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登科!”苏俞小跑着跟上他,“你这次考了第一呢,真厉害。”
“是吗?”他可以考的更好些,但是他不愿意。
“嗯,我也会努力的。”她微微仰着头,目光里似洒落星光。
“加油吧,你可以的。”他恢复了一开始于她认识的时候,而且不会再躲藏,没有像往常一般不喜欢她的触碰。
青春年少就似清晨的微光中,沾带着露水,含苞待放的花束。一切是那么美好,尽管环境的变化多端,会折取它的枝叶,使它凋零。却不影响它绽放时的美丽,动人!
就好像季登科。
学校里,因为苏俞和季登科的走近,大家似将苏俞也孤立了起来。流言蜚语似春日的柳絮,无孔不入。
班主任也因此叫来了苏俞的父母,在他们了解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决定好了让苏俞出国的打算。和杀人犯的儿子交好,令人心惊胆战。虽然不该如此,但他们说服不了自己!
“小鱼,明天你就不用上学了。爸爸已经给你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学校,下个星期就可以过去了!”苏宇森难得没有和娇妻一起出去旅游,遣开了保姆,一家人坐在一起。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俞的表情。
她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像似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之前你去东城高中回来之后学习就一直落下来。现在我们也不要求你成绩什么的,就希望你能交一些正经的朋友!”苏俞的母亲真的很漂亮,说起话来也一派温柔,从来不见她红脸或者声音重。
“那您说?什么是正经的朋友?嗯?”苏俞的语气像极了季登科,说是无心也有三分模仿。在她心里她觉的他很好。
“妈妈不是有意所指,但学校找我们过去说你学习成绩下降的厉害。你们学校都在传你和杀人犯的儿子在交往!你叫爸爸妈妈怎么能不着急?”
苏宇森难得的沉默不语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杀人犯!”苏俞气急,第一次发脾气。她额上青筋凸起,筷子也摔在了地上,本来和气的氛围瞬间低到冻人。“你们怎么那么喜欢戴有色眼镜看人!!!你知道我之前的同学怎么说我吗?她们说你就是个喜欢有钱人的婊子,不顾爸爸年纪大爬他床,才生下我这个贱种。说我以后和你一样!!!”
“啪~”苏俞的脸立刻红了,白皙的面容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她呵呵呵的笑,扶着桌子又缓缓说道“我觉得你们不是的,你们恩恩爱爱,肯定不像她们说的那样。所以我劝慰自己,不要在意。我努力善解人意,努力懂事,变成别人羡慕的小孩。”
“可是你们...你们真的关心过我吗???”
“除了钱之外,成绩之外,哪怕是陪我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你们带有色眼镜看别人,殊不知别人戴上眼镜看你们。你们自己也受不了,那凭什么,他就要承受你们这样的眼色,他什么都没有做。是我想要和他做朋友,我觉得他在面对这些压力的时候,处之淡然,我想要靠近,我也想有人说说心里话,有人关心我!!”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讨厌你们!自私自利,我不是你们随意摆弄没有思想的人,休想让我转学!”
苏宇森听的面色发白,打了她的杨曼胸口起伏的厉害。同样的,脸色难看。在她一番自白中震惊到无法平复心中的难以抑制的怒火!
他们还没能从那番话的余韵中缓过神来,苏俞却早就摔门离去。连拖鞋都没换,只带着一个不常用的手机。
她想去找季登科,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不打算转学,明天依旧可以见到。她坐在花园的角上,抬着头看满天星空,心中惶然。
思绪翩飞时,她就那样想起来了刘易斯。
那个什么事情都阳光肆意的刘易斯,她喜欢的文新虽然是新的林科,但也是杀人犯的儿子,如果刘易斯知道了,她的父母也会像自己父母这样吗?
她拿起手机,翻了翻之前在宿管阿姨那里要来的号码。犹豫再三,拨了出去!
“喂~刘易斯吗?!”苏俞的声音有些轻,对于自己即将说的事情也有些慌张。
“嗯!你还好吗?”刘易斯盘腿坐着,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还好!”她重重的叹息,看着路灯下不知名的花朵。“你呢?和文新.....在一起了吗?”
“我还好啊,没有呢。他那个人防备心重,我也随他,我喜欢我的。”刘易斯说起文新,脸上笑眯眯的。
“是吗?其实他也不是防备心重!”她又叹息,随即又道“刘易斯!”
“怎么了?”
“其实文新的妈妈坐过牢,她杀了文新的爸爸。你知道吗?”说完,她的心紧紧提着,既害怕又期待刘易斯的答案。
“是吗?”刘易斯没有停顿,反而松了口气。“谢谢你告诉我,我又多了解了他一点!其实我更希望他自己告诉我!”
“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吗?”
“什么想法?”
“你不怕你爸爸妈妈不同意以后你们在一起吗?”
“不怕,我爸爸妈妈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戴有色眼镜看人不好。”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是不是有心事?”
“算有吧。不过谢谢你,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觉得轻松多了!”虽然面上还痛,但心中却轻松了许多。
“嗯?你还喜欢文新吗?”
“我不喜欢他,我有喜欢的人。”
“可你那会在东城高中....”刘易斯追问。
“没有,那会我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
“好吧。那我少了个情敌。”
“呵呵,刘易斯祝福你,你和文新一定会在一起的。我告诉你他妈妈这件事也是为了解我心中一个疑惑!”
“我会保密。”
“谢谢!真的谢谢。”
挂了电话,她就看到杨曼和苏宇森急冲冲的跑了出去,四处在叫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着急,但经过这件事情她发现很多时候他们考虑的就只是自我的感受,从来都不考虑自己。
她呼出长长一口气,抬脚上了楼。拿了门口的备用钥匙,进了屋,保姆不在没人收拾的那一片狼藉无不在昭示着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她找了冰块,用毛巾包着敷脸。
半晌后,随意的冲了个澡爬上了床。关了灯,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里,一如无数个往常。
杨曼和苏宇森找了大半夜,实在没办法又跑去跟班主任要了同学们的电话,挨个打了过去。得到的无非就是,不知道,我和她不熟,诸如此类。
要天亮时,杨曼提议去那个季登科的家里。
苏宇森没有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