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高三开学了。
文新假期里看了很多侦探电影,学了很多英文歌,也算充实。不过倒是奇怪田野说好来他家做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作罢了。
文如请了假,帮他拎东西去学校。
刚出了门,迎头碰见了刘易斯斜挎着一个包走过来。
“文姨!”依旧是甜甜的语调。
“刘易斯你来啦!是不是和文新一起上学。”文如十分热情,迎上去。
“嗯。文新呢?”
“马上来。”说这和她一起下了楼。楼下停着刘健的车,王艳坐在前面看到文如,立马下了车,走过来打招呼。“文如!”
“王艳。”
“来,上车。我们特地过来接文新一起,快上车。”
文新一下楼便看见文如被王艳和刘易斯几乎是架上去车里,他觉得有些好笑。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去:“刘叔,王姨。”
“哎,快上车吧。这就走!”
“嗯。”他高大的身躯弯下,拱进小轿车里。后排是三个人倒也刚刚好,只是刘易斯坐在中间难免身体会有很多接触。
他的耳朵瞬间犹如滴血,他尽量贴着门边,不去在意身旁不时飘过来不同于男生体味的香气。
第一次,他觉得和刘易斯靠那么近是那么煎熬的事情。
“真是好感概啊,转眼你们都高三了。这一年一过正儿八经的是大学生了!”刘健边开车,边说道。
“是啊!”文如和王艳回答道,尤其文如感慨良多。她很感激张燕妮当初的开解,不然怎么会能那么快出来呢?说起来,苏俞那个孩子也是不错的,虽然儿子不怎么喜欢她,但她来探望自己的心是不错的。
“文新,苏俞她......”
文如还是问了,但想着让儿子不太高兴的事情就算了,便禁了声。
“燕妮姐上次说她出国留学去了。”他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淡漠,不夹带情绪。
“哦!那就好。”文如放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停在了校门口,刚下车便看到田野跑了过来。
“文新。”
“田野。”
“阿姨们好,叔叔好。”他礼貌的微微屈身,帮忙给文新拿东西。
“那两个红色礼盒是你的嘛?”田野指着衣服袋子旁边的两个红色礼包,有些奇怪。
“给刘易斯的。”话音落,刘易斯探过头来,问道:“什么给我的?”
“这个。”田野拎给她,然后拎着文新的东西率先进了校园。文新绅士的帮刘易斯拎东西,谁知道她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这是不是奶奶说你暑假那会去临市看宝宝的礼包?”
“嗯。”
“哇,你留那么久没吃就为了给我。那我去你家那会你怎么不给?”文新特意观察了一下刘易斯的表情,果然嘴角快飞到天上去了。
“忘了。”简洁明了。刘易斯不说话了,和文如她们挥挥手,说道“爸爸妈妈,文姨我们先进去啦,不送你们了啊。你们慢点啊!”
“知道啦,好好学习!”
“知道了。”
文新也回过头来摆摆手,文如看着那个小不点渐渐成长到现在的身影,想起以往受过的委屈,不经鼻子泛酸,眼眶湿润。
“孩子们还回家呢,过了高三就好了。”
“嗯。”
王艳给文如送回来家,文如又留着吃了顿饭。双方都有那么一点拘谨,尤其刘健,想着这就双方家长碰面了?女儿要嫁人了?好几次差点失态,好在王艳给气氛拉巴过来。
相对于文新刘易斯紧张的高三,季登科和苏俞的高三生活就简单多了,三点一线。
国外的教学不像国内严谨,倒是轻松了许多。苏俞蹩脚的英文现在也能流利的对话了,苏宇森和杨曼也搬了过来,就住在他们隔壁。
“季登科,你在学校能不能不要说我是你妹妹!那些男生老是凑上来,烦死了。”她皱着眉头,用叉子用力的戳着碗盘里的沙拉。
“那说什么!”他的神色自若,眼睛里的光晦暗不明。
“当然是女....!”朋友,当然苏俞没说出口。但转念一想,都患难与共到国外了,还怕什么呢?
她鼓起勇气又说道:“我喜欢你,我不喜欢那些外国佬!”
“知道了。”他的眼睛里的光似深夜洒在海面的星星,幽幽的一闪一闪。“快吃吧,吃完打工的时间要到了。”
“哦,好!那你稍微等我下,我去洗把脸,有点热。”
“行。”
他们相处融洽,从不越线。偶尔苏俞缠着他要他背,或者直接挽着他的手臂,他都欣然接受。这个情况,苏宇森和杨曼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这样在学校自己的女儿也能有个倚仗。
况且,苏俞知道不乱花钱,存钱了。不时用自己打工的钱给杨曼苏宇森买个什么小礼物!这礼物是其次,关键是苏俞嘴角时时挂着笑,对他们也更是懂的关心了。
于是,他们看季登科的眼神也就越来越温和,欣赏。
他很好,刨去那不太好的家庭。
十月一号,农历九月二十七。那天,苏俞借故没有陪他一起去打工,而是偷偷在家和保姆打扮屋子,准备礼物。
连着苏宇森和杨曼也偷偷的准备了好多礼物,实用的礼物。
季登科打工回来已是夜晚8点,在玄关借着月光换了鞋,发现屋里乌漆麻黑。平时黏着自己苏俞也没有像以往喊着自己。
他没有开灯,摸着黑上了楼。
这种情况在苏俞的意料之外,他居然不开灯就上楼了。也不知道找自己!!!
“小鱼,他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你看我的。”说完,故意摔了个盘子。寂静的夜里,清脆的盘子跌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尤为清晰。季登科一激灵,从卫生间跑了下来,对着黑暗的地方小声的紧张喊了她的名字。
“苏俞??”
寻着记忆,开了灯。
彭~苏宇森爆了一个丝花桶,杨曼拿着一束花,保姆嘴巴里吹着口哨。苏俞捧着一个八寸的蛋糕,冲着他露出一个令他难以忘怀的笑容。
他的心一下子像被灌满了水,沉沉的重重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眼眶湿润的望着这些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心情沉重。
“生日快乐,季登科!”
她的声音像蜜糖,裹住了他防备重重的心脏。自他有记忆以来,只过过一次十岁生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已经忘记,放弃了那些与自己相关的日子。
“开心吗?”
季登科重重的点头,任由苏俞拉着他的手按着他坐在蛋糕前。蜡烛只点了两个,烛光柔和,连同着苏宇森杨曼的祝福照亮了他心中隐秘的角落。
这一刻,他的眼泪冲出眼眶。
苏宇森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递上了一个价格中等的腰带,杨曼则送了两双好的鞋子。
这一幕,他曾经期望过,幻想过。但他的那些亲戚使他变得更冰冷,更虚伪与蛇。
“快,吹蜡烛,许个愿!”
他依言吹灭,但是却没有许愿。因为他不相信,但是他感激感谢他们,甚至想要给他们一个拥抱。
“一定要好好加油,人生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苏宇森语重心长的说道。季登科依旧重重的点头,没有说话。他怕,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哭出声,说不话来。
苏俞心疼的递过纸巾,让他擦眼泪。
这顿饭,大家都没怎么说话。直至苏宇森和杨曼离开,季登科才抽噎着哭出声来,那声音压抑着太多苦痛,太多挣扎。
苏俞听的也跟着默默流泪。
连保姆都早早刷了碗筷躲到了屋里去,她害怕自己同他们一样会哭出来。毕竟他的哭声能勾起人心中的委屈与难过。
“季登科,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会陪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