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祁舒同居近乎一年,家里的锅碗倒是不曾动过几次。祁舒自称手艺不是很好,我也对自己的厨艺没什么信心,于是我们的三餐几乎都是在外面自己解决的。
那天早上我一直睡到了八点钟,等到我洗漱收拾好,我便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粥,旁边的配菜是炒土豆丝。祁舒正坐在沙发上,在手机上浏览着新闻。
“早上好。”
“嗯,早上好。”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但是都没有动碗筷。
“周繁先生,”她郑重其事道,甚至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了“先生”二字,想来她要说的话非常重要,“我想我们之前的约定,或许应当做出适当的更改了。这个约定是服务于我们的婚姻的,它应当与时俱进,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我们的变化,而做出适当的改变,而不是作为一个刻板的死规矩限制住我们。”
我手上持着筷子,平静地看着她。祁舒大概是被看得有些尴尬了,低下头浅笑了两下。她补充道:“我是说‘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感性的情感’,也就是我们第一次相见,我就和你提出的那一点。”
“你觉得我们应该谈点情爱?”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或许可以适当地培养感情,培养一段并不激烈的感情,来作为我们机械生活的一个润滑剂。”祁舒说罢,向我微微笑了一下,“我原先以为你和我一样,对感情这种东西不甚感兴趣——不,只是不愿意叫自己陷入进去。可是你却是个需要源源不断的爱来帮扶的一个人,这实在是我的疏忽。”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有些羞愧。因为我一直愧于承认自己渴求别人的关注和爱,我总觉得那是件非常可耻的事情,以至于走上了歪路。
我也笑起来:“不是你的问题,我想还是因为我不善表达造成的。我应当主动沟通的。”
“我一直觉得,每一段舒适的关系都是两个人都在前进。周繁,你可以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周六上午八点半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窗外的冷风从打开的一个小缝隙钻了进来,打在屋内温暖而凝固的空气中,叫人有一种清凉的感觉。我不由自主地向窗户的方向望去。于是祁舒也一同转移了目光。
“要一起出去走走吗?”我鼓起勇气问道。这是我第一次向祁舒发出这般隆重的邀请。
祁舒笑了:“先喝点粥吧,垫点粮食。”
我突然一直到我的疏忽——祁舒特地做的早饭,我怎么可以不去尝试就约她出去呢?等到我们走上一圈回来,这碗粥和这盘菜想来都凉了。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拿起筷子扒拉着粥。
我们大概在九点十分的时候出了门,我和祁舒一人一件宽大的羽绒服,我们都将双手放在了衣兜里。冬天是非常适合两个人出去说说话的,在寒冷的环境中,交谈的温暖便显得尤为重要。
“一直都只知道你是自由撰稿人,给杂志写文章、给公众号写文章,也只知道你会写一些相关感情的东西,却没有详细地了解过你和你的职业。”
“和你说得比较少吧。你要了解一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