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首席
“那吴老师到今天的首席位置，一共挑战过几次？”周川问。
美意伸出一根手指：“一次！”
“那当年的大师哥是谁？不会是闻老吧？”周川的八卦之心简直汹涌滂湃。
美意没有说话，而是充满玩味地看了周川一眼。
周川大惊：“不会是您吧？”
“怎么？我不配？”美意挑眉。
“不是、不是，”周川赶紧解释，“就是这才几年啊，您一直跳到那时候，真是宝刀不老啊！”
其实是周川完全不知道美意这号人。
当年闻秋舞团何等风光，舞团首席，周川不会没有听过。而且周川模糊的记得当年和闻秋一起跳舞的是个美娇娘。
美娇娘？
周川悚然一惊，将目光定格在美意的脸上，他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雌雄模辩的中年人与美娇娘联系到一块儿。
周川顾不得礼貌，掏出手机划拉两下，语无伦次：“您……您……您是秋意？”
美意笑了：“那是我的艺名。”
周川夸张地点了点头：“您跳了那么多年，吴老师只挑战一次就顶了您的地位，您是不是放水了？”
美意缓缓摇头：“并没有，我老了，我们这一行更新换代太快了，你别看星河现在风头盛，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
他这话太丧，虽然是实话，可周川还是不太爱听。
美意却似乎并没有察觉，自顾自话：“你别看这小子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他当年挑战的时候，连做了五十个龙门大卷，他老师一把老老骨头，哪里受得了这个？我不挪开屁股让他当首席，难道还让他取代他老师当团长吗？”
周川也笑，这还真像是吴星河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那这些年就没有人挑战吴老师吗？”周川又问。
“这小子鸡贼，搬来了老师那个老残废，早几年有人挑战，这两年就没有了。我看啊，过不了多久这舞团就要姓吴了，”美意脸上露出了些许幸灾乐祸，“不过，今天被他那老不死的老师定了调子，怕是有好戏看了。”
“不会，”周川看了看远处正在热身的吴星河，话却是对美意说的，“舞团永远都会姓闻的。”
周川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笃定，美意则浅浅一笑。
俩人边看边聊，那边已经比上了，一个身高腿长的半大小子，走到吴星河面前深深颔首：“师哥，请指教！”
说完不由分说就开始像旋风一样向后原地翻滚，那小子身上像是装了马达，快得周川都来不及数数。
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那小子才停下来，吴星河微微一笑，走到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不由分说也开始翻转起来，只是他的速度不及那小子快，但数量却远多于那他。
停下来以后吴星河都没怎么大喘气，当即“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围着练功房飞快旋转起来。
吴星河手长腿长，转起来的时候灵动飘逸，美不胜收，周川都看得呆住了：“怪不得古代君王都喜爱歌舞，有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在枕边，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哪跟哪儿，吴星河分明是个男人。”
吴星河围着练功房转了十几圈，慢慢地边转圈边站起身来了。
一开始还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接下来鼓掌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闻秋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那小子也大方的鼓掌，在吴星河站定后，他走上前去，深深颔首：“师弟拜服！”
吴星河手上的绑带松了，他微微还礼，系紧了绑带子，却并没有退回刚才的位置。
小样儿与闻秋对视一眼：“这一局星河师哥胜！”
接下来周川简直傻眼了，好几个男孩女孩轮番挑战吴星河，双飞燕、大小跳、倒踢紫荆关、走丝翻身。
有比质量的也有比数量的，轮番轰炸，吴星河来者不拒，一一应对，在数量和质量上取胜，并不在速度上纠结。
周川知道，他这是在保存体力。
几轮下来，周川有些着急了，这还游完没完？就算是个铁人也经不住这样消耗啊！
“高出不胜寒，你以为这一声师哥是白叫的？”美意怡然自得地端坐着喝茶，周川无奈只好起身倒水。
周川一直观战，渐渐地也咂摸出点味道了：“这不公平，那几个一看就是提前商量好的，用高难度的动作来消耗吴老师的体力。最后上场的那女孩儿才是正真的主角儿。”
“不错啊小子，有点眼力，”美意嘿嘿一笑，“那你再看看挑战你家吴老师的是几个人？”
“不是我家吴老师，他是我老板，跟您说多少次了，”周川叹了口气，“五个人啊，怎么了？”
“哎，五个就对了，不过你放心，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挑战你老板的，只要不是新进的团员，每个人只能挑战去年定级排在自己前面的5位师哥师姐。”
“这样啊！”周川恍然大悟，当即松下一口气来。
这五个挑战者中间，只有最后的主角女孩儿月牙走到了第二轮剧目展示。
女孩的技巧并不稀奇。
大跳。
她身形灵巧，像鬼魅一般往前滑了几个错步，然后凌空做了一个劈叉的动作。作为一个专业舞者来说，这个动作简直没有任何难度，只是吴星河体力消耗得太厉害了，
月牙连做了30多个才停下来，吴星河没跳，直接让她进了下一局。
月牙胜之不武，脸色一瞬间就变了，但依然跳完了整支舞蹈。她跳得是一支傣族舞蹈，举手投足灵动优美，手里拿了一顶斗笠，仿佛将人带进了那四季如春的傣乡。
她跳完以后，掌声雷鸣，闻秋也跟着鼓起掌来。
周川心下打鼓，吴星河近来的行程都在他的脑子里，他连上早晚功的时间都捉襟见肘，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编排剧目，还搞原创？
他忍不住问道：“都叫这姑娘二师姐，那岂不是这里除了吴老师就是她最厉害？”
美意点了点头：“不错，她是根正苗红的学院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