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浓烈,还是透过了密集谷草缝隙。
凌风头疼如裂,这是西宋什么酒啊。
头锅酿酒,甲醛没除吧,怎么这样伤头。
谷草垛冒出一颗头,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飘动。
凌风口干舌燥,看着两边缓慢移动的景色,原来他坐在牛车上。
牛车拉着谷草,堆砌成草垛。
“大叔,这是去什么地方啊?”
“上师大人,您醒了。我们这是去青湾镇,今天镇上赶集。”
“我进京赶考的。”
“上师大人,也进京赶考?”赶牛车的大叔笑眯眯扭头说:“我看上师大人持有东宋的上师牙牌。凭这个牙牌,顺便去哪个州府找节度使大人,就能得到不小的官职。上师大人的实力,不用赶考的。”
凌风趴在草垛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赶车的大叔。
西宋,一个随便的赶车的大叔,也知晓这么多?
西宋崇文的确已经达到,很高的境界了
“上师大人,你瞧得我浑身上下不自然,我是人,不是鬼祟。今早,我在路边看到醉酒的你,以为你要去青湾镇的老财主家堪舆他家祖宅的风水呢!上师大人,您不必担心,青湾镇也是进京赶考的必经地之一。”
“大叔,说说,青湾镇老财主家的故事吧。”凌风又仰面躺在草垛上,摸出怀中一本书遮盖在眼上。
这本书是刘岩给的,他谈得来的那个上师留下的秘籍。
昨天吃火锅的时候,凌风已经翻看完了,全部记忆在脑海中。
这秘籍,分为符术,咒术,剑术,阵术,法术等五术,蝇头小字,写满了。
趁火打铁,凌风在阳光下,默默地背这本书。
既然挂了上师的身份,就不能太滥竽充数。
“老财主姓杨,我们这里的人叫他杨老三。继承祖上的房产田产。祖屋宅子风水出事儿,就搬到朔央城里。每逢进京赶考的日子,杨老三一大家子都会从朔央城回到青湾镇,他也会带很多上师过来。”赶车的大叔,突然停车了:“上师大人,我想抽根旱烟。”
凌风明白他的意思,尿遁。
西宋普通百姓的文化涵养很高,素质也有,草垛容易引起火灾,尿遁抽旱烟同时进行,顺便再组织语言如何讲一个好故事。
凌风也从草垛上翻下来,筑基了,身轻如燕。
赶车的大叔,两眼发直,或许他头一回看见,有人飞得跟鸟一样帅气。
“上师大人,我家有个闺女,二八年华,容貌姣好,可否赠给上师大人当仆,照顾上师大人的衣食住行?”
“本师,春去秋来自游惯了,喜欢一人逍遥自在。不过,多谢大叔的好意。”
“上师大人,不要钱的,我还可以拿出白银五百两,作为闺女的仆人陪赠金。您再考虑考虑...”
“多谢,实在用不上。”凌风笑得不自然了,西宋上师这么吃香,还是因为持有东宋上师的牙牌?
“上师大人,不必负担。这事儿,我也说说,能行就行,不行,我也不勉强上师大人。毕竟青湾镇很少经过,像您这样有实力的上师。是我太奢望了。上师大人,我去抽旱烟了,您稍等会儿。”
“行。我去那边寻口水喝。”凌风手指附近一处农舍。
赶车大叔微微张嘴,看着凌风一个飞跃,眨眼功夫便落到农舍的前院,老半天才合拢嘴,喃喃:“好厉害的上师大人,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准她。”
凌风简单地把身上的谷草抖落,整理一下衣衫,敲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我是寡妇,不便与陌生男子见面。”屋内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
“口渴,求口水喝。”
“院里缸里有,请自便。喝完,请挑一两桶水,倒入水缸。”
“行。”凌风早看到一口水井,水缸离水井也就二十步的距离。
他揭开水缸上的大木盖子,
水缸已经空了一大半,
他用挂在水缸里的灰黑的水瓢,舀水,喝了一口。
水挺甜润,
银水瓢?
凌风暗惊,普通的农舍竟然用银质的水瓢。
从水瓢手柄上的雕花与铭文,凌风脑海中涌出两字“宫廷”。
铭文是:春江明月升,镜照人初年
雕刻的是凤凰栖栖牡丹月当空。
绝对宫廷匠人精细制作,虽然没有官家的银作局戳印,但凌风还是觉得这样器具出现在青湾镇外的农舍里,很是奇怪。
水,他喝了,
头也不那么疼了,隔夜酒也消去,精神许多。
挑水的桶与挑水的扁担,不是木质,而是熔了金银的风磨铜,适合制作各种重兵器,重器具的材料。
凌风记忆浮现了祠堂中的凌家大刀。
刀足够的重,先祖凌战也只能武动四个时辰。
凌风双手抚摸这铜桶,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在指尖油然而生。
艹,我艹,怎么这么重,
凌风,天赋异禀的神力,
双手握扁担,扁担两头挂桶,抬起来也有些吃力。
或许不是用这铜桶打水吧。可是周围也没有其他提水的桶了。
提这么重的桶,我还不如抱水缸去水井边。
想到这里,凌风放下扁担桶,轻松地抱起水缸,走到井边。
手掌张开一扬,水井里的水,像龙吸水一样,飞出一股,灌注在水缸中。
不消片刻,水缸灌满。
凌风,再轻松地抱起水缸,重新放回院子里。
此时,门开了一半,一个半遮面的女子依靠在门边,侧脸看着凌风。
“多谢,水挺好喝的。”凌风施礼后,掉头就走。
半遮面,侧脸,已经够让人着迷,这样绝色的女子即使粗布衣裙也遮挡不住她的气质。
“上师,可有官职?”
“准备考。”
“拿我的开云(中国)贴去朔央城,找节度使。”
“谢谢,我想凭实力考。”
“不识好歹,滚。”半遮面的女子关上门之前,还是把帖子扔出来了。
飞在空中的帖子,平稳地将女子的香粉均匀地铺洒。
噗通,帖子像流星锤一样砸中凌风的脑袋,他立即倒在地上。
遮面的女子背靠门,喃喃:“我用力太猛?他并不是那么弱不禁风,他能提动扁担与铜,应该不至于...”
她又转身,开了一道缝隙,偷窥。
她想迈步,但忍住了。
他能提动扁担与桶,也勉强进入候选,可她与他之间还是有条鸿沟,他能金榜题名吗?
希望没伤了他的头,让他脑子不灵光了。
凌风,捂着额头,捡起帖子,像醉酒一样,跌跌撞撞走了几步,然后一个飞跃,又像断线的风筝,落入水田,然后狼狈地窜上路,腾空落在草垛上...
她想笑,但忍住了。
至少他能让人想笑,至少他有了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