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亮，凌风拍着队，带着呵欠，准备经过收身检查之后，就进入考场。
负责收身的总监察是国师司的上师；
负责收身的是皇家上师会的上师。
像凌风这样的上师身份参加科考，有九十八人，跟三千科考生来比，算是稀少的。
他们这类稀少型考生，受到国师司特殊照顾。
泰山书院持上师身份的考生占四十二人，他们都是排队，进入一个密室。
密室分为两间，一次进入两人。
国师司的上师亲自收身。
收身很简单，自己把衣服脱光，进入洗身池中。
洗身池的水，是普通的山泉，加上一瓶经过特殊炼制的云山泉水。
与普通的考生只脱衣服收身，不洗身相比，
持有上师身份的考生，不仅脱衣服，还附加了入洗身池，并且洗身水要收费。
收一瓶云山泉水的钱，大概十万银子。
上师有身份，通常很讲究；
没钱的话，可以赊账；
当然脸皮厚有特殊癖好的，也可以用别的上师用过的洗身水。
云山泉水皇族贡品水，国师司上师们炼制后，有很多功能。
洗身水，就是洗去身上任何作弊的可能因素，确保考试的公平。
凌风入了洗身池，明显感觉继承者戒指被突然封印一样。
国师司上师事先告知，这种封印只会持续三个时辰。
换句话说，普通考生要考一天一夜；持有上师身份的考生只能靠三个时辰；
凌峰进入考场的单间，天色已经亮开了，
从旭日升起的角度看，差不都早晨七点左右。
三个时辰，也就是说，中午一点左右，考试结束。
普通考生考一天一夜，还不是因为毛笔字不容易写快。
西宋崇文，考生毛笔书法实在太烂，肯定过不了第一关。
毛笔字，慢慢写，要写好，太耽搁时间。
像凌风这样的上师考生，纸墨笔砚全是官方提供，避免有法器的可能。
试卷发下来。
凌风皱眉，一个字的考题。
土！
论土，论土的文章。
若是写：国破山何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肯定拖出去斩首，搞不好灭族。
若是写：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结局差不都吧。
这怎么看都是一道钓鱼的题。
凌风脑海迅速地搜索关于土字的文章。
《周礼·春官·大师》：“皆播之以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
管他三七二十一，凌风就围绕八音之土作答。
等到考试结束，凌风触摸继承者戒指，询问这道考题。
继承者戒指给出一个很有力的答复：主人，恭喜你偏题了。不过，主人的毛笔书法尚可。大有仿颜真卿的精髓。
凌风耸耸肩，这一手颜体，他练了很久。
以前当007的时候，打人厌倦了，就练毛笔字。
颜真卿的书法，他最爱。
元离问院长和蔼可亲地冲着出考场的持有上师身份的考生们打招呼，那张笑容十分灿烂。
上师都是高傲的，凌风深得精髓，即使跑题了，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
“诸位考生，院长大人将在仙鹤楼为大家庆贺。”站在元离问身旁的一个老教员，很礼貌地说话：“请诸位准时参加。”
上师本来不用科考就能当官，即使考不中，也不影响什么。
元院长这样热情，还不是与这四十二个上师拉上关系，指不定明儿，谁会平步青云。
考生们开始领宴会的请柬。
元离问拉着凌风的衣袖，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凌上师，感觉如何？”
“答卷的书法写的很漂亮，估计偏题了。”
“怎么会偏题呢？土字论题，无非指天下的王土，暗指如何治理国家。当今皇上求贤若渴，此时考试的题目就是让考生大展治国的理想与抱负，凌上师，你写的什么？”
“八音之土。”凌风粗略地说了一下，自己写的文章。
“你这不是一般的偏，早跑到九霄云外了吧。”
“其实，我也想过院长说的那种写法，我觉得有点像钓鱼...”
“钓鱼？？凌上师怎么会认为这是钓鱼呢？当今皇上圣明得很。”元离问突然转口：“不过皇上也喜欢音律，凌上师剑走偏锋，说必定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呢！”
“院长，别再安慰我了。主考官审阅第一关都过不了。”
“呵呵，凌上师，你们持有上师身份的考生试卷，第一时间会送往皇宫，给皇上亲阅的。等到皇上批阅完后，主考官们根据皇帝选出的好文章，揣摩圣意，然后在审阅普通考生的试卷。”
“好像有些复杂！”
元离问笑道：“不复杂，很简单的。圣意是什么，这次的状元的文章，就是什么。”
误导圣上，也让圣上跑题吗？
谁有这样的本事...
元离问也没有多跟凌风说话，他陆续又找了很多的上师谈心。
凌风知道这是普遍撒网，元院长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凌风回到十七号房，收拾了一下行李，他这点东西不多，装在继承者戒指中，没问题。
只不过，人家考生都要有行头，凌风入乡随俗罢了。
泰山书院门口一个金吾卫东张西望，看见凌风出来，便迎上来，恭敬地说：“凌上师，你好。”
“你是？”凌风有些眼熟。
“小的，张珂。牛洪大人的心腹。”
“我认得你，只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家牛大人还在负责考场的保卫工作，你有什么事情吗？”
“牛大人，给你安排了客栈。保证比这乾字号房间舒服。”张珂凑上来，小声地说：“云京城老字号的桂月楼。”
“呵呵，听着有些风尘。”
“上师说笑了，这可是蟾宫折桂。寓意高中首榜啊。”
“行，你安排吧。”
“得嘞。”张珂把手一招，大声地喊着：“车夫过来吧。”
不远处，树荫下一辆豪华的马车徐徐地驶过来。
张珂把一个长花钱的铜牌递给凌风：“凌上师，收好这门牌，车夫送你去桂月楼。这地方，穿了官袍是不准进的，除非公干，否则会革职查办。”
“行~！”凌风拿回那铜牌，上面写着正面有蟾宫折桂字与画，后背有桂月楼与甲字号九房。
张珂目送马车离开后，才去向牛洪禀报。
....
马车也是桂月楼的，停在桂月楼的大后院。
桂月楼的马车通常只接待熟客，牛洪一直给上司办事，包括这事儿，在桂月楼算是正儿八经的熟客了。
“客人，你需要披黑袍吗？”车夫在车外小声地询问。
凌风一上马车便看见旁边的黑袍，精制的黑袍，用料与做工都很精细。
车夫一路上也给凌风大致说了桂月楼的情况。
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桂月楼通常用豪华的马车接送，这种马车与云京城富贵人家的豪华马车外形差不多，只是内部结构稍微不一样。
桂月楼的马车可以藏人，汉子是藏不住的，窈窕的女人没问题。
凌风不用多想，知道这是为了应对突发检查。
后院很大，能停放五六十辆马车绰绰有余。
车夫看见院子里有五个下车的黑袍人，所以才询问凌风。
披上黑袍，这是一模一样的特制黑袍，完全能模糊人的气息身高体型体貌，算是一件法器吧。
起着隐藏身份的作用。
男人为了爱情，也是拼了，牛洪为了甄佳人，更是拼了。
凌风披上黑袍，下了马车。
车夫把他送到后院通往中庭院的门前。
中庭院的门一共有九个，凌风也不用排队，他也兴趣瞧那些黑袍人。
黑袍有阻挡修炼者意识的功能，凌风也犯不着费力不讨好地冲破黑袍的阻隔。
门口有两个标志的丫头。
标志不是漂亮，是他们带着有标志特色的面具，身上的气息表明他们达到炼气三层，这比寻常看家护院的彪形武士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