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一大圈,还得借助镜影湖的力量追踪,最后终于找到霁月的地方,是在巨石阵深处。
“霁月!”
眼看霁月朝自己这边瞥了一眼,看见自己后立刻起身还要走,星莓连忙叫住她,紧追上前。
“什么意思?”
霁月背对着她站立,语调依旧平平淡淡。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星莓总觉得她的语调中夹杂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怒意。
“……”
她的态度令星莓踌躇一瞬。她其实能理解雷瑞带着团队搞这出是想干嘛,但是……
“对嘛,就是,他们也太过分了!”于是星莓也生气起来,叉着腰气鼓鼓地谴责,“什么意思啊!所以牺牲就是理所当然的,就值得歌颂值得宣扬?就无论如何都应该不计代价不顾一切?”
霁月微皱了下眉,又瞥了星莓一眼。
“真是的!雷瑞怎么是这样的人?……不对,他们还都鼓掌来着呢,说明他们其实都是这样的人!可恶,我不干了!”
星莓的罢工来得如此突然,而且说罢还真就罢,直接抓起月舟吊坠往旁一丢——等会,真不干了?!
月舟刚飞出去一米远,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般停在空中不动了。
“呼。可以了,我没生气。”
霁月直截了当终止了她的罢工计划。月舟被送回到星莓手上,“我只是有些困惑,想一个人静下来想想罢了。”
星莓一怔。不过眼看霁月似乎情绪恢复正常,她也一笑,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不再打诨:“一个人想,想得通吗?”
“喔?有何指点?”霁月左眉微挑,上移两个像素点。
“谈不上。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我们真是海鸟,你怎么看?”
霁月沉默。
星莓也不多言,静静等待。她微微垂头,其实自己也在思考。
唔,其实不外乎三个简单的问题。
海鸟愿意吗?
海鸟愿意成为海鸟吗?
海鸟愿意一直做海鸟吗?
……等等。这个简单三问似乎有些许熟悉,怎么突然哲学起来了。
“唔,其实没那么复杂。只是舞台剧而已啦。”星莓摊手,“雷瑞不是想说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村民,只是想提醒我们思考,自己究竟是想守护什么,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知道。但我和你不一样。”霁月眼眸似乎黯淡了一瞬,“至少,对我而言这并非思考就能解决的问题。”
“可你依然在思考不是吗?”
“……想不通。”
“问题不大。想不通就想不通吧,反正时间还长,余下的可以慢慢想。”
……也是。
霁月抬头,落叶裁碎幽光飘落,时光正一点点沉入昏暗的间隙。
不早了,早些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