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关心是真实的，蒋东林现在太喜欢把自己灌醉了，王胜利说过无数次怎么叫保安的大小伙子帮忙才能把烂醉的蒋东林扛到楼上的故事。
对面的小姑娘露出职业假笑“蒋总对员工真好啊，陈总也是好关心蒋总”陈婧懒着理她转身告辞，蒋东林挽留“你也听听呀。”
陈婧回头“我那边有急事要处理，下回再听，要是有合作见面的机会多了去了，是不是”笑眯眯清清爽爽走了出去。
对方老总欣赏的目光落在陈婧背后“这就是传说中你们的陈总？”
蒋东林脸色划过一丝不悦，陈婧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连做工程的都知道锦海有这么个人物，抬眼直视对方“怎么说？”
“听我朋友说的，陈婧陈总特别能干，是您的得力助手，您真是有福气，有个能干的下属”这位真是聪明，蒋东林没听出什么破绽，随即放宽心，本能上他拒绝跟陈婧熟悉的企业，他不想再过被人压过一头的日子，就这么简单，所以他手头的事绕着陈婧走，怪只怪陈婧太强势，知道的太多，看到的太多。
凡事挺身而出，成了陈婧的罪状之一。
没处讲理去。
陈婧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打给自己的军师大人，齐欢正好有空，陈婧把名单上的企业念给他听，齐欢撇嘴“这都什么玩意儿，第一个第二个出过安全事故，上过黑名单，第四个拖欠民工工资也是区里挂了号的。你们公司不做调查？这好像不是一个开发商干的出来的吧？也不是陈总干的吧”
齐欢早料到是蒋东林，陈婧无奈“他现在管这块，还避着我，你说一个像样的企业都没有，怎么招标啊，我看着也不放心啊，总包可不是闹着玩的，让他这么玩下去，以后惹一身麻烦还不得我收拾烂摊子？”
“傻呀你，让他去做，静观其变，到时候该收拾就收拾，不是很有理由么？”齐欢这个坏蛋，玩个螳螂捕蝉也是醉了，这可不是陈婧的风格，在其位谋其政，做事之前把潜在风险都规避掉，防患于未燃，这才是为企业考虑呢，照齐欢的思路就让蒋东林瞎玩啊，继续当消防队员，负责灭火？
按下葫芦浮起瓢，很难受的。
齐欢笑着点头，眼角的细纹跃动“别来你那套，该发生的就让它发生，企业是蒋家的不是你陈婧的。既然蒋老板信任他儿子，就何必和老板对着干，对你有什么好处？审时度势懂么？现在的情势就是蒋董让她儿子干，不要你插手。”长手理理T恤领，这傻丫头要是不听话，肯定又跳进蒋东林的套路。
“可我也得签字呀，到时候甩锅也是甩我身上，蒋东林脚底抹油又不是头一次！”陈婧想起蒋东林干的好事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整天给他擦屁股，谁受得了？”
“哈！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蒋东林想绕着你做事，你干嘛要签字，不签字的理由多了去了，签字是你自己想签，反正你别插手，忘了沈菲了？好了，我要开会去了”说罢立即挂了电话，谭宗翰站在门口，透过眼镜审视他。
齐欢起身“谭老板快进”
谭宗翰听了个大概“是陈婧公司吧，听说他们总包招标，怎么没见李建刚参加。”
齐欢嬉皮笑脸给谭宗翰上上茶，“这事你放心，我盯着呢，现在不是介入的时机，等时机成熟顺理成章介入，这个我有把握。”
谭宗翰不动声色，招标连一点消息都没透露，陈婧的力道不行啊，起码没当自己人，难道让我跟蒋老板亲自开口么？脸上虽没啥表情，可已被齐欢看透，齐欢宛若谭宗翰肚子里的虫子般的存在，分秒参透。
“不是陈婧不说，是蒋玉芳突然之间让蒋东林分管招投标，陈婧暂时撤了，蒋玉芳是要看看亲儿子的本事，蒋东林选的几个单位我看了，早晚出问题，到那时候你开个口，陈婧从具体流程做一下，现在是我们求他们，将来是他们求我们，我们就占据主动权了，这种事比较美。
这盘棋还真得感谢蒋玉芳呢！您说呢？”一根香烟递到谭宗翰嘴边，谭宗翰点头接了去，烟雾缭绕，仿佛一块大肉夹到嘴边香气扑鼻，就看什么时候咬上一口了。
嘴角挂出一丝微笑，齐欢这小子的全局感就是好，这聪明劲有时候都觉得有点可怕。
一招以退为进，漂亮！
“喂，我跟你说，有笔钱谈好了”谭宗翰点燃一根烟，齐欢敏锐回“中骏公司的吧。”老谭点头“嗯，走公司账吧”
齐欢从桌子上拿出合同“喏，做好了，预付款百分之五十，等我们事办好再打另外五十”老谭弹着烟灰“不行，尾款太多，让他们过程款付四十，留百分之十”不容置疑的目光告诉齐欢没什么可争的，“好，我跟他们讲”
老谭呵呵笑着“第一笔大单，开门红，你去安排吧”
齐欢在他走后琢磨着，老谭还真是盯得紧，把协议发给了陈婧，必定陈婧接触的合同千奇百怪，远比自己有见识，陈婧问都没问，帮他理好条款发了回来，果然水平高，齐欢甚是服气，傻丫头还真是个能人，心下的臭美劲往外滋出泡泡，粉红色的。
晚上的饭局果然蒋东林很晚才到，几个员工都喝得四仰八叉了，陈婧最擅长酒局上组织，来灌自己一律不上当，让员工之间互相切磋是领导的职责嘛！
不辱使命。
招标部经理也喝得有点高，搭着陈婧的肩膀可劲儿诉苦，陈总啊，我们可不蒋总折磨坏了，你定好的流程呀原则啊，都要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都是集团规定啊！
查出企业有违规事件，也不让提，调查报告都是吹牛，这让我们很难办啊，业内谁不知道都是几斤几两，做过的招标也都千八百了，谁见过人人都是一朵花，还明说不让你看不让插手，基本面总得过得去吧，现在可好，我心里都没底。
陈婧和他碰杯“想象的出，你们也不容易，可挨骂还得你挨骂，哈哈哈，就这么着吧，大老板定的调调，我们执行呗，永远记得这句话---办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经理频频点头“还是陈总体恤下情，可得帮我做主啊！”
蒋东林出现在门口，敏感地审视着陈婧两人，经理不自然地弹开，陈婧站了起来“哈！你可来了，快点的，坐这”