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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虚浮

第一章废材之辱

梦幻虚浮 烟烟霄雨 3493 2025-10-16 04:50:31

  青岩城,林家演武场。

  晨雾未散,鼓声震天。今日是林家一年一度的“灵脉试炼”,族中年轻子弟皆着劲装,立于场中,等待检测灵根资质。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资质优异者,可入内门,得资源培养;资质平庸者,只能沦为外院杂役,终老于柴米油盐之间。

  人群最末,站着一个瘦削少年,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眉目清俊,却神色平静。他叫林尘,林家庶子,母亲早亡,无人问津。

  “看,那不是林尘吗?三年了,灵脉依旧闭塞,还来丢人现眼?”

  “哼,废物一个,连最低等的灵根都测不出来,也配姓林?”

  “听说他娘是外来的乞丐,难怪生出这等废种……”

  讥讽声如针,刺入耳中。林尘低头,指尖微微发颤,却终究没有抬头。他早已习惯。从十岁那年第一次测灵根失败开始,这样的声音便如影随形。

  “下一个,林尘!”

  执事长老的声音冰冷,仿佛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林尘走上前,将手按在“灵测石”上。石头静默如死,连一丝微光都未泛起。

  “灵脉闭塞,无法引灵入体,废材无疑。”执事长老合上名册,语气不屑,“三年无进,逐出内门,去外院劈柴三年,以儆效尤。”

  全场哄笑。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骤然亮起——是林昊!他站于高台,灵测石光芒冲天,竟显出“上品火灵根”之象!

  “好!我林家终于出了一位天骄!”族长抚掌大笑。

  林昊轻蔑地看向林尘,嘴角勾起:“废物,你连站在我脚下的资格都没有。”

  林尘缓缓收回手,掌心已满是鲜血——他刚才太过用力,指甲已深深嵌入皮肉。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出演武场。背影孤寂,却挺得笔直。

  “他居然没哭?”有人惊讶。

  “哭?他早该麻木了。”另一人冷笑。

  可他们不知道,林尘的心中,有一团火,从未熄灭。

  当晚,林尘独自登上后山“断魂崖”,那里有他母亲的衣冠冢。他跪在坟前,低声说:“娘,儿子又让您失望了……可我不信,天生废材,就注定一生为奴。”

  忽然,崖边古树震动,一道幽光自树根处浮现。林尘走近,发现是一枚残破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古字:“逆尘”。

  他刚触碰到玉佩,脑海中轰然炸响,一段古老经文涌入识海——《逆尘经》:“天若压我,劈开那天;地若拘我,踏碎那地。心若不燃,何以为人?”

  林尘双膝跪地,眼中泪光闪烁,却不再有屈辱,只有一股决绝的火焰在燃烧。

  “从今日起,我不再求人认可。我要……逆天改命。”

  远处,一道白衣身影静静伫立,望着断魂崖的方向,轻声道:“终于找到了……《逆尘经》的传人。”

  断魂崖的夜,风如刀割。

  林尘握着那枚残破玉佩,指尖传来阵阵温热,仿佛有生命在脉动。那股神秘的力量自掌心蔓延至全身,竟让他原本枯竭的经脉隐隐有了松动之感。他深吸一口气,将玉佩贴身收好,正欲下山,忽然间,脚下泥土松动,整片山崖剧烈震颤!

  “轰隆——”

  一声巨响,断魂崖边缘崩裂,林尘猝不及防,整个人随着碎石坠入深渊!

  他本能地护住头颅,身体在陡峭的岩壁上不断撞击,剧痛袭来,意识渐趋模糊。就在他以为自己将命丧于此之际,坠落之势骤然一缓——他跌入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内幽深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而苍凉的气息。林尘艰难地爬起,借着玉佩微弱的幽光,打量四周。洞壁刻满了奇异符文,似是上古文字,流转着淡淡金芒。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悬浮着一卷古朴竹简,其上铭刻着四个大字——《逆尘真解》。

  “这是……功法?”林尘心头一震。

  他小心翼翼靠近,刚触碰到竹简,那竹简便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他眉心!刹那间,无数信息涌入识海——

  “逆尘者,逆天之尘,不随流转,不惧沉沦。灵脉闭塞,非天弃你,乃道锁未开。以心为引,以痛为炉,燃魂炼脉,可破苍穹!”

  林尘盘膝而坐,按照功法指引,尝试运转体内残存的一丝灵气。起初,经脉如枯河,寸步难行,每推进一分,便如万针穿心。但他咬牙坚持,额上冷汗如雨,牙关紧咬至渗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鸣自体内响起——

  “咔!”

  仿佛枷锁崩断,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灵流终于冲开了堵塞多年的任督二脉!林尘睁开眼,眸中竟有星芒闪动。

  “我……我能修炼了?”

  他激动得几乎颤抖。三年来,他试过无数方法,求过无数丹药,却始终无法引灵入体。而今,仅凭这一卷《逆尘真解》,竟破开了天生桎梏!

  就在此时,玉佩忽然剧烈震动,洞壁符文逐一亮起,整个山洞开始扭曲。林尘警觉后退,却见石台下方缓缓升起一座青铜古鼎,鼎身铭刻着“炼天”二字,鼎口氤氲着紫气,隐隐有药香溢出。

  “这难道是……上古炼丹炉?”林尘心神一震。

  他翻开《逆尘真解》后续篇章,发现其中竟记载着一门失传已久的炼丹术——“炼天诀”:以天地为炉,以万物为药,炼化乾坤,逆改命运。

  “原来如此……这玉佩、这经文、这古鼎,皆非偶然。”林尘凝视玉佩,低语道:“母亲……是你在指引我吗?”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曾紧紧攥着这枚玉佩,说:“尘儿,你命虽苦,但心若不灭,终有逆天之日。”

  那时他不懂,如今,他仿佛窥见了一线天机。

  林尘开始尝试炼丹。他将山洞中生长的几株灵草投入鼎中,按《炼天诀》所述,以心火催动。起初屡试屡败,灵草化为灰烬,鼎身也因灵力不稳而裂开细纹。但他不弃,一次次重来。

  直到第三日,鼎口终于升起一缕金霞,一粒龙眼大小的丹药缓缓成形,通体晶莹,散发出浓郁灵气——“聚灵丹”!

  他颤抖着取出丹药,一口吞下。瞬间,灵气如江河灌体,经脉被进一步拓宽,修为竟从“灵脉初通”跃至“凝气二重”!

  “这等速度……若让林家知道,必会震惊。”林尘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但,还不够。我要的,不是让他们震惊,而是让他们跪伏!”

  他走出山洞,回望那已悄然封闭的入口,心中默念:“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任人践踏的废材。我是——逆尘者。”

  山风猎猎,吹动他单薄的衣衫。远处,青岩城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而他的身影,正一步步走出阴影,迈向光明。青岩城外,苍莽山林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如纱。林尘自断魂崖归来已七日。他隐居于山脚一处废弃猎户小屋,日夜修炼《逆尘真解》,修为稳步提升至凝气四重,更凭借“炼天鼎”炼出三炉灵丹,不仅巩固了根基,还悄然治愈了体内多年积压的暗伤。

  这一日,他深入山林,采集炼丹所需的“寒心草”——此草生于阴湿绝壁,是炼制“清灵丹”的主药,可助修士洗涤杂质,提升灵力纯度。行至一处幽谷,忽闻一阵清冽琴音随风飘来,如泉击石,似雪落梅。林尘脚步一顿,心神微震。这等荒山野岭,竟有如此高妙的琴艺?循声而入,谷中竟有一方碧潭,水如镜面,倒映天光。潭边,一袭白衣女子临水而坐,素手抚琴,青丝垂落,宛如画中仙。她似未察觉有人靠近,琴音忽转低沉,带着一丝孤寂与哀伤,仿佛诉说着千年未解的执念。林尘驻足,不敢惊扰。直到一曲终了,他才轻声道:“姑娘,此地偏僻,你独自在此,不怕危险?”女子缓缓抬眸,目光如寒潭映月,清冷而深邃。她盯着林尘看了片刻,忽然道:“你能听见我琴中之意?”林尘一怔:“听得出……孤独。”女子眸光微动,指尖轻拨,琴弦轻颤,竟无声音,却有一道无形波动直逼林尘识海!他心头警兆大起,本能运转《逆尘经》,心神如盾,硬生生扛下这道神识冲击。“嗡——”两人之间气流微荡,落叶纷飞。女子眼中首次浮现一丝讶异:“你……竟有神识护体?一个凝气四重的少年,竟能挡住我的‘心音探查’?”林尘抱拳:“在下林尘,无意冒犯。只是见姑娘琴音有愁,心有所感。”女子沉默片刻,收起古琴,淡淡道:“我叫苏璃。你既通音律,又修奇功,非池中物。但此地不宜久留,三日内,会有‘血雾劫’降临,山中妖兽将狂性大发,你速速离去。”林尘一惊:“血雾劫?可是传说中百年一次的‘赤瘴之劫’?”“正是。”苏璃起身,望向天际,“我来此,正是为寻一物,避不开这场劫难。你若聪明,便该下山。”说罢,她转身欲走。林尘却上前一步:“姑娘孤身一人,若遇险境,未必能全身而退。我虽修为低微,却懂药理,或可相助。”苏璃回头,眸中闪过一丝讥诮:“你救我?一个连家族都弃如敝履的废材,能做什么?”林尘神色不变,只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上前:“这是‘清灵丹’,可护心神,抵御瘴气侵蚀。若姑娘不弃,权当结个善缘。”苏璃盯着他,良久,忽然轻笑:“有趣。你明明恨极了这世间对你的轻贱,却仍愿以真心待人?”“恨,改变不了命运。”林尘目光坚定,“但真心,或许能点亮黑暗。”苏璃凝视他片刻,终于接过玉瓶,轻声道:“若你真想帮我……三日后,来‘寒潭渊’寻我。我若未死,便教你一式剑诀。”话音落下,她身影如烟,飘然远去,只余一缕幽香,与潭水微澜。林尘立于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苏璃……你究竟是谁?”当晚,他翻阅古籍,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山海异志》中找到记载:“苏氏遗族,执心灯,掌音律,可通天地之灵。然血脉凋零,千年未现于世。”“苏氏遗族……”林尘合上书卷,眼中燃起火焰,“原来,她也是被命运放逐之人。”他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低语道:“三日后,寒潭渊见。这一世,我林尘,不再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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