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忽然想起,不知是哪一天起,苏俞突然开始叫他老骥,叫的他快要忘记自己原来是什么名字了。
他虽然没到暮年,但也没什么雄心壮志的。他只想这样简单又平淡的和她一起生活,就足够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歪在自己肩上的明媚的容颜,心头满足又柔软。
可惜他这小小的心愿......人生总是弯弯绕绕又可能转会原地的,说的大概就是他吧。不管他如何努力,都似乎挣不脱命运的枷锁!
“老骥,你看这个......”
“老骥,我们买一个这个带那边去吧,那边没有......”
“老骥,你尝尝这个......”
“老骥,我好累呀,你背我一下好不好......”
“老骥,背着我是不是觉得背着你的全世界......”
“老骥,我想好了,以后我们的女儿就叫季爱苏,小名就叫...等等,是你名字中间的谐音......”
他本想反驳,为什么不能是儿子呢?这样就多了一个一起保护她的人。
但,只要是她喜欢,生什么都好的。
“老骥,爸爸妈妈他们在家等我们呢,我们买点月饼快点回家吧。”
“老骥,你喜欢抹茶味的吧,我见你偶尔吃糖总喜欢剥抹茶味的。”
“老骥,你看,这个冰皮月饼皮都是抹茶色的,我给你多买几块。”
“老骥......”
“老骥......”
“老骥......”
“老骥,我去下卫生间,你等我一下。”她提着裙摆,像翩翩欲飞的蝴蝶。
“嗯,我就在外面等你。”季登科目视着她走了进去,在不远的地方公共座椅上坐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提着的月饼还有一堆她给他买的这样那些,笑了起来。
待抬起头来,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卖花的小女孩。
她拎着一个大的花篮,站在他的面前,眼神清澈期艾的直直的望着他。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想着如果真的生个女孩该比她更粉嫩可爱吧!
“给我拿11朵吧!”
“哥哥~”她出声,“有个人让我告诉你,你该回到自己在的地方了。”
季登科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她童言童语,但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时他的心停跳了一半窒息住。
“李坤?”
他顾不得手里的东西,立马飞奔跑去女厕,尖叫声此起彼伏。但——早就没了苏俞的身影。他的头脑嗡嗡作响,耳朵里出现了燥鸣音。
“苏俞!!”
他立马往刚刚李坤的方向急速跑去,一定是李坤,一定是他。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他有无数疑问。
李坤的身影一闪,得意的在街角里消失了。
季登科强迫自己冷静,想着他会带苏俞去哪。曾经劣迹斑斑的记忆迅速闪现,一幕又一幕。
“大楼......”他念出声,脚却钝住,不可置信。
“不可以!”他直接冲上马路,拦停了一辆车,司机骂骂咧咧的说他不要命,神经病但还是开动了车,直接闯了三四个红灯。
“小伙子要不要报警?”他见他面色如纸,像是碰到了大事,来的又是这偏僻的烂尾楼,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跑的很快,根本没有听到司机的声音。
他的心咚咚咚咚跳的很大声,就要跳出胸腔。他爬上三楼,几近窒息,他随手拿起一旁搁置的铁棍,朝着那件熟悉的屋子里走去。
果然,苏俞手脚被绑在床上,一如记忆里那些尖叫着的女生。
“苏俞!”他扔下棍,着急拍醒她带她离开,可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棍子打上后脑勺的声音,季登科直直的往后仰倒!
“李坤——”季登科咬牙切齿,没一会昏了。等他再醒来时,也被绑在一旁的凳子上,就在苏俞的床边。
苏俞被泼了水,已经幽幽转醒。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季登科急的拖着凳子站起来往李坤的身上撞。李坤就是要欣赏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要的就是让他体会一下跌入地狱的滋味,所以一个闪身,季登科便撞到地面。
“猴子,给他绑紧点,怎么还能站起来!”他厉声呵斥,那个瘦弱矮子颤颤的点头,把季登科扶了起来,又绑了起来。
“不要,不要......”苏俞可怜的哀求声犹如锋利的刀片一刀又一刀的划在他的心上。李坤的淫笑声更是剥离了他的灵魂,他发出痛苦的呜咽,凄凉又凄厉。
“还是个处!”猴子一听,眼睛也亮了,李坤宝贝的隔开了他的眼神,说道:“出去守着。”
他默不作声的狠踢了一脚季登科,忿忿的走了出去。
“季登科,救我,救我!”
“老骥,老骥!!.....”
“啊~~”
“不要,不要,不要......”
苏俞的求救声和记忆里那些声音重合了,是报应吗?是报应吗?
曾经他放任那些尖锐的求救声,当成是低入尘埃的消遣,如今这一切就像一个轮回狠狠的报应在了他身上。
苏俞的叫喊已经模糊了,他看到曾经的自己是那么冷漠的倚在门外的墙边听着自以为是悦耳的声音。
“对不起!”
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无力改变现有的事实,他最宝贝最珍惜的女孩正在遭受这世上最惨烈的折磨。
苏俞!苏俞!苏俞!
我后悔了,我不该贪图不属于自己的温暖的,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走进你的生活的。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你还是花一样的绽放着啊!
他的嘴角血迹蔓延,舌尖已经被咬掉了一小截,可是他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疼了。
李坤穿戴好,给他松了绑。
他汗淋淋的爬向苏俞,颤抖着脱下自己的衣服,没管身后李坤张狂轻蔑的嘲讽。
苏俞睁着眼睛,任由季登科摆弄。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一直颤着,甚至牙关打颤。
“老骥,别怕!”她的嘴角糊着血迹,沙哑着嗓子说道。
季登科没有应声,给她梳理头发。
好了之后就跪在她的脚边,抓着她的手趴在她的膝盖上哭的像个孩子。
苏俞摸着他湿透了的头发,恐惧又心疼。
她还想着给他生个女儿,可是......她脏了。
很脏很脏,脏到配不上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了。
他的呜咽像是小时候即将下雨时阵阵雷鸣,激的她后背升起凉意,直冲脑袋。
“老骥,我想回家!”
季登科止了声,抱着她一瘸一拐的趁着夜色下了楼。
他们的东西都在商场那里,地处偏僻又没有手机就只能步行。
“放我下来吧。”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