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愿尘世间再无痛苦，一路走好！”小沙弥将烤熟的鸟腿与羽毛一同埋在土中，低声哀悼着。
看到这一幕，还在啃着肉的枯玄不禁摇头说道：“真浪费！”
“这可是你自己不吃的，到时候饿死了可别怪师兄我。”
小沙弥拍了拍衣袖缓缓起身稚气道：“杀生从来都不是填饱肚子的唯一方法。”
“哦？”玄枯来了兴致，打趣道：“你该不会是想让膳房的同门来为你做馒头吧？”
“才不是！”小沙弥小脸憋得通红：“我要去找些果子吃。”
“嗯？”
“这里虽然地形恶劣，不过的确生长了许多名贵的灵药和珍果。”玄枯靠在一块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替他分析道
“但是！”他话锋一转说：“每一株灵药的周围都会有凶兽呵护它，直至成熟，灵树亦是如此。”
“若是有外人或者其它的凶兽想要抢夺，它们往往会以命相搏，直到将对方生吞活剥！”
“你确定要去？”
“还是听师兄的，把那只腿刨出来吹一吹吃了充饥为好，现在挖估计还是温的。”
“我既身为佛门中人便绝不会杀生。”被挑逗的小沙弥有些佯怒道：“而且我现在身子骨硬朗，边缘一带的小兽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他背对着玄枯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别做梦了，这附近灵气稀薄土质也不肥沃，根本孕育不出那些。”
玄枯找了根细树枝挑了挑牙缝道：“连鸟都没几只，哪来的灵药。”
“那我就去深处找找，只要我小心些就不会碰到凶兽！”小沙弥有些赌气的说道。
玄枯笑了，笑的很放肆。
“哈哈哈哈——”
“那你去吧，不过可别怪师兄没有提醒你，里面可没有那种温和的地鼠和弱得跟鸡仔似的黒鸦，那里凶兽遍布茹毛饮血，弱者早已成为强者口中的食物，像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小娃娃估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化成一坨翔。”
“恐怕那时方丈就该另选弟子了。”玄枯叹息中夹着一抹愉悦。
听完这句话的小沙弥呆滞原地，好像真被吓到了，肩膀阵阵抽动。
回首，望向师兄。
眼里打着泪花。
……
玄枯看着泫然欲泣的小沙弥不为所动，慢声嘶底道：“想哭便哭吧，倒时候我就告诉大家我们的方丈新收的徒弟是个爱哭鬼。”
小沙弥被气的七窍生烟，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眼前的这人真是他见过最差劲的师兄，此时的他真想狠狠的怒骂一通，可想了一会自己好像并不懂如何骂人，最后只能咬牙切齿道：“坏蛋师兄！！”他用恶狠狠的语气大叫，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一切落到玄枯眼里却像个刚断奶的娃娃般，奶凶奶凶，毫无震慑力。
“坏蛋师兄，你好坏哦~”玄枯临摹着小沙弥的语气阴阳怪气道。
连骂人都不会，看来觉远越来越不行了，居然教出来了个小师妹。
“才不是呢！大师兄比你好上一万倍，大师兄对我们每一位都认真教导，细腻有方；也是他告诉我，为人要坦荡于胸，种善因，寻善果，心系天下，济世渡人！”一听对方在贬低觉远，小沙弥立马反驳道，语气不知不觉间表露出了一丝敬重。
“原来如此，像觉远这么中规中矩的人，教导出来的自然也是这般老实。”玄枯思索片刻道：“既然这样，那你便一直当你的乖宝宝吧！”
“还是那句话，想要不挨饿就自己刨了那鸟腿，想当乖宝宝就自己去找吃的，但是，若是碰到了吃人的妖兽别指望我会救你，我讨厌麻烦！”
小沙弥红着眼瞪着他，将他幻想成一个大白馒头，很大很大的那种，然后用手用力撕开生吞活剥。
好气人，好气好气！
忽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嘴角微微扬起对他开口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方丈首徒，应该也知晓首席弟子辈分仅次于师叔，寺中上下皆要唤我一声师兄！”
“然后呢？”玄枯顺手摘下一根狗尾草叼在口中，眼睛半眯歪着头看着他。
“我说的话你要依！”小沙弥将手背在身后，绷起小脸，摆出一副大师兄的姿势道。
“哦？”玄枯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若是不呢？”
“那我就……就……”小沙弥思绪转动，想了半天，好像自己没有能威胁到对方的地方。
玄枯浓眉一挑道：“你奈我何？”
“还是说你打算用你那双还没有馒头大的拳头捶我？”
小沙弥脸色一红，声音变得有些小声道：“我……我打不过你。”
“嗤，算你还有几分眼力！”玄枯松开了身后握在手中的石块，若是刚刚这小屁孩敢对自己动手，一定要打的他满头包，管他是谁的徒弟。
“哈啊~”玄枯打着哈切躺在大石头上道：“吃饱喝足该歇息了，你自便吧。”
此时虽是中午，不过因为位置偏僻，无数枯树拔高数丈相互接连，挡住了高空的烈日。
伴随着一丝丝轻风的拂过，到成了一处避暑胜地。
小沙弥用幽怨的小眼神盯着躺在石头上熟睡的男子，不停磨着自己的小虎牙。
肚子又一次不争气的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他揉了揉小肚子低声安慰道：“乖，我知道你饿了，可我们真不能吃那只鸟腿。”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地上被吃剩的骨头和躺在石头上歇息的玄枯，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能吃的东西。
就连古树都是干枯的，树枝上并没有半分翠叶。
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土是深黑色的，连根草都没有。
“咦？”
“这是！！”小沙弥轻咦一声，眼中出现一团微弱的绿光，这是他先前从地鼠那顺过来的那块灵木，此时还被他放在胸襟内。
想到之前雌地鼠抱着这块灵木卖力啃动，满脸享受的模样，小沙弥拿出灵木若有所思。
慢慢向口中移动。
“嘎吱！”
灵木毫发无损，小沙弥却捂着嘴泣不成声道“我，我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