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刚刚到来的时候,于成说约了其他部门的同事每周二晚上打篮球。有时候打完球他会跟他们一起在外面吃饭;有时候则会让莫西做好晚饭给他溜一份。
第一次于成说打完球与小曹一起在外面吃饭,中途小曹发短信给莫西:“我和小于在外面吃饭,你怎么不出来和我们一起?”
莫西开玩笑说:“你也没有邀请我和你们一起呀?”
他说:“我怕小于揍我?”
她说:“你这是没诚意呀!”
他说:“我们在风华台,现在邀请你过来。”
她回:“你们几个大男人一起吃饭喝酒,我一个女的去凑什么热闹!我若是去了,你们反倒吃的不痛快。”
他说:“那就下次吧。”
那天莫西在宿舍等到很晚还不见于成说回来,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将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才听到宿舍楼道有人走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天花板传来他走路的脚步声,她这才放心的睡去。
第二天午休以后莫西和于成说照常一起从宿舍去办公室。办公室楼下门口站着一群同事在抽烟,看见他们俩远远的走过来,目光中带着毫不遮掩的考究和探寻,还有几个正在低头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他们视若无睹地经过他们身边,径直回到办公室。
下午莫西去隔壁部门问事情的时候,遇到中午办公室楼下那群人中比较熟识的一个,莫西叫他“肖主任”,肖主任对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和于成说两个人走在一起很般配。今天你们俩的穿着很搭调:他的白色短袖衬衫配黑色休闲裤;你的修身连衣短裙加红色高跟鞋,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亭亭玉立,简直是男才女貌。他们都问我,你们俩个是不是在谈恋爱。”
莫西问:“你怎么说?”
“我一个劲地点头,说‘是的,是的’。”
她笑而不语。
隔天陈可可拉着她问:“你和于成说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啊。”
“你看你还不承认,别人都看见你挽着他的手走路呢。”
莫西想起来前两天下雨的时候,她和于成说共撑一把伞,自然隔得很近。当时于成说手中拿着手机正在发信息,她替他撑着伞,他给她看手机里的东西,她便又凑近了一些。远处看去确实像手挽手走在一起。
她赶紧解释,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的事,我和他连手都没有碰过,怎么可能手挽手呢。”
“真没有?”很显然,陈可可并不相信。
“真没有,不信你问于成说。”
“你们这太没效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牵上手呢。”
“我们不是你想得那样。”
陈可可还是不信:“算了,不问你,你不跟我说实话。”
这时正好于成说从外面走回座位,陈可可又问于成说:“小于,你喜欢莫西吗?”
于成说被她这么一问不知道如何作答,见莫西也在,只回了一句:“你猜。”
“切!”
猜不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莫西和于成说在谈恋爱,上到公司大老板,下到门口保安,但凡是看见他们俩走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这样认为。
起初他们还极力澄清,后来习以为常便不再解释了。
莫西其实自己留意过很多次,她和于成说两个人每每走在一起,像两块磁铁一样,总是不自觉地靠得很近,可惜他们从不牵手。不止其他人都以为他们是情侣,连她自己几乎快生出那样的错觉。
于成说除了第一次打球跟别人在外面吃饭之外,那之后每逢他打球的日子莫西就会在宿舍自己做饭。起初莫西在吃饭之前先分一半出来留给他,后来成了特地为他煮饭,做他喜欢吃的菜,将所有的饭菜都留给他,看着他吃得饱饱的,哪怕自己空着肚子有很开心。
偶尔于成说也有不想吃饭的时候,那样他就会在下班之前发邮件告诉莫西。在办公室里他们两个人明明只隔着一层半高夹板的距离,却常常用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方式讨论什么好吃、什么有趣、什么新闻、什么八卦……
于成说想吃蛋糕,莫西就跑去千树湾的蛋糕店买了蛋糕和冰镇奶茶送到篮球场,于成说会在打完篮球从她手中结果奶茶的时候说上一句:“送来的刚刚好。”
后来公司附近的马路对面新开了一家奶茶店,还带卖蛋糕。莫西和于成说光顾过几次,新开的店客人不多,环境却不错,还有单独的卡座,莫西再也不用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蛋糕。他们喜欢坐在那里喝奶茶聊天,总是到天黑才离开。
于成说想吃西瓜,莫西便借了同事的单车,骑到一两公里远的风华台买回一个大西瓜,于成说只吃得下半个,剩下的半个舍不得丢,放到办公室的冰箱里面冷藏第二天再吃。而且每逢中午食堂发的西瓜的时候,莫西总是将自己那份悄悄地推到于成说的餐盘旁。
于成说喜欢吃火锅,也喜欢跟莫西打赌,每次莫西赌输了就请他去公司马路对面新开的火锅店吃蕃茄鱼火锅,两个人选上一大条鱼,再点上一堆喜欢吃的配菜,总能吃到肚子滚圆着出来,莫西更是夸张地一手扶腰;一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每每这时于成说就会笑话她像有几个月身孕的人,就是不知道孩子爹是谁。然后她也会配合着说他莫不是不想负责人了,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