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哪有您这上来就给我掏眼睛的,不合适啊。”林珂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兔腿。
“傻瓜!砂之眼是练出来的,谁要给你掏眼睛了!”沙胡丸差点把饭吐出来。
午饭后,两人来到了城市边缘的沙漠上。
“想要练就砂之眼,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个就是让自己变得真心热爱这里的每一粒沙子,第二就是具体方法:把太阳直射下的滚烫的沙子敷到眼睛上,直到每一次眼睛再也感受不到灼烧感和疼痛感,你就练成了。”
“听着好简单,是这样吗?”林珂随便抓起两坨沙子,捂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沙胡丸看着林珂这个举动,这个小孩连适应过程都没有,就敢直接上手,他心里嘀咕着:“完蛋了,这小子眼睛至少要被烫破层皮了。”
没想到林珂捂了二十秒,没有任何异常,反而打了个哈欠:“没感觉啊师傅。”
“...”
沙胡丸的自信心这一次真的彻底损坏了,他沉默了。想当年他练就砂之眼,烈日当空下,火辣辣的沙子刚一接触他的眼皮,他就疼得一个劲地嚎叫,眼睛作为人身体最脆弱的一部分,忍耐不了任何的敏感的刺激,而这个林珂,哦不,这个怪胎,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打了个哈欠。
“你...你可以了,停下来吧。”沙胡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不知到底是把砂之眼传承下去的感动,还是对自己无能的自嘲。
林珂把捂着眼睛的沙子和浇水一样撒在了沙漠里,瞪着两只完好无损的眼睛看着沙胡丸,期待他一会儿新的挑战。明明光这一项训练就需要几年的时间,没想到只花了几秒。
“还有第二项,让这些具有生命的沙子感受到你对他们的热爱。”
林珂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抽象的条件。他试着趴在了地上,用手细细地摩挲着沙面。
“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没有不热爱的东西,我分外珍惜我能拥有的一切新事物。”林珂说道。
沙子们好像感受到这句话的承载的份量一般,林珂附近的黄沙集体开始颤抖,林珂这次没有害怕,他相信这里的一切都是具有生命力的,就像沙胡丸曾经暗示他的一样:对赫尔卡拉所有东西都保持一颗敬畏之心。于是他相信这些沙子的反应不是恶意的,他们细小,微弱,但林珂从来没有忽略过这些自然里的小人物,他正在用他的心脏去感受这里的火热,这里异于其他景致的独特风光。
林珂的瞳孔突然剧烈得抖动,他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整个人盘腿坐了起来,风沙扬过他的发梢,吹拂起来,一片片黄沙把林珂的躯体如同胶水一般黏在了一起。林珂被完整地包裹了起来,结成了一个无比坚硬的“蛋壳”。
“原来,父亲告诉我的是真的...沙漠里真的可以创造无数奇迹,真的还有砂铠这种东西!这种类似于人体外壳一般的铠甲,会在受到攻击时自动显现出原形,可以抵挡住强大的攻击!”沙胡丸惊诧至极,“这个林珂...怕是真的沙漠之主吧。”
林珂外包着的蛋壳一层层地剥离下来,林珂正在里面打坐运气,他的身上若隐若现地闪着一层黄沙做的铠甲,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里像是血丝一样向外扩散着细微的黄沙,虽然变化不太明显,但是沙胡丸和林珂都无比地清楚,砂之眼已经炼成了。
“恭喜你,你不光获得了砂之眼,还有砂铠这种我只在我父亲沙米尔的故事里听到过的东西。”沙胡丸高兴地走了上来,握住林珂的手,一把拉了起来。
“师傅,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坚硬了许多。还有眼睛...诶?眼睛!师傅,我怎么能看到你的讯息了!”林珂难以置信地问道,当他的眼神落在沙胡丸的身上时,沙胡丸的磐色,等级,包括属性都看得一清二楚。
“蓝五十四。师傅,还是您厉害啊,哇塞,还有这属性表!!”林珂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盯着沙胡丸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乱看。
“你这小子!”沙胡丸一个飞爪把林珂提溜了起来,甩到了一边。
林珂笑着揉揉屁股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砂之眼还有其他许多功能,不过你的等级还太低,没办法全部发挥出来,你先试着操控一下沙子吧。”沙胡丸对林珂说道。
“嗯!”林珂转过身去,憋了一口气,运用眼睛的力量凝神在沙子上。
“起!”林珂喝了一声,小型的沙堆飘了起来,很快就又摔了下去。
沙胡丸终于感到自己找到了一点存在的价值,但是他不会立马就开始指导林珂进行精密的控制,他要等着林珂跑过来求他这个师傅,然后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教给他真正的方法。
“起!”
林珂又试了一遍,这次他憋足了劲,恨不得把沙子瞪出个洞来,结果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反而沙子只是在地面上轻轻移动了一下,还不如风吹的距离远。
“嗯...起!”
“起!”
“起!”
...
林珂感到精神力耗费了许多,只不过仍然没有大的进展。沙胡丸在一旁憋着笑,他鸡窝一般的头发配上浓密的胡须,倒是把他变化的表情藏得很深。
“你行不行啊?”沙胡丸把他的弯刀深深地插在了沙子里,然后一只胳膊倚靠着,嘴里叼了根烟在不停地吐着烟圈,样子很是得意,语气充满了不屑。
“我...师傅你教教我吧,我好笨怎么也学不会,师傅最厉害,对我最好了一定会好好指导我的对吗?”林珂跑过来抱住沙胡丸的大腿,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吧。”沙胡丸藏着内心深处的喜悦,摆出一幅酷炸的冷漠脸,指导着林珂怎么运用砂之眼。
当然,这只是沙胡丸的幻觉,真实的情况是林珂背着身子,毫不知疲倦地练习着砂之眼。
“他妈的...”沙胡丸狠狠地把烟头扔在了地上,剁了一脚。
林珂正在闭着眼睛,理顺他的气息,他感到有一条莫名其妙的线出现在了眼前,只不过越紧张这条线就越淡,于是他把眼睛彻底放松了下来,试图看清闭上眼睛后出现的这条线。果然,效果越来越明显了。
随着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犹如光路一般指引着他从黑暗走到了光亮处,就差迈出最后一步了。林珂睁开他的眼睛,瞳孔放大盯着地上的黄沙,心里却变得丝毫不紧张了,每一座沙丘都和林珂用一条线连接在了一起。只要林珂愿意拉扯这些线,他们就会顺从地悬浮起来,砸向林珂指定的方向。
“最后一次,起!”林珂的砂之眼终于发挥了作用,地表上的黄沙都细微地抖动着,然后全部都飞了起来,林珂把眼中的线扯向一旁,所有的沙石就如同离弦的箭刺向了那个指定的方向,随后“轰隆”一声又落在了地上。
沙胡丸心里也变得越来越平淡了,这个怪胎,他已经不知道该用哪种语言来描述他的天赋了。何况他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还在沉睡着,依他看来,就目前的林珂,青三十五以下是绝对打不过的。
“我成功了,师傅!”
“滚,别叫我师傅。”沙胡丸把头扭了过去,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个小孩了。
“我迫不及待得想试一下这股新力量,师傅,您还有什么训练吗?”林珂丝毫体会不到沙胡丸心里的苦衷,反而期待着进一步的训练。
“下一步,我会带你去赫尔卡拉里的武馆,这几天我需要你把砂之眼练的更加熟练一些。”
“武馆?是我要去单挑了吗?”
“是的,我想在那里的训练效果会很好。”沙胡丸思考着,他觉得赫尔卡拉的武馆一定会让林珂吃瘪的,好好打击一下这个新徒弟的威风,竟然成了一个师傅的首要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