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电视台果然打来电话。
“你好!请问是莫小姐吗?”
“你好!我是。”
“你好,莫小姐。我是电视台《青春有约》节目录制组的编导,之前你留了电话号码给我们,我想你大概已经了解了一些我们的活动内容,想知道你现在情况怎样?是否符合我们的招募条件?是否有兴趣来参加我们这个活动?”
“我仔细看过了你们的招募简介,我虽然很感兴趣,但恐怕我没有时间去参加。”
对方问:“我先问一问你目前的状况是否满足我们的招募条件?”
“满足。”
“为什么没有时间呢?”
“因为最近在忙着换工作,不方便经常请假。”
“周末有休息吗?”
“双休。”
“我们可以将你的录制时间尽量安排在周末。”
“如果是在周末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那么你考虑好准备上我们这档节目了吗?我们这档节目将面向全省观众。”
“还在考虑中。”
“我看这样吧,你周末过来电视台开会,把你的个人基本资料填写一下,后期我们好安排你录制VCR和现场录制节目的时间。”
“我考虑考虑。”
又是几天过去。
“莫小姐,我是电视台的编导,上周给你打过电话,你周末怎么没有来开会?”
莫西解释说:“在加班。”
对方说:“既然这样,那么这个周末吧,这个周末直接拍外景录制VCR,你到时候来现场一并完成你的个人资料。”
她说:“看情况吧,这个周末可能没空。”
“又要加班?”
“不是,是其他的事情。”
对方一听不乐意了,问道:“既然你是真心想要寻找另一半,我希望你能够把时间安排好来参加这个活动。”
她想了想,说:“我尽量吧。”
“本周日上午九点,中心广场集合。”
一连几天惦记着跟电视台约好的拍外景的时间。周日上午莫西算计着时间坐车到了中心广场,给节目编导打电话询问了具体地点,说是在意大利风情街教堂的后面拍摄。
她一路找过去,在经过教堂的时候,被教堂里面传出的声音吸引住了,探头看过去,教堂里面坐满了人,然后脚便不由自主的迈了进去,找了一张靠前排的长椅坐下来,跟其他人一样盯着教堂前面的超大电子屏幕,那上面正在播放汪锋2014-2015巡回演唱会的预告片。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大屏幕太近还是教堂音响效果太好的缘故,室内的音乐带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感,莫西不喜欢汪锋,却也不讨厌他,虽然他与章子怡的爱情饱受非议,但她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打动彼此的东西,或音乐,或爱情。
手机在教堂自动连接了Wifi信号,一时间许多条微信收进来,其中有一条是于成说前一天发来的。
他问她:“在干嘛?”
她说:“我在教堂。”
他又问:“在教堂干嘛?要出家?”
她顿时觉得难过极了。
她回他微信说:“你都不记得今天我生日。”
他说:“真对不起,记错了,下次给你补过。”
她又一次泪流满面,悲伤到无以复加。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爱哭,是在他离开之后吗?
——于成说,你可知道,我宁愿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让我伤心,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
跟电视台约好的拍外景最后还是没有拍成,电视台的编导对此显然有一些意见,在第三次给莫西打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她下一周一定要准时到,因为是这个节目第一期的最后一次VCR录制。针对第一期的节目电视台也算是煞费苦心,居然给了她两次三番的机会,所以最后一次她去了。
VCR的录制只是节目的前期内容,接下来要去龟山电视台现场录制节目。因为现场录制需要亲友团参加,不得已莫西只好将这个消息在部门内进行扩散,希望能拉上几个人去凑人气。没想到的是,以刘权为首的几个男同事都积极相应,还表示一定去现场给她助威。
现场录节目那天是周六,天刚擦亮莫西就起床,按照节目组要求的时间8点之前到达电视台。节目编导首先带领所有女嘉宾到化妆间开始换衣服、化妆,一直到10点才开始练走台。
在演播厅走台的时候,看见刘权、葛绅士和陈可可早就坐在了观众席,莫西心头一阵感动,趁着换队形的空挡招手跟他们打了招呼。
下午1点钟节目录制正式开始,主持人让参加节目的女嘉宾按编号顺序进行自我介绍,并且说一句代表词。莫西是第14号,她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青春有约》跟《非诚勿扰》的节目非常类似,每一期16位女嘉宾,5位男嘉宾。每一位男嘉宾上台后选定一位心动女孩并进行自我介绍后,由现场的女嘉宾第一次选择保留或者熄灭面前的桃花灯,然后再根据男嘉宾的进一步介绍,再进行后面几轮选择留灯或者灭灯。
第一位男嘉宾上场的时候,刚说完自我介绍,16位女嘉宾接二连三的灭了面前的桃花灯。主持问她们熄灯的原因是什么,有人说不喜欢男嘉宾那种类型,有人说男嘉宾没有阳刚之气,问到莫西的时候,她说没有感觉……总之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灭灯的理由。台下的观众一阵唏嘘;台上的男嘉宾一阵尴尬;后台的编导措手不及,交代她们好歹把灯留到第二轮再熄。
于是对接下来上台的几位男嘉宾,偶尔个别女嘉宾还能将桃花等留到终极选择的时候才灭,而莫西面前的桃花灯都是在第二轮选择的时候匆匆灭掉。她来参加这个节目本原本就没有什么目的,也自然没有想过通过这样的平台寻得白首不相离的人,因为她想与之白首的人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非要她找一个来参加的理由,恐怕也只是为了引起于成说的注意。
——于成说,在我最希望你出现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那么你再出现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天录制节目一直持续到晚上8点,陈可可不知何时离开的,刘权和葛绅士却一直空着肚子全程陪在台下。亲身体验了录制节目,才知道现实中的录节目并没有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么有趣。尤其是女嘉宾从早上8点开始带妆、全天穿高跟鞋、舞台上面露微笑、全程站立10余个小时,这其中的难受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结束后刘权和葛绅士还带莫西去吃晚饭,吃完饭莫西起身去买单,却被葛绅士一把拉住,抢先付了款。在他们前面,莫西总是受到关照,她一直心存感激。
后来陈可可将她录制节目当天的视频发在了微信群里,直到那时于成说才知道莫西去参加相亲节目的事情,他笑她怎么会去参加那种节目,她竟然无言以对。
第二个星期的周末,莫西又去电视台参加第二期节目录制,这一次她没有叫上所谓的亲友团。因为不好意思再让他们花上一整天的时间陪她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一位男嘉宾的心动女生是14号,来,我们邀请14号女生。”主持人的声音和灯光同时聚焦到莫西的身上,她有些无所适从的走到台前。
主持人递给男嘉宾一个话筒和一个花环,让他向莫西表白。舞台上的灯光全部暗下来,灯光师将追光打在她和那位男嘉宾的身上,那一刻的情景她幻想过很多次,所以在当时她竟有些出神,没有听清楚男嘉宾对她说的话,却兀自笑了。
主持人说:“女嘉宾笑得这么开心,我们来看看女嘉宾的选择是什么。”
话筒交到莫西的手上,她止住笑,抬头正视着男嘉宾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不好意思。”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台下传来一片唏嘘声。
这时候舞台响起了《稳稳的幸福》,男嘉宾在主持人的祝福中失望离场。
我要稳稳地幸福
能抵挡失落的痛楚
一个人的路途
也不会孤独
我要稳稳的幸福
能用生命做长度
无论我身在何处
都不会迷途
在经历了一场被告白以后,莫西决定不再参加节目录制。因为她觉得那是在浪费别人的感情,多少有些残忍。而且,无论她再参加多少期节目,被多少人告白,她的心思都不会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