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酒,是一个在黑暗里渴求光的痴心人——楔子
我没有父母,从小就是在乡野间靠着各路亲戚的接济而活,我的栖身之所,在山里的一座小破木屋里,每当风雨欲来,它就摇摇欲坠,我便蜷缩在角落里,等待风平浪静...
风雨过后总会看见彩虹,这句话不假,今年的孟冬是一个多雨的时节,每当暴雨冲刷完,沉寂的山林在会在喧嚣过后熟睡,被埋藏在黑漆漆的云里的月光总会执拗的透过层层阻碍照射下来,漏风的窗户上总会有几束光透过来,然后落在我的脸上,我在漆黑中伸出手,灰蒙的月光缠绕在我的指尖,我紧紧握住手掌,可惜...似乎也握不住。
还不等我把这段月光的样子刻在脑海,身体便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这是个老毛病了,也没去过医院,反正就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哦不对,这病呀从来就没有去过,哈哈。
“如山倒”倒是真的,每每发病我就分不清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在痛苦的边缘挣扎,他就像是一个寄宿在我身体里的魔鬼,每当他想要杀死我的时候,我就会拼命的挣扎,他似乎也很喜欢看着我挣扎的样子,在鬼门关徘徊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拼命的扯着嗓子想要呼吸,仿佛每一口呼吸吸气都是上天的恩惠、上天的眷顾、上天的怜悯...
我不愿意被这种丧心病狂的魔鬼控制,所以胡乱摸索起手边的刀刺向前方...
我要救赎我自己!
我如果不救赎自己,就没有人会放过我,曾经我也哀求过,希望能得到他的放过,但是后来我明白了,一味的妥协和求放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因为从来救赎与放过,都是自己,我要掌握自己的生命或者说是命运,我生,我死,都只能我自己,任何人都阻挠不得。
他已经跟随我好几年了。
几年前他第一次和我见了面就让我死去活来,这个形容可能简单直白了些,但我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了。
每到深夜都是人们进入甜美睡梦的时候,而我在这个时候总会想,要是有一束光能打在我的脸上就该多好啊,因为我知道,当所有的光芒散尽,他就来了...
“扣扣”破木屋的门如期而至的被敲响了。
“吱呀呀”残破不堪的木门被推开。
他披着黑暗的气息而来,黑沉着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周遭的温度很冷,冷得我直打喷嚏,冷得我直发抖,冷的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戮。
但是现在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到来,但是又不得不希望他早点离开。
回想起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那是一片海水,那是他原本的模样,那是他给我最直接的感觉——窒息,黑暗,寒冷,避无可避。
我扑腾挣扎的水声犹在耳边:
“哗...哗...哗...”
那是三年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眼睛一闭脑子里全是多而杂的事情,发生了没处理的,与自己有关的,自己没有处理好的,甚至是别人的无关紧要,所有所有的事情一下子爆发在脑海里。
他就是一片翻滚的海域,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将我吞噬,汹涌澎湃的黑色海水“啪啪”的拍打岸边的礁石,偶有一些溅在我的脚边刺得我脚生疼,我吃力的将脚抬起想要离开这里,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一点力气,这种无力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救救我”我无力的将手伸向前方,想抓住最后一丝曙光。
可惜了...
明明知道最后会是这个样子,还妄想仅凭只言片语就能扭转局面,不过一切都是痴人说梦,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将要失去了,心像是有一块冰冷的石头压着,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呼吸在现在看来是多么奢望,几近晕厥,最后也只能强装镇定。
“罢了”短短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原本就是个易碎品还硬生生多了那么多道口子,这以后还怎么修补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只觉得世界都是黑白色,腿上绑的废铜烂铁更显沉重,每移动一步都是锥心之痛。
于是接下来的好几个月我每晚都尝试拔掉那根刺,却发现都是无济于事,黑色的海域开始翻滚了,漫延到了我的小腿...
每挣扎一次它就扎得更深,冰凉刺骨,寒气逼人,我痛,可我没有说,有人期待我哭着说后悔,有人平静视之,我皆收于眼底...
晚上我又看见那片黑色的海域了,较之前他又大了许多,都到我腰左右了,可能我长大他也就长大吧!
我每天都很怀恋昨天,因为我至少还挺过来了,有人希望每天都有这样那样的收获,而我仅仅是希望睡一个好觉。
后来我关上了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调好闹钟,安安静静的等待睡眠的到来...
迷迷糊糊我看见了,嘿!我看见了!
那是一个充满绿色的地方,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很喜欢的花,还有蝴蝶,还有原木色的秋千,秋千在空中荡来荡去,我眼神跟着秋千来回摆动,慢慢的我要沉沉的睡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在草丛中央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不等我靠近,他就向我扑来,湿漉漉的黑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拼了命挣扎不过是越掐越紧,我死死地瞪大双眼,满眼的不甘心...
果然,我没睡着,时间只是给我开了一个对我来说平常而又痛苦的玩笑。
我死命的敲击自己的头部,得到的只有清晰明了的痛,眼睛紧闭,那些噩梦般的东西还是会在我眼前晃动。
“滚开,我说滚听不见吗?离我远点,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逼我,放过我...”
可是像我现在这样谁还会听呢,终是把自己弄的头破血流也无动于衷。
寂静的黑夜里有一个极度渴望光的孩子,有两样东西一直都在陪伴她——一个是无声的眼泪另一个哀怨的叹息...
就这样,我在无数个挣扎的夜晚又度过了一年,也就是现在,我也跟着释然了。
我离开了当年破木屋,投身去了喧嚣的城市,今天晚上没有下雨,月光从窗缝里透了过来,微乎其微,但是我还是发现了,我按照惯例伸出手让月光系在我的手指尖,晦暗不明的光把我手上的伤清晰的照了出来,那是很久的事情了:
我刚来到一个新的城市,完成了我的第数不清多少次的搬家,那是一个老城区,到我家门口需要走过一道楼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生锈落漆的铁栏杆,但我总觉得短短的几十步,却像是过奈何桥一样阴森,可怖,我有预感我会看见什么?
果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在我新家门口飘荡,我吓得当即屏住了呼吸,躲在了墙角,直到他离去我才敢走上那段令我忐忑不安的路。
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并没有甩掉他,这一天在学校刚下课,我就立马奔去厕所,刚把厕所门关上转过身来,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将我抵在厕所的门板上和我只隔着一毫米的距离,同行的人听到我这边的声响。
“秦酒?你没事吧?怎么了?”
“秦酒?”
“没!没事!”我在他威胁的眼神中答了话。
不一会儿上课铃又响了,我急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回到课堂上,这时才想起自己去厕所是干嘛的,心里一万个骂娘,但也无济于事,我只能继续煎熬。
他交给我一个任务。
要我拿到那个人的怀表,于是当天晚上我便悄悄的潜进了那个人的房间。
好死不死,我撞见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那个人正拿着针管注射器在给自己注射什么,角落里还有些白色的粉末,我知道他做了什么。
所以我必须速战速决。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玄关的衣帽架上发现了那块怀表,我悄悄的潜过去,将怀表取下来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刚转身准备离开,却有一双手将我给拽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个人发现我了!
这一下摔得我七荤八素的,险些反应不过来,刚爬起身便又踉跄了一下,那个人趁机抓住我,两只手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他的眼里泛着猩红,我知道那是发作的样子,鬼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我用了全身的力气屈膝往上一抬,那个人吃痛的躲开,我连忙爬起身准备冲向门口,谁想那个人竟然抓起了什么东西,敲向我的脑袋,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昏迷前,我看见那个人疯狂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嗜血般的模样印在我的瞳孔里。
“暝!”我细若蚊音的唤出这个字,那是他的名字。
他出现了,在最关键的时刻,他手一抬,那个人就昏死了,倒在我身上。
暝一脚踢开那个人,将我从地上扯了起来,用外套裹着我,一言不发的将我抱起来往回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