到时我会和她说。”
顾羽点点头。
“走吧。”叶黎欢敲敲车窗，没有再看莫如是。
这一晚，莫如是还是睡在了秦子逸的别墅里，和上次一样，是二楼的一间客房。
秦子逸带她参观过整幢别墅，哪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她可以在里面做些什么，这其中唯独有一间屋子是上了锁的。
秦子逸说，那是安放苏寞旧物的地方，他不想触景伤情但又舍不得扔掉，于是就把它们都锁在房间里。
莫如是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她必须找机会打开那扇门一探究竟。
翌日。
莫如是格外闲适，她仔细想过了，所谓飞来横祸不是没有原因的，怕是她和秦子逸的事情热度太高，让有心人看到了才会剑走偏锋。
既然如此，那她有什么理由不继续高调，好彻底引蛇出洞呢？
秦子逸上午难得空闲，陪她吃过早餐，又带她一起去了公司。
他们直接进了总裁电梯，不过员工的窃窃私语还是飘进了莫如是的耳朵。
“看来秦总的员工对我的意见很大啊，多数是为你抱不平。”莫如是笑着说。
“他们并不知道，其实是他们的老板占了便宜。”秦子逸低哑的嗓音划过她的耳边。
“子逸，想不到你还是情话高手。”莫如是大方地挽着他的胳膊。
电梯门开，只见莫如是和秦子逸贴着耳朵有说有笑，门外一干人等石化在原地。
还是助理率先打破了寂静，“秦总，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秦子逸拿在手里快速浏览了一遍，莫如是的眼神有意无意瞥到点内容。
开会，饭局，开会，饭局。
都是些常见的流程，和耿执收集的信息大差不差。
不过最后一项内容留空了，但时间节点是有的。
莫如是记下那个时间段，以便自己的行动更安全。
莫如是在总裁办公室吃吃喝喝，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助理看她的眼神总有点畏惧，大概想能拿下秦子逸的女人一定不好惹。
秦子逸从外面推门进来，一张脸充满疲态。
“会议结束了？”莫如是问。
“嗯。”他拉扯了几下领带，“待会我让助理先送你回去，钥匙就在旁边的花坛里。”
“你不和我一起？”
秦子逸顿了顿，“嗯，我还有点事。”
莫如是很清楚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于是她适时地闭嘴，对着旁边正在倒茶的助理笑了笑，“有劳了。”
助理手一抖，缓缓说：“应该的。”
……
一路上，助理都全神贯注地开车。
莫如是给席仁发了一条信息，然后抬头从后视镜里与助理的眼神短暂交汇，助理意识到立刻移开视线。
莫如是觉得有些好笑，“我有这么恐怖吗？”
“不是的，莫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石磊。”他拘谨地开口。
莫如是“哦”了声，继续和他搭话，“你跟着秦子逸多久了？”
“再有两个月就满三年了。”
“你们秦总每周的这时候都会有事吗？”莫如是随口问。
石磊一愣，老板的隐私不是他可以插嘴的，一时半会他陷入沉默。
“你别紧张，我就想知道了，以后我就避开这个时间打扰他，我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
听她说完，石磊想了片刻点点头，“这个时间我都会帮秦总空出来，他有自己的安排。”
莫如是心下了然，不再说话。
车子继续往前开，经过一家便利店时，莫如是突然喊出声：“停车。”
石磊一脚踩下刹车，转头看她，心想这位姑奶奶又要干嘛？
莫如是冲他抱歉地笑笑，“我要去买个东西，麻烦等我一下。”
车刚停好没多久，四周就围了几个狗仔。石磊心道不妙，他的责任是护莫小姐周全，想了想只能问她，“莫小姐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莫如是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下车的确不合适，她淡定地说：“避孕套。”
石磊跟在秦子逸身边也算是见惯大场面了，这会愣是红了耳根子，带着不确定结巴地又问了一遍，“买……买什么？”
莫如是面色沉静，“就是你听到的那个，避孕套。多买几个牌子，我不知道你老板的喜好。”
“这个……”
“钱的话需要我现在给你还是找秦子逸报销？”
“不是不是……”石磊搓了搓手，狠下心开了门一头冲进便利店。
他硬着头皮买了一袋子避孕套，在店员怪异的眼神中付了钱匆匆离开。
此时，狗仔认出了秦子逸的车，开始对着车一阵猛拍。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狗仔呢？
石磊想不明白，只能用袋子把避孕套裹了好几层，然后摆摆手，“别拍了，别拍了。”
“莫小姐，请问你是和秦先生同居了吗？”
“莫小姐，你能回应下和秦先生的关系吗？”
“莫小姐，你是要准备取代苏寞的位置了吗？”
莫如是待在车里，一方面佩服席仁的办事效率，一方面又感叹狗仔问的问题都是这么表面的吗？
“莫小姐可还满意？”席仁的信息发来。
“问题不够犀利。”
“那好办。”
莫如是拧眉看着这条信息，不知道席仁准备了什么其他招数。
“你是秦先生的助理吧？你是送莫小姐去秦先生家里吗？”
“你是去便利店买什么东西的呢？”
这个问题抛出来，几双眼睛都注视着石磊手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石磊脸涨得通红，他要穿过狗仔绕到驾驶位，就在几个狗仔的推搡间这袋子东西脱手掉在了地上。
各种牌子的避孕套，花花绿绿的洒了一地。
莫如是扑哧一声，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这位助理还真是神助攻。
狗仔们疯狂按下快门，就差把避孕套捡起来拍特写了。
“别拍了！”石磊气急，慌忙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然后快步上车，反手把门关上。
他轻微地喘着气，握着袋子的手青筋暴起。冷静了片刻，他默不作声把东西交给莫如是。
“你没事吧？”莫如是问。
石磊没说话，静静发动了车子。
莫如是挑挑眉，看来这下真把这位助理得罪了。
“现在呢？”文末，席仁还发了个举大拇指的表情。
“一个欲求不满，一个放浪不羁。你一出手，把我和秦子逸都搭进去了。”
“效果好就行，半小时后热搜见。”
莫如是按了锁屏，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酝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