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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小营骗鱼

邢小营骗鱼

原创作家纪往 著

  • 短篇

    类型
  • 2020-12-06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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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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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小营骗鱼(一)

邢小营骗鱼 原创作家纪往 4207 2020-12-05 22:20:06

  这是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真实故事,当时人民的生活普遍贫困。

  冀中平原有个村庄叫胡流村,村里有个邢小营的村民,与母亲两个人过着清贫的生活。邢小营二十七八岁,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相貌堂堂,大眼睛,大背头,薄嘴唇。平时能说会道,脑筋非常好使,因为从小在北京效区的姥姥家长大,说话总是带着满口北京腔。

  邢小营这个人成年后有个坏毛病,就是悠手好闲,好逸恶劳,好出洋相。当时国家在农村实行的是人民公社的生产大队集体所有制,邢小营经常往外跑,北京天津转了个遍,人称氓流。但凭着坑蒙拐骗的本事,日子过得比其他村民要强的多。

  据邢小营吹虚说,有一次他去了北京城里去玩,当时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已经饿了两顿没吃上饭了,临近中午他信马由缰地遛跶进了一个胡同,来到了一个四合院的大门前,此刻他又喝又饿真有点受不了,恰巧从四合院里往外走出来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两个人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打招呼说话。

  中年人:“王大妈都快中午了还上街呀。

  老太太:“嗨,我们家的房门呀一开吱吱的响了好几天了,我上街找个木匠来家里把门修修,老三他爸你也出去?”

  中年人:“哎,王大妈,我和你是一个事,我们家的门一开也吱吱吱乱响,我这也准备出去找个木匠去”。

  老太太和中年人的对话被大门口饿的有气无力的邢小营听了个真真切切,他心里一动“噌”地站起身来,眼前一发黑,心里一慌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邢小营这是怎么回事呀,纯属饿的。他稳住身体,定了定神,赶忙笑脸迎走到跨过大门槛的老太太和中年人面前,嘻嘻笑到“老太太同志,大爷同志,你们要找木匠来家里修房门呀”。

  老太太,中年人看着邢小营没有立即答话。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邢小营,老太太才问:“是呀,你是”?

  邢小营立刻回道:“巧了,我就是专门修理门窗的木匠”。他又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大背头。说到:“我猜呀,您们二位呀昨天晚上准都做了好梦了”。

  老太太:“同志,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上做了好梦了”。

  邢小营:“做好梦才能遇到好事,昨天晚上你做了好梦,今天想找木匠修门,我这个木匠这不就给你送上门来”。

  “你这个同志可真会说”,中年人笑了笑问到:“同志你贵姓呀”。

  邢小营:“姓不贵,名不高,我免贵姓邢”。

  中年人:“邢师傅,您那修门要多少钱呀”。

  邢小营:“这要看门的毛病的大小啦,您们二位家里的门都是什么毛病呀”?

  老太太:“我们两家的门都一个毛病,吱吱乱响”。!

  邢小营:“估计这门的毛病也不会太大,这么着吧,我修好一扇门您们就给我五毛钱,如果方便的话,您们两家就二合一再管我顿饭吃就行了,如果看着我要的钱多,您那二位看着给也行,老太太,中年人觉得这事十分便宜,都非常高兴。老太太笑着说道:“行行行,邢师傅进院赶紧去修门吧”。中年人往邢小营脚下四处看了看,笑呵呵的问:邢师傅你的木匠工具那,我帮你拿着。

  邢小营:“我这是出来找活来了,工具放旅馆里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门轴响对于我们木匠来讲,那是手到擒来的小毛病,不用工具也能修好”。

  “那赶紧着进院去修吧,趁着家里人上班还没回来”。老太太催促到。中年人说道:“对对,老大姐先给你家去修吧”。

  上世纪六十年代北京四合院的房门都是木制的,门框底下有个门槛儿,门槛两头各有一个门墩儿,门墩上各有一个门脐,两扇门的门边底下各有一截一寸多长的园形木头,插在门墩的脐里面,当门轴来回转悠着开门儿。木头磨木头时间长了就会发干,发涩,有的门一开一转门轴磨门脐就会发出吱吱的响声,让人听了牙碜心烦。其实并不是大毛病自己就能修好。

  邢小营来到老太太家,上前来回开了两次两扇门儿,两扇门的门轴都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他又进屋看了看两扇门的门轴眉头一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嘻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同志您们家这门毛病不算太大,我稍等就能修理好,麻烦您去那位大爷同志家,告诉他把门两边的杂物抓紧收拾一下,你回来你家的门就修好了,这样不耽误时间”。

  老太太不放心的问到:“这么快”?邢小营说道:“老太太同志,你就看好吧,你别看我年轻,我家祖宗八代都是木匠,我七八岁时就跟我爸爸学本匠,这点毛病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

  老太太转身高高兴兴的去中年人家里去了,邢小营望着老太太渐远的背影,急忙把这两扇门关严,赶紧解开腰带褪下了裤子,往两个门墩的脐里滴答尿,他一边往门脐里滴答尿一边美滋滋地增滴咕着:“我这是拉金尿银,我的尿也能赚钱,你说美不美”。他往两个门墩脐里滴答完尿,提起裤子系好腰带,来回开关了两次门,门轴果然没有了吱吱的响声。

  邢小营用同样的方法也给中年人家修好两扇门,老太太,中年人觉得花钱不多还很便宜,高高兴兴的付了钱,还给了四个馒头。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不长,邢小营在北京用尿修门的事就传回了胡流村,还有人为这事编了个顺口溜:邢小营氓流北京来,目的就是蒙人财,寻找目标来到了胡同口,用尿蒙了老太太和三的爹。

  又是一年,麦子黄稍儿,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一天的早上,邢小营病重的母亲把他叫到了床前,痛哀求的说到:“儿呀,看来我这病搪不了多少日子了,今个我特别的馋”。邢小营一拍胸脯说到:好,你馋什么就和我说,只要不是天宫里和外国的东西,在中国地面上的东西我都能弄来给你吃。

  母亲吧唧了两下嘴:“我有几年都没吃过鱼了,现在就想吃条鱼,临死之前,我、我要是能吃上条鱼死了也就不冤了”。邢小营:“嗨,妈你不就想吃条鱼吗,这好办,明儿中午,我准保上你吃上鱼”。

  邢小营长年在外氓流,靠在外打游非,蒙吃蒙喝蒙花过日子,附近百十里之内的乡乡镇镇,村村庄庄他特别熟悉,当母亲说到想吃鱼的一瞬间,他想到了然孟村大桥。

  然孟村是邻县的一个村庄,距胡流村只有九公里,村西面有座大桥是京津保三市过往车辆的必经之处。那时开车的司机都是国营厂矿企事业单位及机关挣工资的人,这些人和农村挣工分生活的农民相比是十分有钱的人,开车的司机们也经常买些农村土特产带回家中,附近的村民们也看好了这一点,不少胆大的村民偷偷的弄些土特产到桥上去卖。卖两钱贴补家用。当时的中国社会经济体制是集体所有制统购统销,是绝对不允许个人经商做买卖的。个人拿着物品来大桥上进行商品交易被称为黑市场,是要坚决打击取缔的,一旦被主管的税务工商部门抓住是要严肃处理的。轻者没收物品,重者是把人送回村里,接受村里社员的批判批斗,所以拿着土特产到大桥上做买卖的人们都提心吊胆,精神高度集中恐惧,一旦发现桥上有穿戴比较好,国家工作人员模样的人的到来,顿时一哄而散,四处逃窜,有时都来不及拿起自己的物品,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被抓后果非常严重。

  邢小营东游西逛经常来然孟大桥,对大桥的环境十分熟悉,对大桥上做买卖的人们的心理更是了如指掌。他知道经常有些人趁夜晚在沟里坑里逮些大点的鱼来卖。主意打定之后,这天晚上,他吃过晚饭就去本村里一个在外地工作,当干部的堂叔那里借了一身行骗的行头和道具。行头道具是:一身警察夏天穿的白褂蓝裤,一块手表,一辆半新的自行车,一个两带的黑色手提包。邢小营本身相貌不错,这身行头身上一穿,还是真像一名国家干部。只是他在向堂叔借行头时,说明天相亲用,堂叔也是抱着成人之美的心态,大大方方的满足了邢小营的要求。

  第二天凌晨,邢小营就起来梳洗穿戴,还戴上了一副瓶子底的黑光眼镜儿,这也是他为在外面坑吃坑喝置办的。他知道然孟大桥的“黑市场”什么时候有人交易。早上三点就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家门,由于天黑,黑光眼镜还不戴,他把眼镜放在了自行车车把上的黑色提包里。

  然孟大桥南北走向,桥长四十几米,宽七米左右,桥头两侧有几十米的缓坡。来到桥上,天刚麻麻亮。邢小营翻身下了自行车站稳,两只手扶着自行车向桥上观望,见桥上已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他敢紧支好自行车,戴上了眼镜,又把衣服整理了一下,一步三晃的向桥上走去。

  大桥上这会只有两男两女在桥的两侧东张西望焦急地等待人的到来。桥的东侧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伙子卖鱼。两个小伙子蹲在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木制的鱼桶,各自的身后放着一辆水管的笨重自行车靠在桥栏杆上。其中一辆自行车的后座架上放着一杆带着秤盘子的秤,秤盘子里放着一把用来捞鱼的笊篱。时间还早没石买卖,两个人抽着旱烟说着闲话。

  矮个子:“大哥你看见了吗?每天现在都有好几份卖鱼的了,今天除了咱俩没有外人,这是好事,这鱼卖的准快”。

  高个子:“兄弟你还真甭说,这做梦还真有准,夜里个后晌我梦见一大水坑里满坑的鱼,老人们说过做梦梦见水和鱼,第二天准能遇到好人,好人帮着进财”。

  矮个子:“大哥你甭提了,我也是不知怎么回事,这左眼皮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挨,说不定咱俩今天真能遇上贵人”。

  高个子抽了口烟说到:“我今天要是能卖到八块钱,就凑够了给我媳妇的财礼钱了,过了秋天就揍能结婚取媳妇了”。

  矮个子:“我今天要是能卖到六块钱,盖房的大柁钱就有了,冬天我们家就可以盖新房了”。

  在卖鱼的两个小伙子对面是一个卖炕席的小媳妇和一个十八九岁卖柳条编织成的饽饽篮子的姑娘。两个人也有问有答的闲聊着。

  媳妇:“小玲妹妹你这三个饽饽篮子编了几后晌呀”。

  姑娘:“我打仨么多半宿的夜子”。

  媳妇:“你这手可够快的呀,你白天在队里干一活,后晌打多半宿的夜子,你累不累呀”。

  姑娘叹了口气:“唉,累的慌有什么招呀,我们家人多挣工分的少,年年亏款,你没看见我俩兄弟天都这么热了,还穿着一身夹袄呀”。姑娘冷的打了个哆嗦,两只手抻了抻褂子,两只胳膊紧紧的搂在胸前。说道:“嫂子,你这领炕席卖多少钱呀”?

  媳妇:“要是十里八乡的老乡亲买揍卖六块,要是城里开车的司机买揍卖六块五”。

  姑娘:“嫂子一领炕席得织五六个夜子,你家小孩还没过满月那,你揍这么路子干活,可别把身子骨累坏了哇”。

  媳妇:“我这也是没招呀,公公身子骨不好,整年的瞧病拿药,小叔子小姑子还小,一家人揍指着我跟你大哥挑家过日子呢”。

  姑娘:“哎,嫂子,今儿个一早起来拿篮子看见里头有个大蛛蛛,人们不是说早蛛喜晚蛛丧吗?今天咱俩准能卖个好价钱”。

  媳妇:“妹妹,咱的东西卖的了卖不了都是小事,盼着别来公家人抄咱俩就行,今个儿卖东西的人少,公家人来了可是好抄呀,跑都不好跑”。

  听完这话小姑娘心里一紧,刚才的高兴劲一扫而光。

  此时天已放亮,百十米之内的人和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邢小营把穿戴整理适当,习惯性地把大背头反复捋了捋,瓶子底的黑光眼镜一戴,推起自行车快步走了桥。他一眼看见了两个两伙子面前蹲放着的两个木制的鱼桶。邢小营顿时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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