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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神契

第二章  秘境奇遇

归墟神契 全豆是泡馍 4598 2021-01-02 18:30:49

  宿舍楼下,一辆白色奥迪A6L轿车内,赵宸坐在里面并没有急着发动,尽管成长的轨迹基本相同,但两个世界越来越多的差异显现出来,由不得他不思考一些东西。

  比如这辆汽车,前世他在学生时期是没有的,直到毕业后才入手了人生的第一辆代步小轿车。而这一世,今年五月份刚拿到驾照,妈妈便送了这辆A6L作为代步工具,彼时赵言锡看到自己老婆的行为后,敢怒不敢言。便宜富豪老爸一直秉持着“儿子要穷养”观念,中学时期开始除了必要的花销,基本没有零花钱,压岁钱要自己规划着花,一花花一年。在赵宸十八岁成年后,更是直接断了粮草供应,让他自食其力。父亲的用心赵宸自然是懂得的,母亲也没有任何插手的打算,赵宸也无所谓,彼时做直播的他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了。对于这段相似的经历,赵宸既无奈又亲切:果然是亲爹,两辈子都一个脾性。

  然而在小妹妹出生后,严父变暖男,直接化身女儿奴,对小姑娘是有求必应,吃穿用都是最好的,抱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小丫头现在才四岁,挂在她名下的资产市值却已达几十亿(法律对未成年人作为股东,没有相关的限定),俨然变成小富婆一枚,一出生便站在了寻常人家努力一辈子也望不到的终点上。回忆到这里,脑海里再次蹦出那个甜甜的小可爱,宠溺的笑容爬上脸来,赵宸估摸着:也许上辈子就差这么一个小克星来治治老顽固了!

  看了下日期,今天是2019年12月30号,前世的2020年,对于每一个中国人、乃至全世界的人民来说,有一个词是绕不过去的。如今诸多差异显现出来,或许这一世会有所不同。不再迟疑,赵宸掏出手机,在便宜老爹的杰作“千寻”搜索引擎里,一条条地检索着记忆里相关的话题、热点、时事、新闻,时间慢慢推移,切合的文案一条没有。倒是另一个热度排名第七的文案词条吸引了赵宸的注意力:震惊!长安市临潼区二十天内惊现17座天坑,是自然形成还是人为造奇?

  赵宸点进去大致浏览了一下,热点下附带的天坑图片也是大小不一,形状百变。以前全国各地关于天坑的新闻也时有报道过,这次除了数量多而集中外,没什么特别新奇的东西,评论区里也多是某某地方、某某家乡也出现了天坑。没有查询到自己担心的事情,赵宸松了一口气,没有最好!

  瞄了下时间,赵宸发动了车子,车窗外是多云的天气,偶有阳光洒下,错开了上班的高峰期,道路上的来往车辆并不多,打开收音机,听着音乐,很快便转入金陵绕城高速路,向着禄口机场进发。

  寒冷的冬天可以把人囚禁在温暖的被窝,却冻不住勤劳的人儿谋生的渴望。中午十一点多,千里之外的长安城里,瑟瑟的风儿总喜欢钻进人的衣缝、裤脚里取暖,道上的行人裹紧衣衫,匆匆而行;宽敞的大道上车水马龙,鸣笛声不绝于耳;马路两旁的建筑,色彩缤纷、珠光宝气,一派盛世繁华之景。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地震让这座城市陷入恐慌,反应过来的人们四下奔逃,又见黑压压的人群从一座座建筑里潮水般涌出,好在持续时间极短,震级不大,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临潼区,秦始皇陵南部几十里外的巴林(名字纯属虚构,借鉴了一条路的地形)路上,这里是震感最强烈的地方,附近农家乐里的人们在感知到震荡后便纷纷跑出了建筑避祸。不远处的巴林路被一个径宽百米左右的巨坑拦腰斩断,道边的一座小山头也已坍塌半壁,坠入坑中。由于这里位置比较偏僻,往来车辆稀少,唯二的两辆车已经紧急刹车,停靠在路边,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待震感消失后,有些胆儿大的已经拿起手机向着巨坑移动,对于是否还有余震尚未可知,几人也未敢太过深入,便在距离巨坑十米左右的位置停住了,或踮脚探头、或高举手机往里面观察,更有甚者直接进入“奏乐”短视频APP里开启了现场直播。

  巨坑范围里烟尘激荡,围观人群也看不见什么东西。寒风吹来,一股恶臭在场中漫溢开来,熏得众人纷纷四散开去。片刻后,烟尘落下,一只手突然自天坑中伸出,扒住了天坑边缘。远处的人群里,有眼尖的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高喊道:“坑里有人,快,快救人!”

  猎奇是人类的天性,天坑的现场直播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分享转发、呼朋引伴,直播的热度仿佛坐了火箭般飞速飙涨。“奏乐”后台直播板块负责人李太闲自是关注到了这般突兀的热度曲线,跟其他同事了解下情况后果断拍板,流量、开云(中国)位统统给安排上……

  禄口机场的特殊通道出口外,赵宸母亲林伊湄挂掉了电话,又重新拨号,并对着赵爸爸说道,“老公,儿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啊?这个点儿也该到了!”

  赵言锡看着稍显焦躁的老婆,安慰道:“别急,从他学校到这里距离不短,碰上个堵车再正常不过了!”

  赵母尽管有些心绪不宁,闻言也只好作罢。赵父的肩头,一个头扎两个羊角辫的瓷娃娃正安静地骑坐在那里,双手捧着手机搭在爸爸的头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里人很多,场面略显骚乱,呼喝声不断,拍摄的人技术不是很到家,镜头晃动得厉害,一个半边脸裹在湿布里的小青年被人从一个大坑里拽了上来……

  手机里嘈杂的声音也把赵母的视线吸引了过来,“宝宝,在看什么呢?”

  这时,直播的人将镜头对准了被救者,镜头拉近,对那人半遮的面部给了一个特写。小瓷娃娃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双腿激动地晃荡,身体一拱一拱地蹭着赵父的头,“嗯,嗯……”难掩心中的兴奋,嫩葱似的小手不停地指着手机,“哥哥——”

  “哪儿呢?”

  ……

  时间退回到一个小时前,金陵绕城高速上,赵宸正悠闲地驾着车,车厢里轻快的音乐回荡。突然,“滋滋”的电流声自音响内传出,音乐戛然而止,赵宸偏头看了下音响,周围的光线倏地暗了下来,仿佛过隧道般,回头再看向前行方向时,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突兀地出现在视野里,横档住整条路,本能地踩下刹车,可惜车速太快,留给他的制动距离太短,“轰”的一声,还是撞上了。车头在巨石上迅速地扭曲变形,车尾高高抬起,有那么一刻的静止,然后重重地砸回到地面上。也庆幸赵宸发现的及时,庆幸有一段距离作为缓冲,否则以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撞上去,哪怕粉身碎骨,小车也要载着赵宸体验下飞机翻滚的快感。

  “咝咝——”声急促而绵长,极度扭曲的引擎盖下,白色水雾喷薄而出,短时间内没有停歇的意思。赵宸把头从气囊里抬了起来,摇晃两下,额头略疼,脑子还算清醒;除了左臂被划擦破了,四肢反应良好。所幸在撞石的那一刻车速被刹了下来,不过赵宸仍心有余悸:贼老天,玩呢?上辈子车祸还不够?这辈子又来一次……

  然而映入眼帘的环境容不得他再跟老天爷探讨人生,前一刻还身在青天白日下,开着小车听着歌,转瞬就被笼罩进幽暗静谧里。解开安全带,车门受损无法完全打开,赵宸从门缝里挤下车。车头引擎箱里,白色的水雾正源源不断的向上升腾然后消失,清亮的“咝咝——”声愈发衬托出周围环境的死寂;赵宸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使得眼睛的可见度不足百米。脚下,现代化的水泥柏油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由一块块青石铺就的巨大圆形广场,从远处隐约可见,环绕而生的树木可以判断出这个广场半径百米左右,而巨石就坐落在广场中央略微凸起的平台上;再抬头,苍穹之上,不见明月,星辰密布,熠熠生辉,云迹难寻……

  端详着眼前严重报废的汽车,赵宸苦笑连连,明天与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到!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东部近海的任何一座城市,更不可能是金陵!高度发达的经济与工业化,使得这些城市早早告别了澄澈如斯的星空。难道是二次穿越?赵宸忽觉得喉部发干。

  将矿泉水从车座底部翻找出来,狠狠地灌了大口,透心的冰凉自喉咙贯穿到腹部,因为才经历过魂穿,对于穿越的玄奇赵宸已经稍稍有了些免疫力,他努力将脑海中的杂念摒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陌生的星空、死寂的广场、诡异的巨石、报废的汽车以及孤零的自己,那么先搞清自己的位置,找到出去的路才是当务之急!

  从兜里掏出手机,信号全无,想要定位自己的位置显然已是不可能,只得摸索前行,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赵宸打开手机的闪光灯,转身对车身、后备箱搜索一番,把有可能用到的工具装进找到的背包里,捡起地上的半瓶水也丢进背包,又从后备箱拿起一把工兵铲,便来到了车头巨石前。

  凭借着闪光灯,赵宸扫视一番车祸的罪魁祸首,高不过三米,左右宽度大概在九到十米的样子,呈梭形。绕到巨石后面,灯光下出现一排古字,想来是时间太久的原因,有几个字已经被灰尘填满,看不清形状,赵宸也不疑有他,上手试图将灰尘打掉,在手指触碰到巨石的瞬间,一道透心凉意从指间传递到心脏,赵宸不禁打了个寒颤,好冷!只好改用工兵铲除去凝结的灰尘,期间他一心扑在研究字形上,却没注意到左手上的血渍沾到了青石上,然后被石头吸收进去消失不见……

  “嗯,篆体字!‘皇帝’这两个字好认,最下面这个是‘分’;这个字是‘而’吧?这个偏旁是‘女’,有‘口’,‘始’吗?始皇帝什么而什么分?”突然,头皮发麻,一阵彻骨寒意自腰椎直冲脑门,“始皇帝死而地分!”怎么会是这东西?

  《史记·秦始皇本纪》有记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赵宸心里有股荒谬之感:始皇陨石!这东西不是据传在嬴政死后,被拉进帝陵陪葬了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现在身在帝陵里?还能再玄幻一点吗!上辈子也涉猎了不少穿越流小说,诸多主角穿越后大都会有金手指傍身,我这算是什么事儿?醒来第一天又是车祸、又是穿越、又是帝陵的……想起刚才自己的寒颤,赵宸自我鄙视了一番: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多活一秒都是赚的,还有何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遂抬头朝星空比了个中指,“贼老天!问候你全家!”

  明知得不到回应,赵宸还是抱有期待,哪怕打个雷也好啊,可惜半天没有动静,赵宸悻悻然。围着巨石转了几圈,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陌生的星空,没有一个熟悉的星座,定向是指望不上了。既然如此,只得唯心择路了:巨石拦路,说明前方不通;身后是来时的方向,既然裂隙已经关闭,断无退路可寻;左右皆有二分之一的概率,古制以右为上,希望是上签吧!赵宸也不迟疑,便沿着梭形巨石右端指引的方向走向树林。

  被动的等待救援只会更加的被动,前世今生,赵宸都没有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习惯。这次意外极大的可能是自己中奖了,跨进了不稳定的空间裂隙而导致的空间穿越,类似的事情古今中外的文献里也不是没出现过,赵宸表示现在的他很淡定。况且这块石头的出现也让他吃了颗定心丸,最起码自己还在地球,没有飞向宇宙。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总会出去的;即使出不去,也会有新的收获的。

  随着赵宸前进的步伐,广场周围树林的情况也逐渐展露在眼前:树与树之间的间距挺大,错落而生;树干足有三、四人合抱粗细;高度却不是很高,八、九米的样子;树上枝叶很是浓密,空隙不显。

  待到赵宸步出广场青砖地,踏上树木生长的土壤时,仿佛星火坠入油田,荧光乍现并迅速地向着周围蔓延开去,原本昏暗的的环境顿时亮如旭日初升的黎明。毫无心理准备的赵宸也吓了一跳,不过也是因为这出现的光亮,让他看清了树木的全貌:郁郁葱葱,覆盖地面十米方圆;树干呈红色,青色的叶子之中零星挂着几颗足球大小的球形花朵,或红或白;那点亮昏暗的光的源头也找到了,便是来自树上这些零星点缀的白色花朵了,而这些花朵散发出的荧光有节奏的明暗交替,仿佛会呼吸一般。

  打量着面前这神异的树木,赵宸脑海里浮现了在《山海经》里看到的一段话:“大荒之中有衡石山、九阴山、洞野之山,上有赤木,青叶赤华,名曰若木,曦和御日休憩之所。”文中描述的特征,与眼前的神异树木何其相似,赵宸慨叹,却也不以为然,若木毕竟是神话传说里的神树。内心虽有疑惑,但终是第一次见到的物种,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地打开手机里的相机功能,绕着眼前的赤树便拍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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