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行了，别给脸不要脸了。”
好在九昭也没太过分，心满意足的抱住了自己想要抱的人之后，扬声说到。
就是语气有些让人后背发凉。
九昭这话一处，他们周围的狂风以极快的速度停了下来，裴尘衍在九昭怀里出来，与他隔了些距离，这才认真的观察起周围。
风一停，周围的视线稍微亮了些，虽然依旧很暗，但是也足够裴尘衍看清周围的环境了，这时候，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耳朵现在有多烫。
“你们几个，非要让本座揍一顿才肯老实吗？”
虽然并没有阻止裴尘衍在自己的怀里退出去，但九昭也没有松开握着裴尘衍的手。
不知道九昭在和谁说话，裴尘衍下意识的看向他。
而下一秒，已经不用九昭解释了，眼前好几个全身湿淋淋，还一直在往下滴水的‘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些‘人’都是脚不沾地，面色青白，身上溃烂了不知多少地方。
裴尘衍这时候终于想明白了九昭的话。
也对，直接问可能知道的‘人’确实方便。
“尊上怎么有空过来了，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多宽恕。”
几个水鬼中，其中一个站出来，一脸谄媚的问。
“废话少说，你们还能不知道本座为什么过来？”
九昭不领这情，一点不给这水鬼面子。
几只水鬼面面相觑，还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这位爷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阵，终于有了点头绪，其中一只水鬼大着胆子问道：
“尊上是说白日里皆传的这青瑶河上飘过来的那几具尸体？”
想来想去，能够被这位尊上过来打听的也只有这个了。
“确实是此事，不知几位可有什么线索？”
裴尘衍对着这几个水鬼行了一礼，语气不知比九昭好了多少倍，而他身边的九昭也没阻止。
对于他来说，裴尘衍要是不这样才奇怪了呢。
只是哪怕在九昭眼里这是习以为常，不过他这一行礼直接把这几只水鬼吓到了，要是有实体早就腿一软给他跪下了。
嘴里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见这几只水鬼识趣，九昭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眼就和裴尘衍来了个对视。
九昭：“……”
被抓包了怎么办？
“咳，既然知道就赶紧说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九昭心虚的不去看裴尘衍，揪着自己一缕垂下来的头发若无其事的说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心虚到快要把这缕头发连着头皮一起给扯下来了。
幸好裴尘衍只是给了他一个‘回去找你算账’的眼神就不理他了。
随后面向那些水鬼，依旧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你们说便是，他不会欺负你们的。”
这话一说出来，那些水鬼犹豫了一下竟然还又往上探了点头。
然后磕磕绊绊的给裴尘衍讲述他们所看到的事情。
“是这样的……”
……
一番对话下来，九昭都快要被这些水鬼给蠢死了，也就裴尘衍好脾气，还真就从头到尾的听了下来，还组织好了来龙去脉。
原来那几具尸体并不是在这里溺水而死的，而是有人在将人杀了之后抛尸到了这里，不过看那样子，在抛尸之前那人也是被溺死的。
至于是什么人抛的尸，反正那几只水鬼比划了半天九昭都没听明白。
裴尘衍还在那里很有耐心的询问这几只水鬼，而九昭却已经无聊的坐到了地上去折腾那几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蚯蚓去了。
之前裴尘衍和他有过约法三章，其中一条就是在他忙正经事的时候不要打扰他。
当时他还真就答应了，所以现在这个局面只能他自己承受。
总结四个大字：他太难了。
“好了，走吧。”
就在九昭快要睡着脑子里飘过无数个我为什么不给他规定个时间的时候，裴尘衍的声音终于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这声音就像是在九昭一片黑暗的世界里突然撒了一片光芒，让他瞬间精神了起来。
只是哪怕是高兴九昭嘴上依旧要抱怨着：“那些水鬼怎么这么笨啊，这么简单的事还要说上这么久，还害的本座沾了一身的泥。”
裴尘衍：“……”
说的跟真的一样。
九昭借着裴尘衍的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还占便宜一样拉着裴尘衍的手不放，跟个耍赖的小孩子一样。
裴尘衍挣扎无果之后果断放弃了，任由他牵着。
两人的意识回来之后周围依旧是原先那副平静的模样，九昭这才松开了裴尘衍的手，而他刚才不小心沾在衣服上的泥也消失不变，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一场梦一样。
裴尘衍这才有空问他：“刚刚那些水鬼都是由人所化吗？”
若真是那样，那这里……
“想什么呢？”
九昭拿着刚刚折下来的树枝不轻不重的敲了裴尘衍一下，成功的让他回了神。
“这些水鬼虽然是由人所化，但这片水域不深，所以应该在这里呆了得有好几千年了，要不然他们也听不懂你的话。”
水鬼这东西也是得靠造化来开灵智的，他们生前是在这里溺死的，所以魂魄离体后离不开这片水域。
而一开始被溺死的时候他们所有的感官和记忆都会消散，直到几千年后才能开点灵智，只是这时候他们的记忆也并没有回来。
不过这东西若是经得住考验，数万年后说不定还能飞升或者入魔。
就是可能性十分小就是了。
“千年？那他们岂不是一直被困在这里？”
这下裴尘衍不但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惊讶了，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只因溺水而死就在这里困了千年，那他们这千年来岂不十分困苦？
“行了，各有各的命，别关心他们了，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九昭懒的和他解释那么多，反正他这怜悯众生的性子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哪怕不记得前尘往事，但这脾气却是丝毫不差。
若说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从小被他养的比从前更接地气了些，会生气，会无奈，也会恼羞成怒，有了几分常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