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公寓里,空旷冷清。
一副刻有神秘纹路的黑色棺材躺在大厅中央,处处散发着阴冷诡异的气息。
“碰!碰!碰!!”
蓦然间,黑棺内传出连续的沉闷击响,一下比一下沉重,棺材表面凸出一个明显的手掌印,紧接着又凹了下去。
“嘎、吱、嘎、吱——”
过了半会,黑棺急剧摇晃起来,棺身出现无数蛛网状的裂痕,一丝丝雾气透过缝隙流窜出来,转眼充斥整个公寓。
“轰!!!”
黑棺炸成大大小小的碎屑飞散开去,猛烈的冲击使天花板裂开多条裂缝。冰冷的寒气中,一道修长身影走到窗前,挥袖掀开帘布,明媚的阳光驱散了黑暗。
此刻他居高临下,低头望去,只见装嵌了四只黑轮的异物不断在地面驶过,路边走动的行人皆穿着怪异的服饰。
“……”
姜曜眼中疑色逐渐加深,某个念头尚未印证,一股力量便从他眉心处倏地扩展开去,五感灵锐度以倍数提升,体内奇经八脉强烈颤震,全身窍穴跃动起来。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误打误撞之下竟意外突破了“魔劫”,成为有史以来第五位练成《道心种魔大法》的魔门邪帝。
关于魔门的起源,最早可追溯到秦汉时期,自西汉武帝独尊儒术,除儒家以外的学派皆被列为异端学说及邪魔外道。
当时魔门不世奇才“天魔”苍璩,因不容于世,搜遍天下寻求奇典异籍,去芜存菁归纳所有百家学说的精华编成经典,组成十卷《天魔策》,与《战神图录》、《长生诀》以及《慈航剑典》并列为天下四大奇书。
而《道心种魔大法》便是《天魔策》中最高深、至高无上的宗卷,载有「破碎虚空」的武道之秘,共分上下两卷。
据说只要将《道心种魔》修练至第十二层“魔仙”大成,便能达到武道极致“破碎虚空”,超脱生死轮回,飞升仙界。
在武林当中,亦只有成功参悟《道心种魔》的人,才有资格被尊崇为魔门最高领袖“邪帝”。世间能与之过上三两招的练武者,已称得上万中无一的绝顶高手。
只可惜,纵观历代数十位魔门首领,其中不乏天赋异禀、悟性超绝之辈,但千百年以来,亦只有寥寥数人成功凝练出魔种,成就“魔仙”者更是闻所未见。
究其原因,先不论修练《道心种魔》的苛刻条件,单是修练者必须自行散功这一点,便已令无数魔道巨擘却步。
即使他们有勇气自废一身魔功,在突破第五层“魔劫”时,仍有极大机会面临失败,最终落得形神具灭的凄惨下场。
比之道家胎息,百日筑基的过程,魔劫无疑更为凶险,在这个状况下修炼者必须置诸死地而后生——在自身“死亡”的过程中,与某种超乎这天地间的玄妙力量结合,将体内魔种嵌入道心,浴火重生!
关于魔劫的实际情形在《道心种魔》中并无任何记载,有的只是历代邪帝以自身经验不断补充的注解分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非身怀莫大勇气、毅力及气运者,鲁莽冲击“魔劫”无疑等同于自杀。
尽管如此,《道心种魔》依旧被视为魔门至高无上的武学传承,神鬼莫测。
⋯⋯
“为师的武功,早已独步天下,然终其一生,亦无法进窥“破碎虚空”之境,此乃天命所限也。将来唯一有希望超越为师者,非曜儿莫属,不过人力有时而穷,假若有一天,曜儿觉得前路已尽,便应抛开一切,晋修魔门数百年来无人敢尝试的道心种魔大法,置诸死地而后生……
道魔同源,殊途同归。世间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时间流逝,莫非感官共创之幻象,轨空为实,始终一无所有……”
回想起恩师坐化前的最后嘱托,姜曜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旋即化作坚定。
他本为魔门传人,却因怀有佛门至宝“舍利子”而被黑白两道日夜追杀,最终逃至关外雪山一处隐闭洞穴,绝然散去全身内功,改修传承自师门的绝世心法《道心种魔》,于半月内便成功凝练出魔种,在冲击魔劫途中却遭到白莲教高手刺杀。
直至适才睁眼醒来,竟发现自己伤势尽愈,浑身力量源源不绝,更胜从前。只可惜身上的舍利佛宝已不见踪影,看来应该是被抢走了……不过姜曜此番遭遇大难不死,更因突破魔劫而在武道上跨越了整个大层次,从后天武者晋身至“先天高手”的行列,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武林头号通缉犯,一旦暴露行踪必然会引来大批朝廷及江湖高手,敌众我寡,还是谨慎为上……
来日方长,现在姜曜要做的就是避开仇家耳目,另寻安宁之处潜修。等到他将道心与魔种彻底融合,突破至“魔极”,到时就算是大内紫禁城和白莲教总坛,亦可自出自入,无人可挡。所以在意外过后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自己今后的去路,同时运转体内真气,探听四方。
“小高,明天要去看演唱会吗?”
“不了,我还要回学校补考呢。”
“敏珠啊,妈跟你说过几次了?过马路不要玩手机?听见了没有!”
“知道了,我就看一眼信息!”
“成俊啊,是我,在哪呢?”
“哦没有,我朋友开了一家酒吧,晚上一起去热场吧?保证有酒有美女!”
虽然听不太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但姜曜发现自己居然能够凭借魔种,感知方圆百丈以内一切情况,犹如灵魂出窍,置身其间,如此手段简直神乎异常……
“出事了!快!开门!”一阵急速脚步声和气急败坏的粗重语音传入耳畔。
“滴、滴、滴、滴!咔嚓!”
两名身形魁梧,满面煞气的黑衣男人开门闯了进来,瞧见窗边的身影,立即拔出手枪大喝道:“站住!!什么人!?”
阳光之下,只见姜曜面上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苍白的脸庞如同雕刻般轮廓分明,隽秀绝伦,身穿一件墨色长袍,及腰的长发洒然披在身后,伴随着清风微微飘拂,一双深邃黑眸彷佛能够洞察人心。
“黑棺不见了!”另一名持枪的喽啰视线往屋内一扫,忍不住惊声喊道。
为首的男人闻言面色变得阴沉至极,喝问道:“臭小子!说!东西去哪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何处?”
姜曜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两名看守者同时皱眉,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看守黑棺已经快有两个星期,因慑于屋内的诡异气氛和寒气,所以平日都待在隔壁公寓透过电脑屏幕轮番监视。
刚才听见巨大的声响,监视画面突然中断,便匆忙赶过来查看,谁曾想原本放在大厅的那副棺材居然离奇消失了!
因为组织曾经用尽各种手段都无法挠开它,又怕破坏里面的“古物”,所以才让他们日夜小心看管,直至转运到“买家”手上。虽然不知棺内藏了什么鬼东西,但若然丢失,他们绝对会受到严厉处罚。
想起组织的残忍手段,两名看守者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心胆具寒,忍不住喝骂出声:“艹你妈!别装神弄鬼!你究竟是什么人,原本放在这里的棺材呢?”
“这家伙有点邪门,小心点。”
另一名同伴出言提醒,眼前这个男人出现得极其诡异神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两人虽心急如焚,但都不敢大意,枪口一致对准姜曜,慢慢向他靠近。
姜曜一语不发的站在阴影之中,双眼瞳孔渐渐亮起两点慑人心魂的异芒……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