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入目,某一刻,它闪的很耀眼,可某一刻,像是失了魂一样,躲在某个看不到的地方,抱头哭泣。”
王同看着月亮半入阴云的星空说着。
三人傻傻的看着,看着整片星空都成了昏暗,正如刚刚说出的话又在某一刻,涌上心头。
“我要走了。”
没有什么前序,就这么突然的,这样的一句话从王同的嘴里说了出来。
没有说愣身旁的两个人。只是又陷入了今晚平常至极的沉寂。
一个抬头,一个平躺,一个傻望。
他们似乎都习惯这样十分平淡的离别。
没有哭泣,没有伤感。
只是彼此“嗯”的一声的回应。
可能,在他们的印象里,又或是身体一次次的感同身受。
对他们来讲,多少次回头看向这里,他们庆幸这里还藏着里人的记忆,也是挺好的。
……
……
那一天,突然间下起了大雨,下的等着放学的二人措不及防。
他们原本打算要去看快走的王同的。
谁又能想到,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刘云台不自觉的问着,某一刻,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成了不能给予期限的答案。
衣循没有说话,从王同说了他要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他似乎就已经很少说话了。
等着,等到雨还没停,等到下课铃响,两人像发了疯一样穿上雨衣就快跑着向王同家的方向跑去。
他们两个都希望,希望能赶上。
去看那小子离开前的最后一面。
……
雨下的更大,某一刻成了两人前行的阻碍。
似乎对于刘云台来说,可能每一次的离别,总是会有无限的阻碍去要禁锢着自己。
他们两个跑的更快了,任凭豆大的雨点击打在二人有些破损的雨衣上,没有停下,也不能停下。
因为都知道,一但停下了,可能就是下一次,在某个不相识的街角,选择相见。
他们不想这样。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
“这……这是都走了……是么。”
锁上的大门,门口的空无一物,哪怕是看向屋内,也没有什么一眼便能看到底。
两人瘫坐被雨淋湿的石阶上。
眼前是有些锈迹的铁门,斑驳上的光影在下一刻冲进了沉寂中的二人的心里。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人总是在分别,看的到过去却永远看不到未来。
许久,直到大雨暂停。
刘云台摸了摸脸颊,湿湿的,摸不出来究竟是这刺人心扉的阴雨,还是那困他眼眶的眼泪。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可是连最后的离别都没能见到一面,这样的痛,是要多长的时间能补上的啊,我已经足够累了,我,再也不想这样痛下去了。”
他没有哭泣,也同样没有讲心头的苦痛讲给任何一个人听。
他已经,这样的第二次去没有赶上一次离别,他不想这样的哭下去了。
衣循没有说话,沉默的望着大门,有些时候,那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感觉真是能十分的安慰一个人啊。
“你俩坐在这石头上干啥呢,我就在人家家待一会,你俩咋就作上妖了。”
顺着声音望去,王同一脸疑惑的看着半天说不出来话的二人。一时间,二人的反应也是让他都开始笑了起来。
“丫的,你个死胖子,笑个屁,我哥俩等你半天了,你丫跑哪去了,啊。”
刘云台大声的喊着,原来,失而复得就是这样的让人欣喜。
“嘿嘿,我妈他们开着车先走了。我在等客车,坐客车走。”
“这不下雨了么,在邻居家避会雨,谁知道你们两个傻蛋在这等我这么长时间。”
“不过,我还是挺感动的,你俩傻蛋能一直等着我。”
王同说着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你丫还笑,我揍你丫的。”
两人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失神的王同,好久好久。
直到画至半边天的七色彩虹慢慢入眼,直到彼此深深的记住了分别的这一刻。
三人像是成为了一体,此刻乃至以后都不想分离。
……
两人都没有那么快的离开。
王同要坐客车走,那两人就陪着他,目送他最后的离去。
“你俩咋跟大傻子似的。就坐在那傻等我啊。”
“谁让你丫的没走不吱一声。知道被雨浇的冷的要命,你丫也不感谢的一声。”
“挺感动的,嗯嗯,谁让我摊上你们两个傻玩意。”
王同笑着说着。
“小同,你去的,是哪啊?”
“很远,要好长时间的车程,妈妈说要去大城市。在南面,很远很远。”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很快,很快,等我考上了什么复旦北大,就回来和你们炫耀,气死你俩。嘿嘿。”
“滚蛋,这么久,我俩才不等,你要回来就早点,我俩等不起。”
“嗯嗯,我知道。”
王同低着头,沉默的回答道。
“云台!”
“在呢。”
“衣循”
“说,我听着。”
“我要走了,妈妈说会很久很久,久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别没事就老干仗,别没事就老生气,别老是争一个对与错。”
“衣循,你别老吃糖,对换牙期的我们是最不好的。云台,你要多睡觉,别老犯困。”
“人总是要分别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一直完好无损的被留下来,人也一样。”
“不过,你俩知道么,在我人生的前半段,能碰上你俩,可能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
他慢慢的向两人说着,直至满脸的遗憾消散。
他笑着挥手,直至他迈上了进入客车的那个台阶。
那一刻,没有哭泣,只有大声的告别。
没有什么分别时的撕心裂肺。
刘云台很庆幸,庆幸在最后的那一刻,他能亲口和自己朋友说了一声“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