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天阴,狂风大作,放眼望去,山林如同舞动的绿色海洋。清晨,早起的雏鹰,被风吹得四处盘旋。为了找到一两只小虫煞费苦心,频繁地嘶叫着。
空气渐寒,叶青望着暗淡天色下的一缕飘动的云,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忽然间,眼前晃动的树林中冒出一个青衫男子来,手中提着一袋什么东西,背后背着一把剑,正朝这边而来。
“林中那人停步!”叶青狂喜,一手握住腰间的剑柄,高声说道。
青衫男子停了一下,显然也是看到了叶青,只见他也高声回道:“我来看看猎人,兄台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猎人家中。”
叶青不知眼前人是猎人的什么人,直到他靠近,思考良久不得头绪的他开口:“我只是一个路人,承蒙猎人提供食物,如今他已经不在此地,敢问这位兄台贵姓,有何贵干。”
青衫男子举起手中的一袋子东西,说道:“免贵姓李,名云清。此番前来只是送一些盐,既然猎人不在,我也不好留下。”
“送盐?猎人说过要去城镇里弄一些盐,只是这人,特意跑到这山林里来就送一些盐来?”叶青心道,却是笑吟吟地说:“今日风大,恐怕会下雨,不如在这留下。”
李云清看着叶青思量一阵,点了点头。话说叶青虽然带着一把剑,笑意却是不假,加上看上去年纪不大。他开口问道:“敢问兄台贵姓?”
“姓叶,名青。”
李云清不语,听得叶青的话,自顾自往房门走去,刚到那门槛处,他就停了下来,开口问道:“小兄弟是何许人也?”
叶青有些慌张,此地是凌渊国边境,此人不用多想,大概也是凌渊国中人。而他根本不知道凌渊国里有一些什么地名,所以只得说出他星之国的人。
“星恒城的人。”
李云清听到这话,却是没有什么表示,那疑惑的表情反倒松懈了一些。
叶青心底思绪万千:“此人大概也是星之国的人,听到星之国的边境星恒城,若是凌渊国的,大概早就翻脸了……还是没有碰到一个可以动手的人?”
叶青不甘地朝着并没有进房间里头的李云清问道:“敢问兄台何许人也?与猎人有何关系?”
“本人与猎人只是萍水相逢。”李云清皱眉,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道,“乃凌渊国凌云派中人,兄台你可能不知道,凌云派乃是……”
李云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阵大笑声所打断,眼前那少年不知为何的大笑着。这笑声痛快但有一些不符合年龄的痛楚在其中,他的眉头紧皱,刚准备发问,就见少年叶青,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块沾着血迹的青色碎布。
“这是你的吧?”叶青笑问,看到李云清瞪大眼睛,他不再多说,从腰间抽剑,开口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剑仿佛还没有从剑鞘中拔出,空中就已有一道亮光闪过,李云清仓促间只得拔剑相迎。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在李云清其后方地面上,扬起一阵阵的灰尘。
叶青只是简单的动用了一下极力量,风随剑。但他通过对方仓促间使出极力量,来判断,此人就是极一段武者。
如果叶青是杀鸡,或许不带犹豫,但此时他却因对方那惊恐的眼神,心底有一些不忍。
因此这精心准备的第二剑,出手后,风势不知弱了多少,也不是如刀刃一般锋锐了。
第一剑都接得十分狼狈的李云清,自然明白第二剑完全挡不了,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可见的巨大风刃袭来,后来干脆是闭上了眼睛,唯恐枭首见其体。但他不知风刃已经化为狂风。
林云清感受到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大力推起,随后感受到砸在地面的痛楚,心底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莫非这就是生死间的感受,待他想要摸清真相,却是看到叶青正提着剑走过来。
醒悟过来的他,开口道:“为何不下手?”
叶青正为手下留情的自己感到不耻,听其话,也就不在多说,一剑劈向引颈就戮的李云清。
说时迟那是快,一道锋芒从百十步的摇晃着的林中,无比快速地袭来,叶青挥下的剑刃,只得仓促提起来,以便抵挡。
锋芒被剑刃抵消,当下握剑的手掌欲裂,鲜血直涌。
叶青鲜血直流的手掌依然紧握着剑柄。他往后跳了一步,心情无比激荡,双眸直直地盯着那锋芒的来处。
摇晃着的林子中没有一个人出现,只听到天上雏鹰的凄厉的嘶叫。
好在雏鹰声音只是断断续续,林中的那人也是出现了。
遥远可见是一个长着些许胡须的中年人,着装和李云清相似,同样是一身青袍,只不过手中拿着一把剑。
叶青瞪大眼睛,此人明显是和地上的李云清一伙的,最后一丝奢望化成了空。此人能从百十来步出手,其极领域不知多大,能掌控的极又有多么庞大。
好歹已经是从生死中走出的人,叶青一下子就想出了对策。他挥剑向着地上的李云清而去。
料想此战一个敌人都杀不了,还得跑路,叶青十分愤怒。本欲杀死李云清,却也只得靠李云清才能活。在挥剑前就已经想好抽身离去的叶青,忽然间在李云清的胸口上发现了一片绿色的叶片。那叶上隐隐的拨动令大吃一惊。
“极草!”
地上的李云清,反复在死亡前漫步,或许有些坦然了。他睁开双眼望着那剑刃,但一刹那,牙呲欲裂,眼中的那剑挥竟是向他持剑的右臂。
剑还是落了下去,叶青也还是跑起了路,只不过中间多了一个俯身取草的动作。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完成。
姗姗来迟的青袍中年男子没管地上的李云清,直接向着叶青追去。只不过以叶青飓风般的速度,相比极三段武者都不遑多让。最后吊了老一阵子尾的他,还是回到了李云清的身边。
“废物东西,”青袍中年男子一脚踢向昏迷的李云清。
他本欲得到的极草竟就这么失去,自是无比愤怒,但好歹还有一丝同门之情,替李云清包扎好伤口,便离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