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喜欢你 ，从第一次见你
关于槐城污染事件终于得到了解决。有关部门介入了当地几家化工厂的调查，加之化工厂老板找人闹事的恶劣行径，相关部门已经责令关门大吉了。一时间槐城上下欢乐无比，那片清新的槐城雅致似乎又回来了。学校也表扬了当初“冒着危险而勇敢演讲的同学们”，马艺站在学校讲台前义愤填膺的讲述着自己如何临危不惧的疏散着同学事迹，即使台下发出一阵阵的嘘长音。林冰站在整齐的队列里看向苏雨凡，苏雨凡回望了一眼，心里飘然愉悦。
下午放学，方石和苏雨凡在车库里遇到了。
“你腿上的伤好些了吧？”方石问。
“嗯，好了。”苏雨凡打开车锁，推出车子。
“那天我因为要护送其他同学，所以没来得及顾着你。”方石盯着苏雨凡。
“没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苏雨凡笑着说，神情轻松。
“我听说是林冰把你送到医院的，后来又送你回家。”方石问。
“是的，那天多亏了他了。”苏雨凡说着，嘴角不由上扬起。
方石注意到苏雨凡的变化，心中有些失落，他想听苏雨凡说希望那天护着的人是他，即使他认为苏雨凡不会这样说，可他就是不死心。
“对不起·····”方石突然说出一句，似乎在为那天的事。
“没关系，我没怪你，林冰，他·····挺好的····”苏雨凡笑着。
“你有篇作文里，说去南方荒山的事，里面的人·····是不是林冰？”方石问。
“是他，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那里有那么多好玩的········”苏雨凡轻松说，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止住，她回想起当初拒绝了方石去南方荒山的事。
“我也是偶然碰到他，方石·····”
“原来是始于当时·····”方石心里叹了口气，“没事，我就想起来随便问问的，没怪你。天不早了，快点回去吧。”方石笑着看了一眼苏雨凡，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晚上躺在被窝里，苏雨凡心里怔怔的，方石今天的怪异表现，让她心里有些不解，
甚至心中多了一层怅然感觉，尤其是看到方石眼睛里的落寞。要说不在乎，也是不真实的。可是相比较林冰，方石对她的意义是不同的。她拿出槐花书签，细细的嗅在鼻尖，秋日的气息让这气味多了一种清冷的芳香。
苏雨凡和林冰之间走的更为亲近了。有时候课间大休息，林冰也会可以跑来找苏雨凡聊会天，或者有意无意从窗前经过，只得苏雨凡发现大声叫住他，然后装作偶然碰见。林冰理科班在二楼，苏雨凡文科班在三楼。有意与无意苏雨凡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只是方石最近很少看到了，以往放学时候，方石总会远远的跟在苏雨凡身后，而现在苏雨凡回家大部分是和林冰一起，两人谈天说地，惹得远远落在后面的郗果果倍感失落，白眼着两人，嘴里吧唧着“重色轻友”。
那一年是香港BEYOND乐队主唱黄家驹逝世第十个年头，为了纪念这只传奇的乐队，槐城娱乐中心大屏幕上每天晚上播放着乐队以往演唱会画面。每到周末广场上总是拥挤着很多人。BEYOND乐队是很多80后人的集体回忆，歌曲风格也应和了那一代人关于梦想的激情与忧愁。周五晚上，苏雨凡窝在床上看书，手机震动，是林冰发来的短信，
”今晚去不去广场看演唱会？”
”嗯········去········广场见。”
苏雨凡看着时钟刚过八点，自己在家闲着也没事，于是换好衣服，悄悄走出房间。客厅里静悄悄的，爸爸去外面遛弯去了，妈妈在小区里做保健操。苏雨凡难得抓住时机，溜出家门。
夜晚的风有些大。苏雨凡裹紧衣服，拥挤在广场中央。屏幕上播放着乐队欢唱场景，周边的人也跟唱起来。苏雨凡四下探望，依然不见林冰。突然一个身影从穿着大玩偶的人后闪出，苏雨凡唬了一跳，原来是林冰。
“吓着了吧，等很久了吗？”林冰笑。
“没有，我刚到。”苏雨凡也笑。
两人夹挤在层层人海中，跟随着乐队的欢唱而兴奋，也紧随着周围歌迷们的热情而雀跃。有些微寒的季节因为怀念和依恋而燃烧的温暖。苏雨凡不是很喜欢听粤语歌，但是BEYOND乐队是特例。因为她从中听出淡淡的忧伤和无以名状的释放与挣扎。那种看不到底的深情在苏雨凡看来是那样的迷人。林冰也热爱着这支乐队，林冰说第一次听歌就爱上了他们，喜欢他们在舞台上的洒脱和不羁。虽然未和乐队手们年纪一样大，但是那样透明而隐藏的心理却是相通的。
“这是你第一次大晚上出来吧？”林冰乐呵呵看着苏雨凡。
“嗯·····算是吧，平时我爸妈管我很严。”
”第一次出门，也不怕我带坏了你。“
”就你，我还不了解啊····“苏雨凡笑，林冰也笑，随即转身随着大屏幕的歌曲热情的摆动着，苏雨凡也热烈的舞蹈着，两人像是逃出捆牢的动物，放肆而节制的欢乐着。
“开心吗？”林冰说。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周边人的呐喊声淹没了一切声响。
“我说你开心吗？和我在一起？”林冰大声喊。
“开心，开心的很！”苏雨凡大声回应着。
“和我一起呢，开心吗？”林冰问。
“开心······”苏雨凡话一出口，意识到其中的别意，她盯着林冰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起来。
大屏幕上播放着乐队的歌曲“喜欢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
林冰没有理会有些呆滞的苏雨凡，他跟着大屏幕大声唱起了歌，“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像昨天，你共我·····”
广场上人群一起合唱着歌曲，苏雨凡瞬间有点想要流泪，心里扑腾腾的。
“苏雨凡，我喜欢你！”林冰突然大声喊了一句，眼睛却盯着大屏幕。
苏雨凡的心像是被雷重击了一下。
“我喜欢你，苏雨凡！”林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虽然旁边人声鼎沸，可是这几个字却一个个打在苏雨凡的心上，她突然流泪了，不知道是因为风大吹得眼睛疼，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她被莫名的感动。
“我喜欢你······”林冰又说了一句，可这次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苏雨凡也愣在了原地，脸上的泪水也不想擦去。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谁都没有说话。风更大了，可就着这风声的歌曲似乎更加动听。
转身离开，或者痛诉一番关于好好学习的大道理，再或者甩一个巴掌跑开。可是苏雨凡就这样站在他的对面，什么都没有做，或者说什么也不想做。她低垂着头看着脚尖，一向做事果敢的她这次竟然一点主意都没有。站在对面的林冰此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唐突了苏雨凡，或者把她吓住了。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她，眼睛里坚定着。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到你，从那天在书店里，还有你每次站在教室里读作文的时候，你跑步甩起的头发，还有你倔强的脾气，我都喜欢·····我····”林冰挠挠后脑勺，“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其实···远不止这些。”
苏雨凡抬头看着眼前有些笨拙的大男孩，有些好笑，她摸摸自己留到耳朵后的头发苦笑，“就我这长度，怎么看都不能甩起来吧。”苏雨凡笑，林冰也不好意思，“形容，夸张的手法。”
苏雨凡脸部的僵态也终于消失了，她温暖笑着面对眼前的大男孩。
“我忍了好久，一直想对你说·····我也没想让你怎么样······其实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当然，如果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其实········”林冰语无伦次着，眼睛也不敢看苏雨凡，苏雨凡也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夜风从两人之间呼呼的刮过，广场的音乐声似乎把彼此的心跳声也遮掩住了。
林冰终于鼓足勇气，他抬眼看着苏雨凡红红的脸，终于小声的问，“那么，你也····喜欢我吗？”林冰眼睛紧盯着苏雨凡，手掌不由自主往前伸去，因为紧张而手指颤抖着。
看着林冰伸过来的手掌，苏雨凡的小心脏跳的更剧烈了。她也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回应，可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动力在推着她往前走去。那样芬芳的年纪，那样花样的岁月里，或者顺应自己的心意却是难得的。可她心跳加速着，心脏在胸腔内一晃一晃的，终于她舒了口气，小心提起自己的手掌，放在了林冰的掌心。
林冰原本凝固一起的眉眼此刻舒展开，他小心的握着掌心里的温度，不敢用力也不敢放松，只能半悬空撑着手臂力量握着，渐渐的他感觉掌心里水腻腻的。
两人都不在说话，只是眼睛盯着大屏幕，空悬的手臂不一会儿就酸了，林冰手臂抖了一下，稍用力捏住了苏雨凡的手。
“我开始还以为你不愿出来呢······”林冰说。
“嗯·····谁让我也喜欢他们的歌呢。”苏雨凡说。
“如果没有他们，你还会出来吗？”林冰问。
苏雨凡低微着头，转头看了一眼林冰，“你猜猜看····”
林冰笑着，“嗯····会的，对不对？”
苏雨凡含笑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大屏幕，林冰盯着苏雨凡的侧脸，笑盈盈的，突然大声唱了一句，“愿你此刻可会知，容我衷心的说声·······”
苏雨凡大笑着看着林冰，两人跟着大声唱起来，周边的人群一起大声高歌着，夜晚的风刮在两个少年热辣辣的脸上，清爽的感觉很舒服。他们在广场驻足了很久，直到人影稀少的时候才回去。
回到家的苏雨凡，神思依然恍惚着，面对苏妈妈的严厉批评，她也一直含笑应答着，这可不像以往非要和妈妈辩证到底的个性。苏妈妈有些紧张摸了摸苏雨凡额头，嘴里嘀咕着，“这孩子不会是中邪了吧？”，苏雨凡走进自己房间，重重关上门，一把栽进了被子里，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像是抽泣。苏雨凡瞬间抬起头，眉眼都笑成一条缝隙。她拿出手机想要打给郗果果，可是却又放下，重新窝在被子里痴痴的笑着。
窗外月光如水洗，晶亮亮铺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