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试探

　　“我也是这样说的，咱俩关系多铁啊，“小涛电脑键盘的动静震得周川脑仁疼，”再说，那明星助理工作看起来烈火烹油，实际上犹如镜花水月，谁知道哪天一倒霉就会被什么风给吹散了，哪比得上咱们这里真金白银来得实在，你说是不是？”

　　周川心中一紧，直觉这一席话不太像是小涛能说出来的。

　　“是是，周扒皮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收网？”周川状似不耐烦地转动着手里钢笔。

　　小涛像是松了口气，“那他倒是没有说。”

　　“行吧，就这样，”周川淡淡的，“换个无声键盘吧！”

　　小涛噼里啪啦一通敲打：“你知道的，我哪里有那个时间。”

　　周川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送你一个。”

　　“好呀，”周川仿佛看到了他那张盘子脸上的神采亮了一亮，“什么时候？我去拿。”

　　周川使出了晨起憋尿的力气，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的，老子一点也不想见到你，网购送公司去！跪安吧！”

　　听筒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喳”！然后就是“嘟嘟”的盲音。

　　周川将手机往桌上一扔，仰头靠在椅背上，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过着吴星河身上能够算得上猛料的事件。

　　倩文肚子里的孩子和吴星河没有关系！

　　性向？

　　周川在这两字后面划了个箭头，又写上了张弛的名字。

　　想到他们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颠暖倒凤，周川就觉得浑身不得劲，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在兜里一阵乱摸，那遭瘟的打火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干叼着烟，又在纸上写下“梦魇”两字，突然目光撇向办公室对面的电梯，吴星河的梦魇会不会跟不坐电梯有关系？

　　虽然对于吴星河不坐电梯的行为，所有人都说他为了保持身材，就连八卦长老奥斯卡也这样认为，可不知怎么的周川就是不相信。

　　总觉得以他那胡吃海塞的饮食习惯和令人发指的运动量，怎么着也不像是会为了身材特意爬楼梯的人。

　　周川摩梭着手里星河的行程单，反复思量片刻，叹了口气，打开了邮箱。

　　吴星河午睡后有喝咖啡的习惯，周川掐着时间泡好咖啡等在办公室里。

　　下午有一个广告拍摄是要出外景的，在渡江电视台的顶层，渡江电视台是渡江市的地标性建筑，一共有一百八十八层。

　　吴星河工作向来严谨守时，从来不允许别人等待自己，那些所谓的明星大咖为了撕番位，耍大牌故意迟到早退的事情，在他这里从来不会发生。

　　因此，周川在安排行程的时候非常小心的计划时间，连堵车的时间也会恰到好处的计算在内。

　　然而这一次，当两人来到电视台大厅的时候吴星河还是傻了眼，广告商负责人率导演亲自等在一楼大厅，见吴星河和周川到达那二人如遭大赦，疾步上前双手握住吴星河的手感激得热泪盈眶。

　　吴星河将不解的目光投向周川，周川却意外的躲闪开去。

　　负责人搀扶着吴星河就往电梯走去，周川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不合适，焦急地开了口：“导演，时间还早，不如我们走一下楼梯吧，我还是第一次来渡江电视塔呢，听说风光很好，我们吴老师恐怕也没有步行上过电视塔吧？”

　　负责人是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双眼反射出精明的幽光：“我的周助理啊，一百八十八层啊，我们要爬到什么时候，别说五分钟了就是五十分钟也是够呛啊，吴老师这大长腿倒是没有问题，我说周助理啊，您可饶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吧，哈哈哈！”

　　周川脸上清白交加，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吴星河看也没有看他跟着导演就往电梯走去。

　　电梯门缓缓合上，负责人陪着笑对吴星河说道：“吴老师要是有走楼梯的雅兴，不如这样，一会儿拍摄结束了我舍命陪君子，赞们慢慢逛下来？”

　　吴星河表情有些淡然，他目光定定地看向观光梯外面的风景：“不用麻烦。”

　　负责人何其会察言观色，立刻敏锐的觉察到了吴星河话里的意思，向一边陪笑的助理使了个颜色，乐呵呵地答应着：“不麻烦，不麻烦的！”

　　电梯很快到达顶层，吴星河神色如常，非常礼貌的问侍立在一旁的工作人员洗手间在哪里。

　　那工作人员亲自将他引到了洗手间门口，周川想跟过去，可那不长眼的导演要跟他沟通吴星河一会儿拍摄的注意事项。

　　吴星河很快就从洗手间出来了，神色从容，行为举止一切正常，拍摄工作也非常顺利。

　　周川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拍摄结束后负责人果然将一切安排妥当，浩浩荡荡十几人，沿着狭窄的旋转楼梯缓缓往下步行。

　　还请了专门的讲解员，讲解电视塔的设计理念以及渡江的主要景观。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迷离的万家灯火接踵而至，吴星河心情很好，听得津津有味，顺口就接受的负责人下一个项目的邀约，下到一楼还意犹未尽地抬起头往上看了看。

　　负责人满面红光，狭长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趁机就邀请吴星河吃宵夜，被吴星河婉拒了。

　　老张发动汽车，车厢安静下来，周川率先开了口：“对不起，吴老师，今天是我记错时间了，下次不会了。”

　　吴星河倚靠在后排座椅上闭目养神，就在周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吴星河闷哼一声：“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